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民是兵马司的一个千户。
守卫京师,其实没什么事情可做,他平时也就耍点小聪明,或者利用一下自己的人脉关系,获得某些利益等等,他曾经还在曹泰部下当过兵,和曹泰的关系挺不错。
于是乎,曹泰通过张启民的关系,把那个叫做鲁松的人拦下。
本来还以为,只是随便捉了一个进京告御状的人,只要把人带走,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行了。
新年的第一天,所有官员都在放假的时候,他们做了那么多事情,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想法还是很美好,但谁也想不到事情还会闹得那么大!
“被锦衣卫带走了?”
张启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出了满身的冷汗。
现在可是下雪的天气,这一身冷汗出来,他感到浑身颤抖一下,再有就是背脊冰凉冰凉的。
这次要出大事了,人还是被锦衣卫带走。
如果这件事继续被严重化起来,张启民知道一定又要死很多人,特别是他这个罪魁祸首之一,肯定第一个死。
“快走!”
张启民首先想到的,便是跑路,连忙道:“快把东西收拾好,把我们能带走的钱财都带上,我们要离开京师,马上离开。”
家里的人听说要离开,都感到很疑惑地往张启民看去。
“我们离开?要到什么地方?为什么要离开?”
张启民的夫人,满脸不懂地问。
现在大过年的,还是新年的第一天,不在家好好庆祝,为什么要跑路?
“出大事了!”
张启民心急如焚地说道:“再不走,我们都走不成,快去把孩子带上,必须离开。”
离开了金陵,能去什么地方,他暂时还没想好。
但是,只要能够离开,可以活下来就够了。
以后的事情怎么样,留到以后再考虑。
“你是兵马司的千户,哪用离开?”
“有什么事情,是你解决不了的?”
夫人可不想跑路了,只想好好地过年,一旦跑了,他们什么都没有。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很留恋在金陵城内的一切,谁也不想放弃美好的生活,到处颠沛流离。
“你……”
“千户算个屁。”
“别说千户,就是都指挥使,也没用!”
“你要是不想走,那就继续留下,把孩子给我,我现在就带孩子离开。”
张启民大怒,同时又大急。
自己的夫人那么没脑子,还看不懂现在什么形势,他就不管了,活命重要。
夫人看到他那么心急,好像真的要出大事,犹豫着就不再坚持,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可是刚走出张家的大门,就看到数不清的士兵,把这里给包围了。
见状,张启民的夫人,直接脚软了,一屁股坐地上。
好像真的有什么大事,新年的第一天,就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张千户,你们拖家带口,要去哪里?”
来捉人的,也是兵马司的人。
是常升的部下。
“我们只是随便出去走走,你们有什么事情?”
张启民还故作不懂地说道。
“陛下和殿下,都在等着你,跟我走一趟吧!”
来捉人的人,冷淡地说道:“大家都是兵马司的兄弟,你也不想让我为难,对吧?跟我回去。”
“我……”
张启民犹豫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放弃挣扎。
特别是听到陛下都在等着,他就是挣扎得再怎么用力,也是没用,陛下要弄死自己,也就一句话的事情,这下是死定了,家里的人可能也不会好过,一辈子为奴为婢。
他现在不知道多后悔,早知道就别管曹泰家里的事情。
好好地当一个千户,不舒服吗?
他们很快,被兵马司的人带走,连家里的下人也不放过。
——
镇抚司。
“陛下,殿下。”
“挨打那个人,救回来了,也醒过来了。”
“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有点皮外伤。”
一个锦衣卫进来说道。
那个人被送去医院,那里是大明医疗水平最高的地方,没有之一,想要救回来很容易。
“带他过来!”
朱元璋听到并无大碍,就是可以来作证,他决定亲自审问,当场申冤,还百姓一个公道。
不管什么勋贵,又或者什么官员。
只要让他老朱遇上,这件事必须要管到底。
“陛下!”
“张启民带到。”
此时,兵马司的人进来说道。
常升听到张启民带到,暗地里吐了口气,这件事其实和自己的关系不算很大。
只要张启民认罪,他的问题就不大了。
最多可能是治下无方,不过兵马司都指挥使的职务,能不能保住,暂时未知。
“带进来!”
朱元璋声音一沉,带着无上的威严说道。
过不了一会,张启民被丢到镇抚司衙门大堂之上。
“陛下,殿下。”
“饶命,饶命啊!”
张启民的心底防线,此时完全崩溃。
看到朱元璋的时候,他首先想的是跪下磕头求饶。
祈求可以不死,只要能活着,肯定想活下去。
“饶命?”
“你都做了什么?需要让咱饶命!”
“区区兵马司的一个千户,你的胆子也很大啊!”
朱元璋冷冰冰地说道。
张启民听了,又继续磕头,好像不敢说,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不断求饶,请求被放过。
朱元璋喝道:“说,你做了什么?”
“臣……臣知错了!”
“宣宁侯曹泰有一件事,请求臣帮忙,让臣配合宣宁侯府的人,拦截一个上京告御状的人,臣也不知道告的是什么,但以前臣在宣宁侯
“臣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张启民哭诉道。
“以后,你还想有以后?”
朱元璋这就冷笑道:“你为了还人情,破坏了咱定下的规矩?在你的眼里,到底是曹泰重要,还是咱这个大明的皇帝重要?”
这句话又把张启民吓得满身冷汗,只能不断地磕头。
要是再说下去,成了他张启民准备造反了!
朱元璋又道:“你一个千户,好大的官威!咱允许天下百姓告御状,你却敢破坏咱的规矩,到底是谁给你胆子这样做的?宣宁侯曹泰吗?”
听了此话,张启民浑身哆嗦,唯一能做的只有磕头。
额头此时多了一道血印,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痛,还在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