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马家这两位,凤朝朝软了软身子,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
“啊,这城里的病人都这样吗?”
还没看病,先威胁了大夫再说?拿小命吊着治病,治不好就得嘎了吗?
江遥抬手,大力薅了一把她的脑袋,像揉小狗一样。
“不是。只是有的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才这般。”
凤朝朝偏头在她手心蹭蹭。
“我们不走了吗?”
江遥歪头看看她。
“不,是我不走了。未来你若想走,随时可以走。”
凤朝朝嘟嘴,突然觉得有点委屈。
“你不带我一起走吗?”
江遥轻笑的摇摇头。
“有的路,得你自己走。别撒娇,去把马景龙的脉案写好,另外,再把你自己的治疗方案写一份给我。”
凤朝朝嘴角笑意一僵。
“现在吗?”
江遥点点头。
“自然。”
凤朝朝长叹一声,认命的起身去旁边的桌子上写脉案。
江遥转身去住院部。
吴家的人跟着他们来了,昨日安顿后,她还没看过。
吴东看到她来,有些激动的蹦了起来。
“小姐。”
江遥微笑的摸摸他的头。
“今天感觉怎么样?”
吴东裂嘴笑着,将自己的情况说明。
吴北在他说话时,摇摇晃晃、慢慢悠悠的走过来,
一把抱住了江遥的腿。
吴东瞧着,急的小脸一下变了脸色。
“小姐,这……”
江遥压压手,让他不急,自己则弯腰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小不点,你要干嘛?”
吴北牙还没张齐,张嘴一笑,口水随着嘴角漏出来。
江遥拿手绢,给他擦擦嘴角,接着就见他伸手朝自己脸前怼。
她偏头稍稍躲了一下,这才看清他手捏着一朵花,就是被小手攥的紧紧的,都快成花泥了。
她笑笑,对吴北摊开手。
吴北见状,笑呵呵的将花放在她的手心上。
那花看着就像是被嚼过又吐出来一样,惨不忍睹。
吴东看着,心口又是一紧,小脸直接白了。
“小姐,脏,您快扔了!”
说着,他跳脚的想要去把花拍掉,但是又不敢碰。
江遥安抚的对他摇摇头。
“没事,这也是小北的一片心意。这说明咱们小北喜欢我呢。”
吴北像是听懂,跟着“啊啊”的叫了两声,不住点头。
江遥眸中笑意深了深。
“我抱着他就好。你接着说。”
吴东还是有点不放心,多看了吴北两眼,说话时,也磕磕绊绊的,不过好歹也是说清楚了。
江遥听后,让他把手伸出来,号了号脉。
“嗯,恢复的不错。
”
凤朝朝学的不错,等到药找齐了,他们的病,还是有机会治愈的。
江遥看过四个小家伙,又陪吴北玩了会,才离开。
四个小家伙的父母也跟来了。
他们是成年人,吃的药少,用的药也和那些小家伙不一样。
江遥看过他们后,去找凤朝朝,与她商量着将调整药方。
主要是让凤朝朝调整,她引导。
确定药方后,江遥提醒凤朝朝不要忘写脉案,就走了。
她回前院,带孩子们吃了晚饭,在院子里溜达,又玩了会,等天色暗下,就赶他们去洗漱。
她陪着他们,等人睡熟了才离开。
回屋后,她看了会书,也睡了。
日子就这么平静又无聊的过了三日。
马家人再来时,江遥正在后山带人重新翻地,研究种什么。
这日子,夏天都快过了,种什么好像都不应季。
秋天的话,可以种点板蓝根、白芷,萝卜白菜也能来点。
这个时间,不上不下的。
她看看土,不然先晾着?
赵大柱知了她的念头,急的连连摆手。
这可不行。
谁家会把好好的地荒着?这不是浪费吗?
江遥想想,养鸡好了。
她让赵大柱做篱笆,将这地先围起来,丢鸡仔进来养。
等到秋天了,看看地的情况
再看种什么。
赵大柱还是有些心疼。
这些地可是花钱找人开出来的,就拿来养鸡,真的是太浪费了。
江遥倒觉得可以。
让鸡先吃吃地里的虫子,再用鸡的粪便啥的养养地,等到秋天播种的时候,土地的情况说不定会变得更好。
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慢慢来。
她现在医堂也有收入了,也不靠这点了。
她算算,准备让封祁再给她找点药材种子来。
未来,她打算把这个山头建设成为自己的一个供药基地。
她思考的同时,也在规划,回去准备写个计划书,到时候按照计划书一步一步来。
月莲来后山找她,说马家来人了。
她也没换衣服,就那么去了。
进了医堂,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一个老太太。
看样子,大约是马景龙的奶奶。
华嬷嬷依旧守在马景龙身边,看到江遥这模样,嘴角不由抽了抽。
马老太太则是脸色一沉,带着几分怒气的看看她,又看华嬷嬷。
“华嬷嬷,这就是你说的神医?”
华嬷嬷心口直抽抽,腿一软跪倒在地。
“老太太,真是她。”
江遥没管她们的官司,转身施施然走到他们侧边的椅子坐下,对月莲招招手,让她给自己倒杯水。
月
莲知道她不爱喝茶,就泡了杯蜂蜜水给她。
江遥喝完,舒服的呼了一口气。
“怎么?不治病了吗?不然,我等你们先打一架再来?”
凉薄的口气,让马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变的更差了。
“黄口小儿,可笑。”
江遥撇撇嘴。
“治吗?不治我就走了。家里还有事呢。”
华嬷嬷想到传话的人,急急变了脸色,小声提醒马老太太。
“老夫人,是那位让奴婢带少爷来这的。”
马老太太脸色又是一变,扭曲的有些狰狞,纠结了好半天,脸上神色才落下,黑的如墨一般,压着不满,咬牙点点头。
“治,我们治。”
江遥毫不在意她的态度,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嗯,住院吗?”
马老太太脸上表情却像是被侮辱一般,愤愤的点头。
“住。”
江遥冷笑。
“那一会将同意书签了。提前说明,你们可以留人照顾他,但不允许任何人插手治疗。若是有人对我的治疗说三道四的话,我随时会中止治疗。
未来,也不会再接诊。”
马老太太黑沉如墨的脸色又变了变。
短短一刹,江遥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是五彩斑斓的黑,心里感慨,原来一个人的脸上能有那么丰富的表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