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徐老太和徐阳才真正见识到末世的残酷,但让他们诛心的还在后面。
母子俩一直在基地养尊处优,骤然被丢出基地,面对全球冰封的世界和极低的气温,根本没有任何求生的手段。
耗尽仅剩一点物资之后,徐老太和徐阳又冻又饿很快就不行了。
就在他们母子奄奄一息之际,一个长得四分与傅嫣相似,威武不凡的中年男人找到了他们母子,用极为冰冷的语气道:
“老太婆,你以为你们之前在基地能高枕无忧、能住那么好的房子,是因为你这个废物儿子徐阳有本事?你以为就凭你儿子那点浅薄的资历,他凭什么能进龙京基地农科院?
那都是因为我女儿,傅嫣,因为她死乞白赖的要成为你家的儿媳。
你也是有儿子的人,你能视你儿子如珠似宝,凭什么就觉得我傅家真会舍弃女儿?”
“亲、亲家公……”
“岳父?!”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龙京基地和海城基地之间的地域,都被被防御结界所笼罩,也许再过三五年,这个世界就能恢复如初,但,这些,都与你们无关了。”男人冷冷睥睨着徐阳母子,一字一顿道:“从你们决定彻底抛弃我女儿的那一刻起!”
说罢,男人决然转身。
与男人同来的另几个包裹严实的汉子,抡起大锤,将徐阳母子所在的房间的门窗,咣咣咣咣,全部敲得稀烂,凌冽的风雪迅速在屋内肆虐,很快就铺了半指厚的雪。
徐老太这才知道自己丢掉的那个儿媳有多么恐怖的背景;
才知道自己以前能过上好日子,全都仰赖那个一直受她欺凌打骂的儿媳。
她后悔啊,悔得抓心挠肝,想哭求却哭不出来,也没有力气追上去求人。
而她一辈子引以为傲的儿子,此时突然一把拽掉了她身上的破棉被,丢下她夺门而去。
“岳父、岳父,我错了……”
“岳父,那些事都是我妈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岳父,求求你带我走吧,我回去替我妈赎罪!”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被漫天风雪卷着渐去渐远,徐老太瘫在地上张着嘴却什么都喊不出来,冻得半僵的身体,渐渐完全僵硬,又一层层被大雪掩埋。
卷着破棉被的徐阳在肆虐的暴风雪中踉跄追逐,前面的车已经消失在风雪里,只剩下隐约一点发动机的轰鸣声,他却不肯放弃。
直到天地间只剩风雪狂卷的声音,直到他力竭倒在一片素白里。
最后的时刻,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傅嫣时的情形:
那时的傅嫣青春靓丽、笑靥如花,令他一见倾心……
基地内。
听完丰玥等几个骨干小弟的汇报,知道徐阳母子的结局,叶苘和鬼面都倍觉舒心。
戴曦月更是鼓掌欢呼:“太解气了,贪心不足的东西,活该这样!”
“好了,不说那些不相干的人了”叶苘对大家笑道:“这段时间东奔西走,回来也一直忙活到现在,今天咱们多准备些食材,好好吃顿火锅犒劳一下自己。”
“噢,吃火锅,我最喜欢吃火锅了”戴曦月立马举双手赞成:“我负责洗菜和收捡!”
“那我负责摆放桌椅器具!”
“我准备燃料和锅底!”
“我准备肉食,我这里囤了很多兽肉……”
见大家都在客厅里忙活了起来,叶苘和戴曦月对视一眼进屋关上门,然后进了空间。..
丰玥等人见状,也没问她们去哪,彼此之间都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不多会儿,叶苘和戴曦月就打开了房间的门,两人手里都各托着两个大托盘,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洗好的蔬菜、菌菇、海鲜和水果,品类之多,食材之新鲜,绝对是末世里的独一份。
客厅四角都生着旺旺的炭火盆。
厅里的茶几已经被暂时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大圆桌,桌上都炖上了浓汤滚滚的鸳鸯锅,旁边也摆满了各种火锅必备的食材,和调料酱碟。
再添上叶苘和戴曦月拿来的蔬菜、菌菇和海鲜,水果都只能另添小凳子摆各人身边了。
“没想到真准备起来,咱们的物资这么丰盛”候天宜眼眶感动得湿润。
“是啊,就是末世前咱也没吃这么丰盛过”付南山也吧唧吧唧嘴感叹。
丰玥拍拍两人的肩,示意他们坐下。
两人回头,见叶苘、戴曦月和鬼面都已经在单独的主桌上坐了,他们才顺从落座。
叶苘翻手从空间里取出一瓶包装十分上档次的酒,道:“我这有好酒,如果今天你们不轮值的话,可以整点儿。”
“酒!”别说候天宜和付南山他们,就是丰玥的眼睛都亮了不少。
要知道他们这些刀口上舔血的人,平时轻易是不敢抽烟喝酒的,但极少有人不爱这口。
现在叶苘主动拿出酒来让他们喝,他们哪里还能忍得住。
丰玥尽管也馋酒,但更心疼兄弟们,豪气道:“外面的事我盯着,今天允许你们喝个够!”
“谢谢叶姑娘,谢谢老大!”
候天宜等人顿时一顿兴奋狼嚎,将叶苘拿出来的酒抱过去,就猴急猴急地拆瓶满杯。
叶苘自己也取了两罐啤酒出来,给鬼面也倒了一小盆。
戴曦月还在长身体,不宜沾酒精,则是拿了一瓶雪碧。
热辣的酒水配上热辣的火锅,大家推杯换盏、说说笑笑,在炉火的烘托下屋内一片温馨。
大家都是踏过生死,见识过世间阴暗的人,对于这份乍得的温暖,每个人眼底都潜藏着珍惜,和拼尽一切守护这份温暖的决心。
晚上,叶苘和两小只窝在被炉火烘得十分暖和的烤火桌前的沙发里,身上盖着厚厚的羽绒被和毛毯,舒服得一动都不想动。
戴曦月心思简单,已然昏昏欲睡。
叶苘隐隐有些困意,但却莫名有些睡不着,心底总是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鬼面掀起慵懒耷拉的眼皮瞅了叶苘一眼,翻了个身将身上的被子撵紧些,问:“小叶子,你是不是在担心那个红衣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