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望着看戏不嫌事大的张美人,又瞅一眼王美人,忍不住汗颜,瞧瞧王爷都是迎了什么人进府,一个两个的全不让人省心。
不得不说,能够留在王府后院的这些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们深知想要在后宅大院里活下去,必须找一个靠山才行。
李夫人和王美人之前找的靠山就是侧妃,如今赵欣怡倒台,她们便急不可耐的来找王妃。
只要能够抱着王妃这棵大树,日后还照样在王府混的风生水起,游鱼得水。
所以大家一听说王妃回府,便急匆匆一窝蜂的朝着清苑而来。
这边闹的正欢,主屋内的众人自然都听见,始终没见一人出来,任由她们胡闹。
“小姐,你瞧瞧她们这是做什么?您刚回府,她们就闹这一出,不是平白给您添堵吗?奴婢这就将她们全赶走。”山桃气不过,抬脚正欲往外走。
“回来,让她们去闹,不用搭理她们。”邢素月气定神闲的坐在软榻上,端起手中的茶杯,低垂眼帘敛去眸中的神情,悠闲的浅尝。
冬梅看王妃不发话,由着外面几人打闹,便开口解释:“王妃,李夫人和王美人如此这样与江夫人对峙,是有原因的。
您不在府中的这段时日,王爷指明要江夫人暂时管家,这下可把江夫人给高兴坏了。
这个月江夫人不断找李夫人和王美人的麻烦,还克扣她们的用度,处处向她们发难,将之前自己受的委屈,全部加倍的还给她们。
李夫人和王美人顾忌江夫人和您是昔日好姐妹,又得王爷待见,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下所有的不甘,生生将委屈全部吞下。
估计这会子知道您回来,全部赶过来急于投诚。”
“投诚?这是投诚的样子吗?竟然在清苑门口挑衅生事,奴婢看就是给小姐您添堵的。”山桃接过话茬,还在为外面的事情生气。
她家小姐,这一个月心情都郁郁寡欢,现在门口这一闹,这不诚心的又给小姐心中堵上添堵吗?
邢素月斜睨一眼山桃,娇嗔一句:“你呀~永远都是这样冲动,日后要是没有我在身边保护,你可如何是好?”语气里满是宠溺。
山桃是真性情,有一说一,从来不会虚与委蛇。
“小姐,奴婢永远不会离开你。”山桃望着邢素月眼眶发红,鼻子发酸,不知为什么,听到小姐这句话,让她莫名想哭。
“瞧瞧,这丫头还长脾气了,如今是说都说不得了。”邢素月打趣。
“那是王妃宠爱山桃的缘故。”冬梅望着眼前的主仆二人,接过话茬,心中有些忐忑,一股不安袭上心头,总感觉她们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邢素月点头,赞同冬梅的说法。
“就是我平时太宠着这丫头了,日后一定要严加管教才好,省得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不将我放在眼里。”
“小姐......奴婢哪里有?”哪有不将小姐放在眼里,在她心里,小姐可是比自己性命还重要,山桃撅着小嘴,将余下的话咽回到肚子里。
“行了,扶我去窗口处瞧瞧。”邢素月收起玩味的心情,对着两人吩咐。
“是,小姐。”
“是,王妃。”
山桃和冬梅一左一右搀着邢素月,走到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刚好可以看到外面发生的情景。
邢素月侧头问向冬梅,“虞美人现在在干什么?今日这大场面,竟然少了她。”
“回王妃,虞美人最近像是着魔般,日日往地牢跑。”冬梅搬一条凳子,放在邢素月身边,扶着她落坐。
“日日都去吗?”邢素月诧异。
虞美人的脸被赵欣怡划伤,由于伤口太深,不能痊愈,破了相,此时她去地牢,无非就是找赵欣怡报仇雪恨。
只是令邢素月感到疑惑的是,她日日都去,可见在虞美人的心中,对赵欣怡的恨意不减反增,到底她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是,王妃,日日午时去,申时回。”冬梅回答。
王府众人都知道虞美人前去地牢折磨赵欣怡,大家都沉默不语。
王爷那个枕边人不管,其他人更是无人问津。
要怪就怪赵欣怡平时太作,得罪的人不计其数,现在她落难,大多数的人都想踩一脚,出心中那口恶气。
“赵欣怡那边怎么样?”邢素月望着窗外,幽幽问道。
“只听地牢的人说,她日日饱受酷刑,如今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了。”冬梅思量一下,还是将赵欣怡的身子往好的地方说。
其实几日前牢头便传话过来,赵欣怡日日被虞美人折磨,人又在水牢,身体早已溃烂发炎,恶臭熏天。
希望王爷体恤他们当差辛苦,尽早处置了赵欣怡。
王爷不知在想什么,没同意。
“想想她待在地牢也有些时日,受了该受的苦,王爷可曾去看过她?”邢素月望着窗外的落叶,低声问一句。
“王妃不在的这个月,从未踏入地牢,王妃是不放心王爷,怕他对赵姑娘余情未了吗?”冬梅注视着邢素月,好像越来越猜不透王妃的心思。
“不是,只是随便问问,赵欣怡滔天罪行,又毒害母妃,王爷定不会再对她动情。”邢素月自言自语。
她只是好奇,轩辕夜会如何对待赵欣怡罢了。
像当年在没有实证面前,轩辕夜料定是邢家动的手,而非邢素月下毒,还那般对待她。
如今,在大量实证面前,赵欣怡就是毒害静妃的罪魁祸首,按照轩辕夜的性子,他定不会手软。
放任虞美人去地牢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山桃拿着一个汤婆子和一件披风走过来,打断两人的对话,将汤婆子放到邢素月手中,让她暖着,又将披风给她披到肩膀上。
“小姐,京城地处偏北,深秋的天气,已然有些寒冷,还是要注意保暖,当心点好。”
邢素月去皇陵守孝一个月,本就有寒症的旧疾,又加上那边阴气过重,现在身子越发虚弱。
司徒嫣和山桃一直在旁守着,对她的身体状况,最是清楚。
“好。”邢素月温柔的注视着山桃,为了不让她担心,随她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