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甚至,
没藏田毅还挺高兴,一边骑马前行,一边回头怒骂:“就这?你们大宋人就这?若不是爷爷今日只有百余骑,别说杀穿你们了,就是全歼你们,也他娘的是情理之中啊!”
“草!”
周同猛的扬起了马鞭,他有些绷不住了,但是,身旁的折良却是一抬手挡住了他往下抽的马鞭,有些苦涩道:“非是殿下死命,殿下命你不要强追,却没有命我不要生擒,你我合力,三四百人,还让百余骑逃脱,你我即使追上去有什么用?”
周同,
脸黑如铁,
他本以为,他是要被殿下,逼着受气了,毕竟殿下要求他只可远远的吊着,不要围歼,但是,真正的接触之后,他才明白,为何西夏方面会嚣张至此,莫说三四百,就是三四千,只要让对方骑兵跑起来了,他们,以及他们身后的一众捕快,便就如同笨拙的老黄牛,围歼?若不是没藏田毅今日确实知道自己冲动了,轻敌了,一心只顾着离开,他们说不得还有被反围歼的可能。
“草!”
周同忍不住又骂了一声:“真他娘的憋屈。”
大宋没有养马之地,
大宋重文轻武,
大宋武将也不见得多优良,不论让他们沦落至此的原因是什么,反正现在,十将九怂,贪生怕死,啃食兵血,大宋的武将,就是一滩烂泥,半点扶不起来,除非……有人能下狠手,拉一批,杀一批,培养一批……
但是,
谁敢啊!
动一动文臣,别看文臣好似占据上风,但其实没啥,但是,动一动武将呢?哪怕是最不起眼的偏将,虞候,弄不好就是一场鱼死网破,一场营啸反叛……谁敢?
“唉!”
折良叹了一口气:“只能是指望殿下了,殿下先行了一步,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你我无能为力,只能是按着殿下的旨意,远远缀着便是。”
“草!”
周同便……又学着赵时骂了一声,他觉得,他都快成为单音节动物了,但是,他是稳住了,没藏田毅却并不住嘴,甚至,离得远骂的不过瘾,他还微微放缓马速,回头近距离嘲讽道:“大宋初时,虽也不敢说稳赢我开国皇帝,却好歹还曾涌现出了狄青,张亢等名将,甚至,就连那轻敌战败的任福,也算个人物,身中数十箭,死战不降,最终是被一枪戳穿脸颊,一刀砍断咽喉,依旧杀敌数人,才气绝身亡,汝等呢?”
“嘁,”
没藏田毅仔细抬头数了数,没有数到赵时,顿时忍不住哈哈笑道:“我本以为你们那个什么太子,还算个大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又一个胆怯老鼠,有此君主,爷爷好像有些理解你们,为什么一日不如一日了。”
“草。”
周同绷不住了,一鞭抽在马臀上,喝道:“折良,他辱及殿下,你不愿上就不上,你还敢拦我,我他娘的,连你一块……”
正吼着……
轰隆
烟尘腾空,
落后数个马身的没藏田毅,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前面十余名骑兵连人带马的往前翻空,不可思议了几个呼吸,才咆哮怒吼:“怎么会有埋伏?快撤。”
但是,
晚了。
“架”
赵时一跃上马,也管不得司马光跟不跟得上,马鞭狠狠往前一挥:“给我……杀!!!”
轰隆隆
虽只有三四十人,但是,赵时这三四十人却是人人骑马,真的冲刺起来,气势远胜周同与折良的步兵方阵,更不要说……除了没藏田毅之外,其他西夏人虽然也算是突围成功了,却并不觉得轻松,正是心神惶惶的时候……
噗呲
赵时已经先一步拍马赶到,身后二娘长刀一甩,生生的将一颗脑袋削了半个下来……
“杀!!!”
登时,
赵时一方,气势更足,没藏田毅一方,却是瞬时间崩溃,几乎是摧枯拉朽般,便被赵时三四十人冲了一个对穿,然后,赵时虽然还不如那些久经沙场的骑兵,但是,他双手拽着缰绳,还是生生拽的马匹长嘶,站立而起,然后,转身……
“杀!”
赵时再次带队冲了回来。
他不懂什么骑兵战术,他就知道,骑兵不能纠缠,就是要这样,一次次的冲锋,停下,再冲锋,再停下,再……冲锋……
轰隆隆
骑兵的攻势是恐怖的,虽然没藏田毅一方第一轮冲锋过后,就已经整理起了一点点队形,但是,就在赵时第二次冲锋抵达前,早就训练过的弓箭手却是一阵箭雨射向了没藏田毅,没藏田毅一方刚刚好不容易整理好的队形,刹那间混乱,然后……
轰隆隆
马蹄到了,
“杀!!!”
甚至,
赵时也不知从哪抽出了一把朴刀,趁着俩马交错的空档,狠狠一刀就斩向了没藏田毅的后脑勺,没藏田毅虽然避开了要害,却依旧被狠狠的砍在了后背,惨叫一声,跌下了马……
“杀!!!”
赵时单臂拽着缰绳,另一只手高高扬起,这一幕……别说周同,折良等武将了,就连司马光,司马光都狠抽马臀,冲过来,生生砍死了一名西夏骑兵……仅……一盏茶的时间……
赵时,
大获全胜。
“呸!”
没藏田毅甚至直到被四五人抓住,按在地上,他狠狠的吐了一口草屑,这才反应了过来,疯狂的骂道:“奸诈的宋人,敢血战吗?敢跟你爷爷一对一的互砍吗?”
赵时,
理都没有理他,只是悠悠看着一名,大战刚起的一刹那,便出溜一下,钻进路边杂草妄图逃生的消瘦背影道:“去几个人,把他给我抓回来。”
然后,
赵时才下马,一边毫不犹豫的将还喘着气的西夏骑兵刺死,一边走到没藏田毅身旁感叹道:“实话实说,如果不是你脑子看着的确不好用,我还真的要开始怀疑,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你擒住是什么阴谋了。”
“你他娘……”
没藏田毅恨不能跳起来咬死赵时:“你他娘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压起来。”
赵时看都没有看他,然后扭头看向了山谷对面:“山谷对面是敌人吗?”
“也不全是。”
司马光虽然现在还有些跟赵时有分歧,不过,没藏田毅都已经被赵时剁了一刀了,他也只能认认真真道:“准确来说,太原其实还算是咱们的腹地,山谷对面还有二三百里,要到清涧,长丰俩座城,才算是真正的接触到前线。”
赵时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
再次翻身上马道:“不回太原了,所有人都有,咱们进发清涧。”
“是。”
如果说,
赵时原本可能只是这些人的效忠对象的话,那么现在……赵时就变成了这帮人的灵魂支柱,就连一分的迟疑都没有,哪怕是那些靠着俩条腿,从太原,一路缀着没藏田毅追到这里的捕快都没有任何的犹豫,所有人都是瞬间启动,赵时去哪儿……他们去哪儿。
“唉!”
司马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就是那孩子不听话的老母亲……
能如何?
宠着呗!
轰隆隆
赵时队伍,一大半是步兵,自不能如没藏田毅半日便到,不过,稍微辛苦些,第二日的上午,赵时便也率着三四百人抵达了清涧城,清涧城今年稍晚时候,应该会被西夏毁掉,不过,不是现在,现在的清涧城,还保留着几分往日的热闹,稍晚时候……
“殿下。”
分散在这座城的,曾经是捕快,如今大多是中下层领导的愿捕快们,便都一一前来汇报,赵时也不怕被人看出来,产生间隙,一一接见,然后才召唤了这座城的副主将,
副主将?
没错,
准确来说,这座城就是主将酗酒出击,大败而归,继而自尽,继而被西夏攻入城中,却没有掠走美女,而是掠走了一大堆书生的……案发现场,所以,这也是种世权“自杀”案与主将自杀案有所不同的又一个地方。
种世权从太原酒醉出城,出城后,哪怕他醉的跟一头死猪一样,来到这个前线,也差不多酒醒了,但是……
“确实起过大战。”
副主将林木,小心翼翼的跪在赵时面前:“只是,卑职也不知那种将军是何时交的战,何时结束的战斗,卑职是后来见到了一山谷的无头焦尸,又听闻了太原发生之事,这才斗胆猜测应该是在那里交战,焚尸。”
“一山谷的焦尸?”
周同忍不住,站在赵时身后询问,折良也是微微皱起了眉,他已经得知了赵时这一俩日的收获,他是比较认可赵时判断的,但是……出城应当只有三十人,这一山谷的焦尸是从何而来?
赵时则是……突然……嘎吱,用尽全力的攥了一把扶手,直到骨节泛白,这才稍稍缓解,然后问道:“可曾入殓?”
“这……”
副主将林木的额头渗出了汗水:“莫说人手,就是入殓的钱财也,也不够啊!”
幸而,
赵时好似并未就此事责怪他,而是又询问了一些其他细节,便起身离开了屋子,直奔后院关押着的没藏田毅而去,没藏田毅还在精神抖擞的谩骂,看到赵时进来,还呸了俩口唾沫,直到赵时问:“你是什么时候与大宋官员勾结的。”
他才……僵了那么一下,然后没好气的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