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落入北荒

封祁暗了暗眸光,抬脚缓缓跟在江遥身后,目光打量四周。

身侧破败的佛像,眉宇间似透着几分凶光,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还有周围的温度。

很冷。

冷的有些不正常。

封祁提着江遥带出包袱,脑中闪过一个荒诞的想法,但很快他又自顾自的摇摇头否定了。

不会吧?

江遥也感觉到冷了,抬手摸摸自己的手臂,偏头想问封祁点话,就见他突然摇了摇头,疑惑。

“你在想什么?”

封祁看到她动作,松开牵着的手,一转将人拦到怀中抱住。

“冷吗?”

江遥开口刚要说话,就感觉一股寒气从喉咙里窜到心肝肺里,冷的不自觉打了一个冷噤,连连点头。

“冷。这不才初秋,怎么冷成这样?我们这是到哪了?”

两人之前在江南地区,虽然入秋了,但秋老虎还在,穿的都不多。

这一下猛地换到这地方,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江遥身体本就不好,畏寒又虚,还幸好这会怀孕了,借了点孩子的火气,勉强可以靠抖忍一忍。

但时间长了就不行了。

封祁是习武之人,抗寒能力比她好,这会也觉得冷了,但也只是一点。

“我也不清楚,你忍忍,我们往外走走,看能不能找到有人

烟的地方。”

江遥侧身,将身子与他紧紧贴在一起,意图用这来暖暖。

可惜只能暖一点点,于这天气相比,完全是杯水车薪。

封祁只能将人抱的更紧,尽可能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遮挡风雨。

两人从破庙出来,封祁想想,带人朝南边走。

一路荒凉,路上脸一点绿色都看不到。再看地,也很干,一旦有风,就会带起很大的沙尘。

又干又脏。

封祁见状心里也有了点计较。

走了大约一刻钟。

江遥感觉自己全身都要被风给吹干了,鼻子也很不舒服,沙尘堆积在鼻孔处,让人呼吸也很不顺畅。

她甚至有种快要失去嗅觉的感觉,整个人都木了。

“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看到人呀?”

封祁面色和心情一般的沉重。

“我想,我们现在,在北荒。”

江遥一怔,还没抬头,就感觉到他停住了脚步,下意识的也跟着顿住了脚步,抬眸看他。

封祁绷着脸,眸光冷幽的看着前方。

江遥也跟着转了脑袋看过去。

“罪村。”

她低声将前方界碑上刻的字念出。

音落,她又是一怔,有些慌乱的扭头看封祁。

“这……这是……这是那个……是那个吗?”

封祁抬手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安抚

“嗯。这是流放村。所有流放的人,都住在这个村里。非大赦或者付出了巨大的贡献,才可能转变户籍,从这里走出去。”

流放三千里,不单单只是距离,更是他们的未来。

江遥心头更乱了,像是被猫抓乱的线团,怎么翻找,都找不到线头,面色一会怔,一会慌,久久无法平静。

封祁皱眉,思考两人接下来的方向。

他们离罪村不远。

这个地方是北荒的边界,也是熙国北边的边界,穿过北荒后的那座山,就会到达另外一个国家。

只是,那山太高太深,是一个天然的屏障,不论是这边的人,还是那边的人,都无人能完完整整的翻越过山脊。

而罪村另一边,则与最近的村镇隔着一条长长的河,人力是根本渡不过去。

罪村就像在一个孤岛上般。

除非用得到赦免,否则永远没有人能从罪村逃离。

这也是罪村设在这的原因。

江遥心绪转了转。

“我们要去村里吗?”

封祁略作思量,摇头。

“去守望台吧。”

他虽没来过北荒,但也了解过北荒这边的情况。

北荒分为两个部分,罪村和其他的村落城池。

北荒最大的城池,也是明王府所在的城池,叫覃温州。

传言,

罪村相距那有三天的路程,快马加鞭的话,也要一天才能到。

这中间,还有一个小城,叫,春邑,是专门设立来管理罪村,也是一个中转城市。

罪村的人是不能离开村子的,他们所有的生活所需和补给,都只能在开大集的时候去买。

而大集的所有商贩,都必须到那报备,获得到罪村贩卖的资格。

虽然罪村的人没什么钱,但他们的购买力是不错的,也不挑东西,钱很好赚。

所以,很多人都愿意来罪村做交易。

没点关系的人,还来不了。

而罪村和小城之间,还隔了一条长长的河,想要到小城,还需渡河,为了防止村里的人从罪村逃脱,码头设了守望台,专门用来盯防的。

封祁的目标,就是那守望台。

江遥听了他的解释,踮起脚尖看了看周围。

除了那刻有“罪村”的界碑外,就剩一些矮矮的房子,看不到什么守望台。

她拧拧眉,抬头看封祁。

“那我们往那走?”

封祁很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转眸扫视了一圈四周后,说:“往前再走走看吧。”

江遥冷的直哆嗦,闻言也不想多说一句话,怏怏的点了一下头。

封祁紧了紧抱着她的手,稍稍用了点,将人抱了起来,

快步朝前走去。

等他带人走到界碑处,就更清晰的看到了村里的情况。

村里房门紧闭,看不到一个人影,只能零星听到一点声响,让人觉得这是有人的,但却没什么生气,更像是一个荒村。

再看房子,都是后墙。

他猜测,两人这是到了村尾。

他转眸又看了看,带人转了个方向,沿着村子边缘朝前走。

江遥也跟着观察了一圈,然后动了动鼻子。

村里的味道很不好闻,带着浓浓的腐烂的味道。

食物,亦或者是人。

江遥心口一紧,一把抓住封祁的手。

“我们进去看看吧。”

封祁蹙眉,低头,不赞同的看她。

江遥眉宇间却浮着坚持,满眼固执的与他对视。

封祁有些发干的薄唇微微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点点头。

“好了,我带你进去。”

江遥勾唇,想笑,但脸被吹的又干又疼,一动就疼,没忍住“嘶”了一声。

封祁心口一跳。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江遥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的发疼的唇瓣,低哼一声,摇头。

“没事,就是风的吹的有点难受。”

说着,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嘶——

照这么吹,回去估计得废不少功夫才能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