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宿主,小任务完成,目标对象好感度已达70%。”
第二天早上,空间就开始给苏音播报情况。
苏音擦着身体的痕迹,满脸冷意。
果然,任务上难度了。
原来,程肆卿也是演戏高手啊。
起身,她坐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女子,面容枯瘦,本应该有灵气的脸,现在像是被人吸干精气一样。
她和程肆卿就像是一对怨鬼,互相折磨。
他的好感度增加,她的自然也会增加。
彼此折磨,彼此痛苦。
就在这个时候,阿难回来了。
它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疼得都要哭了,但它要忍着。
现在这里没有观众,它不能哭,也不能让音音心烦,影响她的计划。
它拿出了一个小本子,飞快地在上面写下。
【音音,你放心,真的兵符已被我送去东宫了。耳目我已避开,请放心。】
这应该是阿难第一次这么严肃认真。
苏音的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阿难真的长大了,哪怕是被迫成长的。
至于那个兵符……
程肆卿腰间挂的那个,根本就不是真的兵符!
自始至终,他都在用假兵符给她演戏,也真是难为他煞费苦心了。
至于真兵符,自然是被阿难给偷走了。
苏音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阿难欣慰地点了点头。
阿难莫名泪目。
其实,它等音音的肯定,已经等了上千年了,可当她现在露出这样的神色,它却很心疼。
因为音音一直都在默默护着它。
当她放手让它成长的时候,也许就是她撑得很难受的时候了。
它不想……让音音难受。
低下头来,阿难偷偷用爪子抹了抹眼泪。
【别哭,你家宿主不会输的。】
苏音快速在桌子上写下。
她下情毒的本意是让程肆卿爱上她,然后受巫术折磨。
可药啊,是会反噬的。
她下了药,她被反噬了,程肆卿下了药,他也被反噬了。
他们两个人啊,现在都半只脚站在地狱的门口了。
原身的愿望是,让程肆卿和她一起下地狱,她以为这是对程肆卿最大的折磨。
可她不知道的是,病态的程肆卿……很享受拉着她下地狱的过程。
所以,她们近来做的这些事情,反倒正中那个变态的下怀了。
昨夜,他竟在情动到深处的时候,在她耳边兴奋地说:“烟儿,我们一起拉太子下地狱可好?”
但他又扭曲地喃喃了起来:“不好,他怎配与烟儿共赴地狱之约呢,唯有本官,才有资格永生永世和烟儿互相折磨。”
她还真是第一次对委托者的愿望感到头疼了。
所以,到底要不要送程肆卿下地狱呢?
不过,程肆卿还是要杀了太子。
毕竟,他对上一世原身死在太子怀里的事耿耿于怀。
“真是讽刺啊。”她轻声低喃。
既是程肆卿将人送给太子的,结果原身愿意和太子赴死,他又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音音,你再坚持一下,完成任务之后,脱离肉身,那些痛苦就没了。】
阿难继续安慰苏音。
苏音垂眸喃喃:“是吗?”
……
苏音被软禁了。
她被关在程府小小的院子里。
但这里除了她之外,竟还多了一个六公主。
苏音坐在窗边发呆。
入秋了呢,窗外的数已经开始掉叶子了,有些枝头光秃秃的,很是凄清。
六公主则是从后面靠过来,贴着她的身体。
她动作熟练地搂着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想什么呢?”
“我在想,大人的造反进行到哪一步了,可还顺利。”苏音淡声回答。
“这些小事,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外面有他和萧墉,洛家的江山必定会易主。”
六公主语气笃定极了。
“不过,烟儿看起来这么忧愁,可是在担心太子?”
六公主捏着苏音腰间的软肉,语气突然变得危险。
“六公主怎知我和太子的事情?”
苏音将她的手给扒下来,冷淡地反问。
“听兄长提起过,你年幼时救过太子的命,他对你念念不忘。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对他念念不忘?”
六公主眼神定定地看着苏音,似乎必须要得到一个切确的回答。
“六公主,起风了。”苏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她将窗户给关好,然后回过身来,沏一杯热茶,自喝一口。
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空空如也,六公主轻笑了一声。
“想不到烟儿竟是个记仇的,你怨兄长,竟连同本公主也一起恨上了。现在连一杯热茶都不愿意给本公主倒。”
说完,她也不怄气,而是自己接过了茶壶,自己给自己倒茶。
“六公主,说说你兄长的事情吧。”苏音淡然的声音传来。
这话让六公主转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她抬头,意味深长地问苏音:“烟儿现在竟愿意主动关心兄长的事情了,倒是难得。”
“你说说,你想知道什么?我能回答的,定然知无不言。”
“他对皇室洛家的仇怨,是因母亲被杀,你被掳入皇宫导致的?”苏音冷声问道。
六公主将茶杯给放下,她的手指搭在桌子上,轻轻地瞧着。
“原来,烟儿是想知道这些事啊。那我就给你细细道来。”
“当年,狗皇帝霸占了我们母亲的清白就甩袖回京了。”
“可怜我的母亲,人已疯癫,还差点被浸猪笼。”
“外祖父他们嫌母亲丢人,将她赶出家门。后她又被乞丐玷辱,有了我与兄长。”
“她时而疯癫,时而清醒。但就是靠那短暂的清醒,她艰难地生下了我和兄长。”
“镇上的老婆婆见我们可怜,就收留了我们。在回宫之前的日子里,我们日子虽然很苦很苦,但好在心存希望。”
“可这一切都被毁了,因为狗皇帝派人来寻母亲了。”
“外祖父为了讨好皇帝,想将我与兄长淹死,好掩盖那些过往。好在婆婆提前抱着我兄长离开,但走得匆忙,将我落下了。”
“我亲眼看到,那些宦官揭穿我外祖父的谎言,然后逼迫我母亲在河中跳下去。”
“你知道吗?我母亲她曾是江南最美的女子。当她在那桥上掉落的时候,特别像是一朵被精心浇灌的花,一点点地凋零,失去光彩,最后彻底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