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礼拜日

在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名字签上之后,契约被送到了乌诺琪的手上,他一张一张的确认过之后,作为雇主的乌诺奇才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他的计划听起来是这样的令人匪夷所思,以至于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计划非常的细致缜密,每个人所需要做的事情都是在他们能力范围之内,并且安全性非常有保障,这种谨慎小心的风格,让奥薇非常的赞叹,她喜欢这种风格的雇主。

计划最终的目的地点在英菲尼特郊外的白石湖,乌诺奇将从里到外取代普尔曼,成为普尔曼。

在英菲尼特,白石湖这个地方被誉为神灵们家庭的后花园,那里草木丰盛,有可以清澈见底的湖泊,也有绚烂缤纷的花朵,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如果贵族们想要在英菲尼特周边郊外的某个地方修建一所庄园,那么白石湖一定是他们首选的地方

在清除了整个计划之后,尤金作为小队的领导者,根据每个人的能力分配的不同的任务和剧本,每个人必须严格的按照这个剧本去走,在商定全部的细节后,天光已经微亮了。

按照事先的约定,乌诺奇事先把定金准备好了,他拿出的定金足足有四万金币,这比之前说的四分之一,要多多了。

尤金把作为定金的四千金币都放入居里安装着大剑的箱子里,到了旅馆后,居里安打开箱子,大剑和金币发生了刮蹭,从里面倒出来的金币,有很多个都出现了凹痕。

阿尼亚拿着一枚有凹痕的金币说:“早知道,直接拎一个空箱子就好了,也不知道这凹痕会不会影响金币的价值?”

奥利弗拿到钱之后的心情和之前的忐忑相对比,反差极大,他用自己的衣服擦着一枚金币上的灰尘,兴奋极了:“四万金币足够买下我家门前一整条街道了,不用在意街道里面少一棵树或者一扇门之类的。”

居里安没有被这一堆金晃晃的钱币吸引目光,他转而询问奥薇:“那份协议契约上的内容具体写了些什么?都是魔法文字,我没有看懂。”

当时居里安糊里糊涂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但他其实根本看不懂契约上面那古老的字符,当着雇主的面,讨论和询问等举动都会暴露身为佣兵的不专业。

听到居里安的询问,尤金也插嘴文:“我也很好奇那份协议契约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简单来说,是一份具有魔法约束的保密协议,如果我们将这件事情泄露了出去,就会受到魔法约束,心脏痉挛死去。协议里语言和文字描述的非常详细缜密,几乎没有任何漏洞,无论是用嘴说或者是书写,又或者是暗示等方法,只要泄露了这件事情,都会死去。”奥薇说,“当然,如果我们临阵脱逃也会死。”

阿尼亚却叹息了一声:“卷钱走人这样的事情都做不了。”

尤金一点也无所谓:“本来也没打算做。”

奥薇原本顾虑中,普尔曼身份涉及皇室,担心雇主在事情成功后,将自己这些参与者杀人灭口,有了这份协议,她的这一层顾虑也打消大半。

接下来就是将雇主给的剧本严格的演至落幕。

计划开始的第一天必须是礼拜日,根据圣经记载,礼拜日这一天是上帝降生的日子,城镇里大部分的人在这一天都会去教堂进行礼拜,这一天剧场不会排演任何剧目,观众也不会到剧场来,演员们都会迎来一天的休息。

在这之前,奥薇向斯菲洛提出了一起做礼拜的邀请,斯菲洛本身也是上帝虔诚的教徒,每个礼拜日都会去神圣光辉教堂去聆听上帝的福音,并且在募捐箱里投进十个铜币。

奥维和斯菲洛一起聆听了上帝的福音之后,斯菲洛往募捐箱里面投进了十个铜币,奥薇见此前,也往募捐箱里面投了一些钱进去,但是她投递的金额数目十分客观,足足有十五枚银币,当这十五枚钱币在募捐箱里面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之后,就连在募捐箱旁边主持的修女,也忍不住对奥薇投递来了注视的眼神。

两个人在走出教堂之后,奥薇故意去问“这些钱最终会用在哪里?”

斯菲洛向奥薇说明:“教堂以上帝的名义,在英菲尼特的南区开办了几所教会学校,专门教授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为他们提供吃住和知识。这些钱都会用来帮助那些穷困孩子们,我们有时候也会去南区做一些义演,把音乐和表演带给那些孩子们。”

奥薇满怀期待的问:“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斯菲洛笑了一下,“只不过现在剧院正在筹备下个季度的剧目,应该没有那么多精力和时间安排一场义演,下次义演恐怕会拖到平安夜前夕了。”

“平安夜啊……”奥薇嘴唇动了一下,流露出了一点点的叹息,“好遥远啊,我想去看看那些南区的孩子们,为他们做些什么。”

斯菲洛也正有此意,她本来就是出身贫困的孩子,接受教会的帮助长大,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南区看望一下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这个礼拜日刚好也有时间。

在走出教堂不远处,奥薇与一位贵妇人擦肩而过,奥薇没有回头,贵妇人却停下了脚步,轻轻一回首,一个叫莉莉的女孩问:“怎么了,夫人。”

贵妇人摇头:“没事,看见了一个和你很像的女孩。”

随后贵妇人和那个叫莉莉的女孩在侍者的恭迎下,进入教堂。

南区聚集了大量的底层群众,治安并不如英菲尼特的中心区域,普尔曼和斯菲洛是恋人关系,他知道斯菲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次南区,让斯菲洛去之前一定要告诉他,他会安排马车和侍卫一起陪她去,如果普尔曼本人有空闲的话,也会亲自陪她去。

不过今天是礼拜日,普尔曼作为皇室成员,需要参与由大主教主持的弥撒,根本抽不开身。

乌诺奇对斯菲洛熟悉的几乎了若指掌,她的反应与奥薇拿的剧本基本如出一辙,但是再去南区之前,斯菲洛需要回家里拿一些东西,她之前为教会学校里的孩子准备了一些小型轻便的乐器。

斯菲洛的家与神圣光辉教堂距离不远,她和奥薇准备步行过去。

这是剧本里没有的小插曲,奥薇需要随机应变,她避开斯菲洛的视线,与远处驾驶着公共马车的居里安轻微的摇了一下头,然后就与斯菲洛一起去了她的家里。

这是一间仅有两层的独栋公寓,二楼带有延伸出去的阳台,摆着一些花花草草,因为只是回来拿一下乐器,所以斯菲洛并没有邀请奥薇在房子里四处参观,但是奥薇简单的扫视了一周,第一印象就是干净和朴素,和斯菲洛的气质非常相似。

斯菲洛从二楼下来,对着等在一楼的奥薇说:“我们走吧,从这里到南区也是一段不远的距离,需要乘坐马车。”

“那我们需要找一辆公共马车。”奥薇顺势接道。

在英菲尼特繁华的中心区,公共马车是非常常见的交通工具,收费在一分钟一个铜币,对于收入水平较好的中产家庭来说,是一种相当体面的出行方式。

奥薇和斯菲洛乘坐的这辆公共马车则是乌诺奇计划里提前安排好的,由居里安作为马车夫驾驶,他们的目的是在南区利用马车制造一场意外,以便于进行计划的下一步。

意外只能在南区发生,英菲尼特的中心区域,人员密集,分布着多处的治安管理点和巡逻的警备厅人员,如果发生意外,警察会在十分钟左右就赶来,而南区的混乱的治安和复杂的人员构成,可以避免事情的败露。

到目前为止,斯菲洛的所有反应都在乌诺奇的意料之中,他知道她要去做礼拜,知道她不喜欢普尔曼的管控,知道她会答应去南区,还知道她不会游泳。

马车在行至南区后,街面上的人明显少了许多,街道狭窄拥挤,堆放着零散的垃圾和旧物,虽然有商铺和市集,但是现在不是交易的高峰期,在这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工厂工人和各行各业的一些底层劳动者,即便是礼拜日,也很少有人会在工作时间出现在街面上闲逛。

马车经过了一个水坑,车厢颠簸了一下,奥薇掀开车窗帘布的一角,看了一眼外面,宽阔的拜伦伯河就在前方不远,奥薇收回目光,放下帘布:“路面好像很不平整。”

斯菲洛说:“这已经好了很多,我记得几年前,这里的路面上都被泥土和杂草覆盖,几乎没有平整的石面。”

话音刚落,车厢又振动了一下,斯菲洛准备去掀开帘布看看看外面,却因一阵突如而来颠簸,控制不住身体,从座椅上摔了下去。

“啊!”

奥薇去抱住斯菲洛,对外面喊:“快停下!”

外面回应的是马夫惊慌失措的喊叫声:“该死的,马匹受惊失控了!”

根本没有反应思考的时间,车厢从拜伦伯河的桥上翻了出去,车厢从桥上翻到了河里,奥薇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斯菲洛,尽量避免她发生什么意外,斯菲洛的安全是雇主不停重复的要求。

不远处,早已经在一艘游船上等待的阿尼亚挥动着魔杖,在奥薇和斯菲洛落水的一刻,控制着水流保护着他们不受车厢和其他杂物的撞击,等到斯菲洛在水里慢慢窒息昏迷后,再操控着水流将她托举露出水面。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昏迷的斯菲洛被送到了雇主准备好的房子里,为了避免斯菲洛醒来,乌诺奇给她喂下了药水,保证她在计划的时间里不会醒来。

而在中午时分,和奥薇一同坐在车厢从南区回到英菲尼特中心区域的,则是由乌诺奇变化的斯菲洛。

计划到这里,暂时告一段落。

一行人回到了旅馆,尤金摆了一桌丰盛的午餐,等待着同伴。

奥薇和阿尼亚先回来的,居里安和奥利弗还要处理损坏的马车,收尾干净。

“事情做的怎么样?”尤金先从餐桌上,给两位女士各自倒了一杯粉红柠檬水。

阿尼亚一口喝完,将手中的洋伞放到一边,惬意的打了一个嗝儿:“非常顺利。”

奥薇把透光的窗帘拉上:“和雇主安排的一样,斯菲洛会说什么样的话,雇主都已经想到了,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你说的是不是有点过于夸张了?”阿尼亚有点不相信,她自己动手又到了一杯粉红柠檬水。

外面脚步声,接着开门声,一前一后两人进来了,正是奥利弗和居里安。

几个人坐到了桌子前面,开始享用尤金准备的美食,阿尼亚咀嚼着一口奶油蘑菇,含糊不清的开口说:“任务似乎没有想象当中的困难,如果就这样完成顺利完成了任务,拿到了十万金币,我真的是要做梦都要笑起来。”

“按照计划进行的话,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就应该能拿到那十万金币。我在军队里时,虽然是骑士团的成员,但是每周的薪水也没有一个金币。”居里安说,自从加入德罗伽蓝公会,短短一年左右的时间,他就已经积累了接近2000金币的财富,已经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

奥利弗敲着盘子,发出不满的声音:“想一想,我可是差一点就去见上帝了!”

“哦,忘了你。”阿尼亚投递了一个怜悯的眼神,毕竟在目前为止吧,奥利弗是唯一一个受到伤害的人,不过谁也没有想到,一个简单的跟踪会有这么大的危险。

“普尔曼身边埋藏着隐秘强大的保护者,我们上次贸然跟踪,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甚至还会引来怀疑,影响雇主的计划。”尤金说。

居里安放下刀叉:“需要和雇主提醒一声吗?”

没有人理会居里安的提议,这显然是在自找麻烦,居里安自己皱着眉头:“可是这样雇主不是会陷入到危险当中吗?”

尤金倒了一杯粉红柠檬水给居里安,他告诉居里安:“我们现在去接触雇主,去告诉雇主,才容易引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