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骨头可能比较急,见他们滞在原地,用干枯的手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又问了一遍。
“我是。”傅应寒回神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
不过他很快发现,这是徒劳的。
因为他就算是眼力通天,也不可能从一具连点表情都没法看的骨头架子上看出什么,只是从对方的举动中判断对方的意图。
就在他承认后,女骨头竟然激动起来,用五指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太好了!阿延,我跟说,你快去找余莺莺,她想见你!”
傅应寒:“……?”
沈离:“……?”
“愣着做什么,我们快走,送你去找余莺莺。”女骨头边说边环顾四周,“啊我们这是在哪儿?我就知道我待的不是什么好地方,没想到会是这么不好的地方。”
她又看向傅应寒,“既然你们进来了,那你们总知道怎么出去的吧?出去后我们就去归河寨!”
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了一眼。
沈离道;“你看我像谁?”
女骨头一愣,当真转向沈离,仔细的看了看她,然后摇头,“不认识。恩人,你是哪位?”
“余莺莺。”
“哦,你是……嗯?你就是余莺莺?!”
“……是。”
明明女骨头已经没脸了,沈离却生生从她的头颅上看出种“天上掉馅饼”的惊喜。
不及沈离再说什么,她直接上手,把沈离的脸掰过去面对傅应寒,道:“那你快看他,看他!他就是阿延!”
两人:“……”
这还是个不怎么聪明的骨头架子。
“我们既然一起来了,有没有可能,我们早早就见过,看过对方不知道多少次了?”沈离无语的开口。
女骨头闻言,期待的问:“那你们发生了什么吗?有没有莫名的冲动?”
“……?”傅应寒神色颇难以言喻,“你指哪方面?”
女骨头双手胡乱比划着,试图让他们明白,“比如相见恨晚,然后多出些别的记忆。再比如,一些意想不到的奇遇,然后你们身边出现了通往异世界的通道,能够让人回家?”
两人:“……”
沈离打断她莫名其妙下去,戳穿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其实是外界灌阳县一家精神病院里的精神病患者,从他们那里的老危楼过来这里的?”
“对!”女骨头重重点头,反应了下,又赶紧摇头:“我不是精神病人!”
沈离和傅应寒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我真不是!我是被从其他医院调过去的医生……”女骨头努力解释,意识到什么,忽的停住,似乎瞪大了眼洞,“你们怎么那么说?难道你们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是,我们和你一样,是外界的。”
这人一上来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显然不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然她不会要让阿延去找余莺莺。
“我们到灌阳县找个朋友,结果找到精神病院去,在那里碰到了一个叫余莺莺的死灵,通过她进入了这里。只有解了她的执念,找到真正的阿延,才有可能出去。”她言简意赅。
“不错!”
女骨头拍了下手,有种孤身一人漂泊已久,终于找到家人了的热泪盈眶感。
她赶紧道:“我也是在老危楼那里见到了叫余莺莺的死灵,她问我能不能帮她找个叫阿延的人,我刚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就眼前一黑没有意识了。再醒来,我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四四方方的长方形盒子里,怎么呼救都没有人来救我。”
“直到刚才,我突然听见有说话声吧,以为来人了,就赶紧弄出动静求救。还好你们注意到了,不然我要一直在里面待下去。”
沈离不禁问:“你在那棺材里待了多久?”
女骨头掰手指头,“一天,两天……唉,我也不知道,在里面很难分清时间的流速。刚醒来时候我发现自己成了具骨头架子,吓死。后来我又担心会不会因为缺氧憋死或者饿死,但我发现,我作为骨头架子好像没有那些烦恼。”
但是再不能离开的话,她就要憋疯了,到时候真要成精神病人了。
沈离和傅应寒听的表情空白,眼皮子直抽。
“话说回来,你们既然是外界的人,怎么会直接到阿延和余莺莺的身上?”
沈离:“不清楚,可能是碰巧了。”
女骨头接着问:“那你们见面后就没有发生些奇怪的事情?这个世界没有让我们离开吗?”
沈离干脆把时空法阵及所查到的阿延和余莺莺过往告诉她。
女骨头显然很震撼,时而骂九黎十八寨的人不是东西,时而掩面哭泣同情阿延和余莺莺,最后呜呜的抽涕。
“他们怎么那么可怜啊?真是造化弄人……”
实际上,女骨头脸上没有眼泪,还因为哭泣的动作变得更狰狞吓人,她发出的哭声也嘶哑刺耳。
但正如她说的,她似乎没有发觉到这些,不是很烦恼。
傅应寒被她吵的脑袋更疼了,看着女骨头,道:“我这具身体是阿延的,和阿延有某种联系。看到你所在的棺材时,我这身体忽然很痛苦,像是在经历体会阿延死时的感觉。那你是不是和阿延有某种联系?”
“我??不知道。”
女骨头一懵。
沈离直接绕过她到棺材里看了看。
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些常见的陪葬品,没有特别的东西,她也没有感受到有阿延的气息。
她回过身去到女骨头面前,“我检查下你,可能是你的魂魄和阿延有些联系。”
女骨头点头,很是信任沈离,“你来吧。”
傅应寒关心的提醒:“小心些。”
沈离嗯了声,抬手就血掐诀,将一个搜魂的术法落在女骨头身上。
过了会儿,沈离咦了声。
女骨头很紧张:“怎么样?我魂魄有问题吗?大师,不瞒你说,我前段时间天天吃不好睡不好受死灵的困扰,虽然那死灵没怎么伤害我,但我和她一起过了很久呢。我该不会沾上了她的……”
沈离目光古怪的看着女骨头,打断她的话:“霁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