这话落在苏锦和云柔柔耳中,变成了云晚意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苏锦正要发怒,云柔柔克制住心内的恨意和怒火,拉住苏锦道:“我和薛家的小姐有些交情,寻常也有来往。”
“门还是进得去的,不用姐姐费心,就是怕姐姐被拦在门口。”
云柔柔只当云晚意是因为昨儿在冬日宴的表现,才如此狂妄,并未深究其中深意。
以她的性子,在苏锦面前肯定要表现的大度。
苏锦着了道,对比起云柔柔和云晚意,哼道:“不知深浅的东西,要有柔柔一分懂事,我也能省心很多!”
云晚意和云柔柔同乘一辆马车,云晚意中途在泰和医馆,以为老太君看药的名义稍作停顿,之后才继续出发。
到了薛府门口,一听是淮安侯府的人求见,薛家连通报都没有,就将人拦在了外边。
云柔柔见状,心中已经笑的要开花了,面上还是不显,故作担忧道:“哎呀,看来姐姐冬日宴第一的身份不好使呢!”
“人家闭门不见,要不要,我帮你敲开门?”
云晚意似笑非笑:“你敲的开吗?”
云柔柔笑了笑,颇有把握道:“我说过和薛家小姐有几分交情在,肯定比刚回来的姐姐要有把握。”
说着,云柔柔款款上前,对着守在门口的家丁道:“我是淮安侯府二小姐云柔柔,和你们莲瑢小姐时常来往,麻烦去通报一声,说我求见。”
守在门口的家丁满是不耐,上下扫了云柔柔一眼,哼道:“管你是柔柔还是刚刚,我们右相亲口吩咐,凡事淮安侯府的人一律不见。”
“别企图和小姐拉关系
,我们小姐也不喜欢你们府上的人!”
云柔柔酝酿好的表情僵在脸上,一时间无法收回,滑稽又可笑,下门口台阶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阴沉无比。
“一视同仁。”云晚意朝走到马车旁边的云柔柔一笑,道:“看来你的身份也不好使呢。”
“知道没办法,不赶紧上车回去?”云柔柔踏上马车,脸色涨的通红:“还要留在这让人羞辱,败了淮安侯府的面子吗?”
云晚意没搭理她,自顾往台阶上走。
云柔柔眼底闪过一丝阴沉,吩咐车夫道:“走,别管她,先回去!”
双喜发现不对,准备去追:“大小姐还在这儿呢!”
“喊也没用。”云晚意看着远去的马车,笑道:“等下,薛家的马车会送我们回去。”
双喜一愣,嘀咕道:“姑娘,人家连面都不见,这回可估计错了。”
薛家门口的家丁也听到了这话,嘲讽道:“哟,是听说淮安侯府从乡下接回了个小姐,没想到听不懂人话,还如此不自知呢。”
“要我们薛家的马车送你,也不看看自个儿什么身份,配吗?”
云晚意看了眼家丁,道:“脸颊无肉,注定孤苦,多积点德吧,不然要倒霉的。”
家丁脸色一变,刚要说话,云晚意拿出一个东西递上前:“给你们大夫人,事关薛公子性命,再晚些会出事的。”
“你说出事就出事?”家丁不吃这套,不屑道:“随便拿出个东西就胡说,换我我也会!”
“你可以不信。”云晚意将东西收回,漫不经心道:“今早,你们公子吐血了吧?”
家丁陡然一愣,下意识道:
“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们少爷今早吐血后不省人事,找了好些大夫来都不管用,薛家只怕打算用云怀书的命,来抵薛志忠的命!”云晚意的手,看似无意的在手掌上摩挲。
那日在泰和医馆为了救洪钟,云晚意不得不出手顺带帮薛志忠留下一命。
在天乾二十八针下,薛志忠的狗命是保住了,拖久了的脑伤和内伤无法完全修复,必要在榻上呆一辈子。
薛志忠在泰和医馆养了好几日才能挪动,回了薛家,薛和平十分着急担心,自打知道他不能留下血脉后,再也没看过。
原本按照云晚意和洪钟定下的方子吃,薛志忠不会有性命之虞,偏偏薛大夫人不想看到唯一的儿子,成为残疾失宠于薛和平,非要折腾。
她托人找了个山野神医求了偏方,两剂药吃下去,人没站起来,反而冲了先前方子的药性,当下吐血不醒。
云晚意自打和洪钟定下给薛志忠的方子后,没过问这件事,方才去泰和医馆,正是找人侧面打听后续。
薛夫人瞧着薛志忠不好,想找那山野神医却再也联系不上,只能再度求到泰和医馆,洪钟自是不想再惹上祸水,当即拒绝。
薛家眼瞧着人不行了,又恰好找到关键证物,这才派人去淮安侯府要人,打算一命抵一命,打算让淮安侯府当冤大头。
薛家家丁没料到云晚意知道这么多,一时间不知道应还是不应。
云晚意笑了一声,再度把东西往前伸了伸:“最后的机会错过了,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们公子。”
“到时候大夫人知道是你耽误了时间,你猜你
的下场会如何?”
家丁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咬着牙进门通报,不多时又出来,面上带着惧色,恭敬的让云晚意进去。
因为薛志忠的原因,薛家气氛低迷,下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大夫人责骂。
一路到薛志忠的院子,薛夫人早就等候多时,她早就不见当日在泰和医馆时候的嚣张跋扈,鬓边生了不少白发。
浑身素色,不戴任何首饰,神色憔悴,双眼红肿的如核桃,甚至眼底都多了些呆滞,和先前那幅尊贵的样子判若两人。
不等云晚意开口,薛夫人就着急的上前,带着哭腔道:“你给的东西当真能保住志忠?”
“是。”云晚意点点头,道:“不过薛公子先前受到重创,错过最佳治疗时间,现在又被药性冲了,在以后怕是不能动弹,真的只是保命而已。”
比先前情况更差,从泰和医馆回来,虽然躺着,却能说话,也能偶尔给给回应,现在……
“那,那不是活死人吗?”跟在薛夫人身边,同样红肿着双眼的女子哭着问道。
薛大夫人一下瘫坐在地上,周围的人立刻上前搀扶。
刚才说话那小姐又怀疑道:“大娘,您先别伤心,刚才下人说她是淮安侯府刚接回来的大小姐。”
“一个乡下回来的丫头,手中怎么会握着救哥哥的药,还能说出这些话,谁知道她是不是淮安侯府派来的棋子?”
薛大夫人站好后,怀疑的看向说话的小姐。
这位,正是云柔柔口中交好的薛家小姐薛慈心,乃是庶出。
因薛家子嗣少,除了薛志忠,就眼前的薛慈心一位小姐,生母死的早,一
直养在薛大夫人膝下。
见大夫人如此盯着自己,薛慈心上前几步道:“大娘,您要想清楚啊,别被别人的另有用心给骗了!”
薛大夫人这才仔细打量云晚意,眉目间的确好看,周身气质也不输上城千金,听闻她昨儿还获得了冬日宴的第一贵女称呼。
可那又怎样,慈心说的没错,一个刚回上城的丫头,怎么可能救她儿子?
薛大夫人沉着眉眼,眼角眉梢都带着被耍弄后的恨意:“云恒益都不敢来,你倒是不知规矩胆子大。”
“云家那群没胆识的,也就能让你出面了,既然来了,那就替你兄长还债,给我儿子作伴吧,伺候他直到他咽气!”
云晚意先前看到薛大夫人如此,还以为她真的悔过,这话一出,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
她拿着手中的药丸,垂着眉眼道:“大夫人信佛多年,难道不知最浅显的因果报应?”
“什么?”薛大夫人不知道她为何这么没头没脑的扯开话题。
云晚意笑了笑,道:“薛公子挨打命悬一线,当母亲的应该诚心悔过替他恕清孽账,而不是再造孽。”
“退一步说,淮安侯府虽不及薛右相得圣上宠爱,我却是和镇北王定下婚约的未来王妃,伺候你儿子,也难为薛夫人敢说。”
薛大夫人很快反应过来,嗤笑道:“婚约?说笑话呢,至今都没圣上赐婚,你不会以为镇北王当真会迎娶你这个乡野丫头吧?”
“大娘,她刚回来,肯定不知道。”薛慈心凑上前,道:“听闻镇北王有个心心念念爱而不得的女子呢,也是因为她才多年未娶,并非因为和谁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