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被洋流和海风带动着向前方航行着,船员们个行其职,在清晨的船只上忙碌着,当然也有那么几个人,还没有从睡梦当中醒过来,悄悄的在没人的地方眯着眼睛睡上了回笼觉。
天空当中几只海鸟飞过,一个经过桅杆的船员,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传来了一点热热湿湿的感觉,他下意识的就抬头去看天空,看到了几只飞鸟的尾巴,伸手到头顶上一摸,果不其然是鸟屎。
船员爆了一句粗口:“死鸟,早晚有一天弄了炖汤!”
这个船员就是船上的厨师,他骂骂咧咧的把沾了鸟屎的手指在衣服下摆处擦了一下,刚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他抬头看上面,除了海鸟之外,他刚才好像还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好像是在桅杆的顶上,刚才那个是一个什么?
白天的阳光刺眼,船员用一只手盖在眼睛的上方,用手挡住太阳直射的光芒,眯着眼睛我,终于看清了,在桅杆的最顶点,上面站着一个人。
上面是哪个疯子?
船员大声喊:“快下来,上面危险!”
没有人理会他,大海之上,风那么大,他的声音直接就被风吹散了。
这个船员试图去摇晃桅杆,他用身体去撞,用脚去踹,可粗壮的桅杆根本纹丝不动,桅杆是用来支撑船帆的,必须具备足够的长度以及坚韧的品质,可以经受住海上长期的颠簸和风浪的摧折。
冷不丁,突然有一只脚踹在了船员的屁股上面。
“你想死吗?居然踢老子的桅杆!”
船员被踢的直接五体投地的趴了下去,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还没等他翻起身来,船长愤怒的声音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老船长愤怒的咆哮:“船员守则没有看过吗?踢断了桅杆,我们一船人都要沉到海底去!”
被踢懵了的船员连忙爬了起来,捂着疼痛的屁股,十分坦诚的说:“没看过,我又不识字儿。”
“该死的,在岸上的时候,我专门为你们聘请了一名家庭教师,你学的东西,都拿去喂鱼了吗?”老船长忍住想要再踹一脚冲动,知道自己手底下的这帮蠢货肯定没有老老实实的听话去做,他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下次上岸的时候,如果你再没有乖乖的去给我学习,再给我做出一副无知的愚蠢模样,我绝对要把你拿去喂鲨鱼!”
老船长从来都没有指望自己聘请的家庭教师,能够让那些五大三粗的人脱胎换骨,成为一个充满文化的水手,但是最起码他们要能做到基本的拼写,可以看得懂船员守则。
但是对于普通船员的要求,能看懂字就行,对于大副的要求,老船长会更高一些,必须能够识文断字,具备一定的知识,因为大副,在整个船上相当于副船长的位置,在他的这艘船上,大副是负责记录填写航海日志的,同时辅助他还要管理船上的其他成员,起到监督的作用。
航海日志记录了船只的位置、航速、航向、天气等信息,并且通常会记录每次航行的时间。
航海日志是非常重要,如果下次再在海上迷失了方向之后,通过分析航海日志,可以计算出船只已经航行的时间,进而推断出船走了多远,从而帮助船只找寻正确的航向。
老船长看着船员那幅害怕的样子,终于是忍不住狠狠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斯塔夫,给他把船员守则背一遍,你这个家伙背不好,你跟他一起去跳海喂鱼吧!”
被点到名字的斯塔夫,背后一紧,那个蠢货居然把他连累到了,他战战兢兢的走过去,脑袋里面已经想不起船员守则的第一条是什么了。
第一条是什么来着?
对了,是服从!
这个叫做斯塔夫的水手立刻就把自己想起来的船员守则中的一条大声的喊了出来:“服从船长的一切命令!”
想起一条是一条,赶紧喊出来,不然一会儿就忘记了!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航行在大海上的船只随着风浪的起伏而摇摆,晃动的船只让整艘船上的人都跟着一起晃动,斯塔夫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被晃成了一锅玉米浓汤。
老船长不客气的,一脚踢过去,斯塔夫成为了第2个挨踢倒霉蛋。
“关于船员守则,你们自己滚回去背一遍,在这里我只一句,不要随意破坏船上的任何一件物品,哪怕是一块木板,一根绳子都不可以,因为你们不知道那一天风浪来临的时候,一块破旧的木板,一根快要断的绳子可以起到什么样的关键作用!”老船长十分严肃的说:“你们也不知道,出现在船上的任何一条细微的裂痕,都会带来一整艘船的倾覆。”.
船员守则二:不能对船体的任何一部分造成任何的损害,一旦发现船体某处出现了裂痕或者是腐朽,必须立刻向上汇报,进行维修。
那两个傻瓜倒霉蛋,还在桅杆上面:“滚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打发走那两个倒霉蛋之后,老船长抬头去看桅杆顶上,他的声音洪亮的如同教堂顶楼上的那一口大钟一样:“上面的伙计,不要在桅杆顶上,现在!立刻!请下来!”
老船长并不是出于对那个人的关心,也不是害怕他会从顶上摔下来,能够不受海风影响的站在桅杆顶上,这艘船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尤其是他手下的那几个蠢货是更加不可能做到的。
老船长只是担心桅杆承受不了额外的重量,出现他不想看到的情况。
桅杆顶上的那个人听到了老船长的声音,顺着桅杆上船帆的绳索滑了下来,黑色斗篷的在海风当中猎猎作响。
尤其就如同一句铺展着黑色翅膀的游隼,收起翅膀降落在了老船长的面前。
“早上好,尤金,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样的方法爬到桅杆顶上的事,但请你以后不要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的桅杆只能为船帆提供支撑,不能支撑其他的重量。”对待尤金,老船长的态度好了很多,但并没有温和多少,只是说话的时候多加上了请这个词语。
尤金耸了一下肩膀:“我只是想找到这个船上最高的地方,看看我们身处在哪里。”
“你看到了什么?”老船长问尤金。
尤金的嘴角勾了一下:“我相信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们身处在哪里。”
事实上,即便是占到了整座船最高的桅杆上,尤金放眼四处,看到的永远只有海,没有其他的船只,没有岛屿,连陆地的影子都看不见,只有这一艘船只孤零零的飘在海上。
尤金却改变自己的态度,与其相对于之前的争锋相对,改了很多,他问:“我们真的已经找回了方向吗?”
同样是在这一片飘摇的海上,船舱里面,激情过后的奥薇和维文特躺在一张床上,享受高潮之后带来的余韵。
两个人赤裸交叠,发丝交缠,因为船舱里面闷热,激情之后,两人身体皆是汗津津湿漉漉的。
奥薇枕在维文特的肩头,听见了维文特在问:“这里怎么会有一条疤?”
并且疤痕的形状很奇怪,横向长达4英寸的伤疤,在伤疤的上下两边还有均匀分布的点状痕迹,这是之前医生在处理伤口的时候,通过缝合留下来的痕迹。
奥薇一时没有回应,她抚摸着维文特的后背,说:“你的身上也有很多条疤痕。”
两个人赤裸相对,亲密接触,但是话语间却是在互相试探。
奥薇看着维文特蓝色的眼睛,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是会解释他的一身的伤疤,还是选择避而不谈。
奥薇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维文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艘船上?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他来这条船上的目的是什么?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你说我是一个四处漂泊的吟游诗人。”维文特说话了,他知道奥薇关心的是什么,大家都不是喜欢装聋作哑的傻子,况且装聋作哑并不能解决问题。
“是的。”奥薇点头,见维文特主动提及到自己的身份,她想听听维文特是怎么解释的。
维文特却苦笑了一下:“亲爱的,不要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我,我相信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吟游诗人。”
说完,维文特在奥薇绿色的眼睛上亲吻了一下,一夜过去,维文特的下巴上长了一点胡茬出来,刺的奥薇的眼睛有些发痒,维文特还摸在了奥薇的痒痒肉那里,几次亲密的接触,维文特早就熟悉了奥薇的身体,他这么做就是故意的,奥薇被弄的痒痒,忍不住笑了一下:“好了,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开始就知道啦,别弄了。”
奥薇把维文特的手捉住:“我一开始就知道了,真正在四处漂泊的吟游诗人,他们的口袋里面从来都不会有超过十个铜币的钱,更请不了酒馆当中所有的客人。”
他们初次见面的那天晚上,是在斗牛犬酒馆当中,奥薇接替了当时的玛格达,负责将酒馆里的酒卖出去。
维文特说:“那天晚上,我们第1次见面,我知道你也不是酒馆当中的卖酒女,你的那双绿色眼睛里是知识带来的阅历,并不是在酒色场所养出来的风尘,你的风情和美丽,在嘈杂的酒馆里面是那么的出众,让人一眼难忘。”
一见钟情。
维文特看向奥薇的眼睛里流淌的有爱意,这份爱意在二人的眼波间流转。
奥薇说:“我是一个雇佣兵。”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尤金和那个航海士,也就是老船长上船之前就已经签订了协议,如果维文特和老船长是同伙的话,他不会不知道奥薇他们这一行人的身份。
奥薇感受得到维文特眼中的爱意,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也是有爱的,还是将事情摆出来,这样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是钝刀割肉的感觉一样,是心理上的一种折磨,于是她说:“我们是雇佣兵,我们雇船出海是有我们自己的任务,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真的是海洋生物学家吗?”
维文特否认了:“我当然不是,我其实并不喜欢大海,我也不喜欢海里面的一且生物,讨厌吃鱼,讨厌吃蛤蜊,也不喜欢贝壳和珊瑚饰品,甚至都分不清鱼的种类。”
维文特坦诚的态度让奥薇松了一些下来,她问:“那为什么船长在介绍的时候,说你是一名海洋生物学家呢?”
维文特说:“因为我看起来不像一个水手,我也必须上船,随意捏造了一个身份。”
“我是为你上船的,奥薇。”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维文特的表情是那么的坦诚认真。
“为我吗?”奥薇被维文特紧紧搂在怀里,两个人的手都不紧紧相贴,心跳声变得同步起来。
相信或者是不相信。
现在摆在奥薇面前的只有这两种选择,奥薇的心在左摇右摆,情感告诉她,让她选择相信,理智却在左右她的思维,让她坚定的选择不相信。
沉默让这个房间变得安静下来,现在只有外面海浪的声音和心跳的声音,以及两个人呼吸的声音。
好像没有理由不相信,奥薇摇摆的心偏向了一边,她不再发出质疑,她依偎在维文特的怀里,听他继续说。
维文特亲了亲奥薇的额头:“关于我的身份,我既不是海洋生物学家,也不是所谓的的吟游诗人,我出身于帝都英菲尼特的贵族,但是却并没有继承到贵族的头衔。”
“其实我很不想承认,不想将失败的这一点摆在你的面前,这就像我的耻辱一样,我即无法像一个贵族一样安定的生活在帝都英菲尼特享受生活,也无法像一个真正的吟游诗人一样,游走四方。”
维文特说到这里,情绪都有些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