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无崖子和天山童姥这一对老头老太太此时正在谷中遛弯儿,看到张小凡和木婉清从屋中出来,笑着点了点头。无崖子已经听天山童姥说了这些日子张小凡的所作所为,内心对这个便宜师弟大是感激。自己掉下悬崖双腿尽废三十年,很多爱恨情仇也早就看开了,只是不时想起当年的快活日子。如今大师姐已在谷中陪着自己,秋水听说似乎已有所松动,一切都是拜张小凡所赐。

薛慕华、石清露等人也都是江湖儿女,对一些俗礼也并不是很在乎,见到张小凡与木婉清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一脸善意的笑。只有钟灵看着木婉清一脸幸福的样子,眼神中恭喜带着那么一丝丝微不可察的黯然。

接下来几日,众人在谷中逍遥自在,倒也快活的紧。只是此刻江湖之中,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少林寺方丈玄慈大师在自己禅房之中被人刺杀,凶手疑似丐帮帮主乔峰。

擂鼓山与少室山相隔不远,在玄苦大师处做客的康广陵将消息传了回来,在山中凉亭处唱戏的李傀儡首先得知,咿咿呀呀的跑了回来报信。

张小凡得知消息之后,二话不说,下山骑马上少林。日子过得太安逸,都忘了萧远山和慕容博这茬了。张小凡令木婉清等人在谷中等着自己,独自一人往少室山而行。

快马加鞭半日,便到得少室山下。向知客僧报上名号,过了一会儿,玄难大师迎了出来,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张掌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了。”

张小凡双手合十,道了声:“玄难大师请。”

二人行至一处偏殿,一名老僧与康广陵在说着话,下首一名大汉席地而坐,正是张小凡的结拜义兄北乔峰。

康广陵起身拜见师叔祖,那老僧也起身施了一礼。张小凡通过系统查看,原来此人就是玄苦大师。

张小凡向玄苦大师还了一礼,上前对乔峰说道:“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乔峰向张小凡引荐完玄苦大师,方才说道:“近日我娘身体不适,我回来探望。昨日夜间,在山脚下碰到一个黑衣人,我见他鬼鬼祟祟,上前喝止,那人也不答话,见了我就跑。我上前追赶,与那人对了一掌,那人借我一掌之力跑远,我追之不及,于是上山找玄苦师父,结果听少林僧人说我打伤玄慈大师,要将我拿下,幸得玄苦师父出面,将我保下。”

玄苦大师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峰儿自幼随我学艺,我对他品行了如指掌,断不会做出这等事。况且玄慈师兄只是重伤昏迷,等师兄醒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张小凡道:“那为何江湖上要传出疑似大哥伤的玄慈方丈?”

乔峰道:“有几个少林僧人说打伤玄慈大师之人身形跟我有几分相像,况且玄慈大师武功高强,江湖上能如此轻易伤他之人也没几个,恰恰我近日就在少室山,故而误认为是我。何况那歹人一击未得手,有可能再次前来,如果江湖上传出是我动的手,歹人知晓自己未曾暴露,也可降低其戒心。”

张小凡心想,这事十有八九是你亲爹做的,真要把他引出来,你怕是要难做,该想想法子才是。于是张小凡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思索两全其美的办法。.

几人商量了一下意见,决定轮流暗中守在玄慈方丈禅房左近,如果发现可疑人等,立即出声示警。乔峰自告奋勇值守第一夜,玄难大师与玄苦大师则在玄慈方丈隔壁的禅房中打坐休息,张小凡去山下买了一身黑色衣衫,说是要四处走走。玄难大师知晓张小凡乃是隐世门派的掌门,又是天下闻名的少侠,就由得他自己行动。

张小凡藏在黑影之中,以凌波微步行走在少林寺各处,不时以系统扫描左近之人的姓名。萧远山应是不知从何处得知玄慈就是当年的带头大哥,才来报血海深仇,以他的性格,玄慈未死,必定会再次前来。可如此过了两日,也未找到萧远山。

到得第三日,玄慈方丈醒来,说出来人不是乔峰之后,乔峰嫌疑自动洗脱。玄慈方丈据说服用了少林大还丹,又过了几日便能下地行走。

这一日午间,张小凡正在一间禅房中打坐休息,忽听得钟声大响,连续不断,张小凡好奇走出禅房,只见阖寺僧人都往大雄宝殿的方向急匆匆走去。

这时隔壁房间的乔峰也走了出来,二人跟在众僧人身后,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二人走在最后,到得大雄宝殿之时,只见全寺一千多名僧人已集合在大殿之前,各按行辈排列,人数虽多,却是全场鸦雀无声。乔峰和张小凡二人站在人群侧后方,只见玄慈、玄难、玄苦等九名僧人,陪着另外七名僧人走了出来,那七僧年纪均已不小,当先一人约莫有七十多岁,虽是身材矮小,但双目炯炯有神,顾盼之间威严尽显。走在最后的,却是一个胡僧。

玄慈方丈身上有伤,示意玄难大师主持,玄难大师上前几步,朗声向本寺僧众说道:“这位是五台山清凉寺方丈神山上人,大家参见了。”众僧见过之后,玄难大师又伸手向着其余六僧,逐一引见,说道:“这位是开封府大相国寺观心大师,这位是江南普渡寺的道清大师,这位是庐山东林寺觉贤大师,这位是长安净影寺融智大师,这位是五台山清凉寺的神音大师,是神山上人的师弟。”这五僧似乎颇有些名头,少林寺众僧均躬身行礼,观心大师等也起身还礼。玄难大师又伸手向着那胡僧道:“这一位大师来自我佛天竺上国,法名哲罗星。”众僧又都行礼。

来的这几名僧人,虽是大德高僧的模样,却并非为弘扬佛法而来。原来这哲罗星的师弟波罗星七年前自天竺而来,表面上言称天竺佛法遗失,要求抄几部佛经回去,实际却偷偷抄录少林寺藏经阁的武学功法,被少林僧人发现之后,软禁在寺中。今日哲罗星请神山上人等前来,是为了要回师弟波罗星。

少林僧人于本门武学传承看得极重,自然是不允,双方于是便打起机锋,各执一词。老和尚说话本就无聊的紧,张小凡又是个没耐性的,听了一会儿便不再听,于场中环视,不时以系统查探众人。

正查着,突然外面一个清朗的声音远远传来,说道:“天竺大德、中土高僧,相聚少林寺讲论武功,实乃盛事。小僧能否有缘做个不速之客,在旁恭聆双方高见么?”声音来自山门之外,却清清楚楚的送入了各人耳中。众僧未及反应,大殿门口已出现了一位宝相庄严的中年僧人,双手合十,面露微笑,正是吐蕃国师鸠摩智。

鸠摩智一来,玄难大师便以礼相待,谁料这番僧来者不善,言辞间颇有些向着哲罗星等人的意思。最终以小无相功催使少林七十二绝技,连败三名少林玄字辈高僧,一时风头无两,口口声声说道少林寺浪得虚名。

张小凡不知这鸠摩智的小无相功从何而来,但事关本门武学,被一个番僧拿来炫技,却是不能置之不理。当即走到台前,朗声道:“国师的小无相功从何处学来,烦请示下。”

鸠摩智看到张小凡走了出来,说出小无相功的名字,不禁瞳孔一缩,矢口否认道:“不知张掌门所说小无相功是何门派功法,小僧却是未曾听说。”

张小凡道:“我门中小无相功无形无相,可以我道家真气模拟各派武学。不才忝为一派掌门,于本门武学却是不致认错。”

鸠摩智摇头道:“张掌门此言差矣,观别人出手,便能知晓出招之人所使内力者,小僧却是从未听说过。”

张小凡知道这番僧脸皮够厚,口才也是了得,不欲与他多说废话,说道:“既如此,还请手底下见个真章。”

鸠摩智见过张小凡与丁春秋之战,自忖自己对上张小凡也无必胜把握,何况今日并非为张小凡而来,自不愿与他过多纠缠,双手合十道:“今日我等在少林为客,却是不能喧宾夺主,张掌门有何吩咐,可下山之后再谈。”

张小凡却是不管他怎么狡辩,使出刚刚系统任务奖励的天山折梅手拿向鸠摩智,口中道:“那却由不得国师。”

鸠摩智没料到张小凡身为一派掌门,却如此不重身份,上来就打,但见张小凡手中力道,却是不得不还手应战。

天山折梅手是一门极特别的武功,任何武学都可以融合化入其中,练得武学越多,这门武功威力便越强。张小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姑苏王家学了多少门指法、爪法、掌法、擒拿法,一股脑都化进了天山折梅手之中。

这门武功角度刁钻,出手狠辣,鸠摩智不得不全力应付,根本无暇再狡辩什么。张小凡越打越快,鸠摩智也是全力使出小无相功,各种武学招式一股脑使了出来。张小凡方才出了一指直插鸠摩智面门,鸠摩智使出的一式般若掌拆解,张小凡又转作爪法,变招抓向鸠摩智手腕,这一招抓实了非得将鸠摩智抓的手骨断裂,而鸠摩智则是又使出一招拈花指法,以指对爪。张小凡两根手指夹向鸠摩智左手小指,鸠摩智又变指为拳......二人你来我往拆了三十余招不分胜败。

又斗了十余招,张小凡的天山折梅手使的越发纯熟,各路手法信手拈来。而鸠摩智本就功力不如张小凡,而且小无相功模拟的法门也不如原版的严谨,便使出了自身绝学火焰刀,一股股炽热刀气纷飞,总算又扳回一丝颓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