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猛地,院内飞出个人影,重重砸在雪地上。
众人一愣。
“啊!是杨老狗!”
“怎么可能!?江大夫踹的?娘耶,江大夫这么生猛的吗?”
村民吓的又齐齐的向外退了退,三三俩俩对视敲一眼,思考自己以前是不是有得罪过江遥,生怕下一个被踹飞的人是自己。
周三娘被吓懵,过了好一会才“嗷”的一声叫了起来。
“当家的!江遥,你个破鞋,竟然敢踹我当家的,我和你拼啦!”
她吱哇乱叫,低头,像个牛般直直的朝江遥撞去,试图用她的壮硕的身体将江遥撞飞。
江遥身形灵活的侧身躲开,并毫不留情的狠狠踹了她一脚。
力道把握的刚刚好,将人踹到了杨老狗的身侧。
夫妻双双将地躺。
江遥眸色漠然,施施然从院中走出。
村民吓的一抖颤,刷的又向后退开,留了极大的空间给她。
江遥秀眉微微一拧,不明的扫了一眼,也没太在意,走到杨家夫妻面前,用脚尖戳了周三娘一下。
“为什么找我麻烦?”
大清早的,真晦气。
周三娘疼的抱着肚子,“哎哟哎哟”的直叫唤,就这了,也还不忘骂江遥。
江遥不耐,冷声斥了一句:“闭嘴,吵死了。”
周三娘一怔。
“啊——老
天爷啊!你睁睁眼看看,我们这老弱病残要被欺负死了。”
老弱病残?
谁?
江遥垂眸。
看看自己这瘦骨嶙峋的身子,再看地上这硕大的两坨。
呵——
江遥耐心告罄,蹲下身,压低声音,冷冷道:“不说,那干脆,一辈子都别说了。”
手腕一转,一道微不可见的银光闪过。
周三娘像是想到了什么,叫声猛地又拔高三个度,声音又尖又利。
“啊!杀人啦!”
江遥耳朵疼,脸色微微一变,蹙眉偏头躲了一下,眉宇间写满了烦躁,抬手,刚要扎人,忽的就听一道沧桑的男声重重呵斥。
“你们在干什么?天不冷,全在这围着?精力实在多,就上山去打猎,不行挖树根也行。省得你们吃太饱没事做。”
叫声戛然而止,江遥也顿住后,转头看。
一个看着六七十的老头,杵着拐杖在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江遥眸底疑惑一拂。
戚婶紧张的低呼了一声,快步迎了上去,侧身将江遥挡在身后。
“村长,是杨家人先找事的。”
语色飞快的三两下解释了眼下的情况。
村长蹙起眉,满脸的褶皱也跟着抽动了两下。
“杨老狗,你可长本事了?都敢杀人了?”
杨老狗躺了一会,缓过来了点,闻言抱着肚子,翻身起
来,委屈的梗着脖子说:“是她先打我婆娘和儿子的。”
江遥眸中精光一闪,嘴角浅勾,满是嘲讽。
呵,杨二狗。
看来上次是打轻了,还敢告状。
村长扭头,威而不怒的看着江遥。
“你打了杨二狗?”
江遥没一点犹豫的摇头。
“没打过,没接触。”
村长褶起的眉心又皱了皱。
“那他为什么说你打了?”
江遥随意的耸耸肩。
“他说的,你问他咯。”
村子喉头一哽,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
“江大夫,我敬你一声大夫,是给你点面子,可你毕竟是外村人。”
话语沉沉,透着几分威胁。
江遥眸底幽芒掠过,懒洋洋的掀起眼皮看去,恰好看到村长浑浊的眸中闪过狠厉,心湖泛过一缕波纹。
这村长的态度,有些奇怪。
她歪头,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所以呢?”
村长脸色骤然一黑。
“呵,那你打杨老狗和他婆娘,是所有村民都看到的,那便按村规处置,来人,给她绑了,关入祠堂,念你年纪小,又是初犯,就且只关你七天,但得禁吃食。”
江遥挑眉,“呵”的冷笑,满脸讥诮。
“想要我死呢,就直接点,不用这么麻烦。不过,就是不知,我死了,你还有几天可活。”
村长脸
色阴驽的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江遥视线向下,落在他的膝盖上。
“冬日的疼痛,很难熬吧?这个冬,连腰脊都开始疼了吧?大约等疼到后脊三截的位置,你的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不过我挺好奇的,你不过就是小村庄的村长,是得罪了谁,才会被人以玄阴三针封了心脉。”
村长看外貌,是个风烛老人,可走近细看,才发现,他的生机,竟是被人以玄阴三针活活断了。
玄阴三针,又称阎王针,施针之人要你三更死,绝不会留你到五更。
最痛苦的不是身上的痛,而是心上的。
给你明确的死期,给你时间,让你去找活路,最后,却还是死在规定的时间。
刀悬头上,可比一刀砍了,要痛苦的多。
村长目前的状态,针以入两寸,最多半年,针没三寸,命销魂散。
村长脸颊的肌肉无意识的抽搐,像面瘫患者般不受控制。
“你怎么知道!?”
惊呼声像女人般尖利。
江遥皱了皱眉。
怎么都一惊一乍的?
村长:……
命都要没了,还不让叫一下。
其他村民则震住。
天,这是不给钱能听的内容吗?
好几个担心的已经开始挪动,想要趁人不注意跑了。
村长脾气不……太好。他的热闹可不那么好看。
戚婶听她就这么大喇喇的将村长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心下骇然,急忙开口。
“村长,遥遥瞎说的,你也知道,她也就只能看点风寒、跌打损伤的外伤。你别在意她说的话。”
江遥嘴动了一下,还想说话。
戚婶猛地用力掐了一下手心,偏眸瞪她,用眼神示意她闭嘴。
江遥一愣,憋憋嘴。
好凶!
不说就不说嘛。
她轻哼一声,低头,用脚尖踢了踢身前的雪,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村长脸抽着,脑子里来回闪过江遥说的所有话,泛黄的眼珠里敛下一抹狠厉。
“今日事,虽是杨家先挑衅,但江遥也动手打了回来,就此扯平。以后若谁还敢在村里闹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江遥,你同我来。”
江遥挑眉。
这是要和稀泥了?
呵,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呀?
她嘴角嚼过一抹冷笑。
“村长,我真是乱说的呢。再则,我是动手,那是因为他们先动手,我这叫正当防卫,就是告到官府,我也没错。说不定,还得先治他们个寻衅滋事的罪责。”
村长脸猛地拉下。
“江遥,我说,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江遥没说话,只是眸色平静的看着他。
村长与之对视,仿佛从她眼中看出了四个字。
玄阴三针。
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