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金屋藏娇

夏东珠走进来无声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望着她,又瞟了萧长荆一眼,“你与朕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否是你对朕的小皇孙动的手?”

夏东珠不卑不亢,“皇上若真想追查小皇孙为何会陨落?那您更应该问问夏二小姐,她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至于她为何如此?皇上可以问问二皇子。”

夏东珠在外面冷静下来,似乎想通了一些事。

夏二夫人一听,立马怒斥一声,“你胡说八道,小皇孙对我们视若珍宝,怎会故意害他?”

皇上也不相信,他冷哼一声,“若你今日不拿出证据,朕可不管什么人护着你,定要治你个狂妄之罪。”

皇上这话便是点着萧长荆和夏南宇,他目光梭着二人,脸色阴沉的很。

夏东珠声音浅淡,“回皇上,民妇今日踏入夏二小姐的屋子,就看到屋内门窗紧闭,帘幕低垂,香炉里燃着浓重的熏香,而这熏香中却麝香的味道,麝香对胎儿极不利。皇上若不信,相让太医直接去查看香炉。”

皇上闻言眉心一皱,直接看了御医一眼,两位御医意会直接起身进了屋子。

夏二夫人心一紧,不由捏紧了手中的帕子,那熏香是她从观音庙里求来的安子香,绝不可能有问题。

可夏东珠是大夫,她的医术,她是见识过的。若是她说安子香里含有麝香,她心突然就没了底。

两位御医匆匆返回,神色凝重,“回禀皇上,那香炉里燃着的是安子香,只是……”

两位御医瞟了夏东珠一眼,“确如夏娘子所说,那香中含有麝香成分,夏二小姐身子本就虚弱,若是整日再闻此香,胎儿滑落便属正常。”

夏二夫人闻言脸色立马变得苍白,她颤抖着身子,“这不可能,这香是我从观音庙里求来的安子香,绝不可能含有麝香,我怎么可能害我的女儿和小皇孙……”

夏二夫人说着委屈地哭起来。

皇上一听,阴着脸,“此香一直是由何人保管?”

夏二夫人立马道,“自然是西琳的贴身丫头严成凤保管,西琳极喜欢闻此香,每日都要熏上一炉。”

皇上一挥手,羽林军统领张凡立马蹿进屋子将严成凤提溜了出来。

严成凤故意镇定地跪在地上朝皇上磕了个头,“奴婢严成凤见过皇上。”

皇上最痛恨不知好歹谋害主子的丫头,他冷哼一声。

“可是你将香炉里换成了含有麝香的安子香?”

严成凤跪伏在地,连连摇头,“奴婢不敢,奴婢不知皇上说的是什么,那安子香是夫人从观音庙亲自求来的,交给奴婢,我家小姐喜欢闻此香,便让奴婢天天熏上一炉。奴婢根本不知那安子香里含有麝香,请皇上明察。”

夏二夫人赶紧道,“你保管的安子香可有别人动过?”

严成凤扭头看了她一眼,摇头,“安子香一直都是奴婢亲自保管,别人不曾动过。”

夏二夫人一下子苦起脸,若是如此,那她岂不成了谋害小皇孙的凶手?

夏二夫人脸上立时冷汗涔涔,一下子汗湿后衫。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皇后凉凉地冷笑一声。

“原来谋害小皇孙的竟是自己人,将军府谋害皇嗣,该当何罪?”

夏二夫人一下子跪伏在地,抽泣着,“皇上,是臣妇的错,若不是臣妇自作主张去观音庙请安子香,小皇孙就不会出事。皇上要罚,就罚臣妇,西琳最是无辜,还望皇上怜惜,让她早日嫁入二皇子府。”

到此时,夏二夫人还不忘催促二皇子娶人。

萧玉翀脸色沉郁地看了她一眼,抿着嘴,没说话。

“观音庙的安子香没任何问题。”

突然一直沉默的萧长荆语出惊人,他话一落,皇上就倏地扭头看他,“此话怎讲?”

萧长荆瞟了一眼严成凤,“回皇上话,夏二夫人请的安子香没任何问题,京中许多怀孕的女子都会去观音庙求上一柱安子香,希望神灵能保佑孩子平安出生。这没有错。错在,安子香被动了手脚,夏二夫人并不知情。”

他话一落,严成凤跪伏在地的身子抖动了了下。

夏二夫人正抽噎,闻言,立马看向萧长荆,“青城王殿下的意思,此香在观音庙就被人调了包?”

“不。”萧长荆摇头,“那就要问问夏二小姐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夏二夫人一下子寒了脸,“殿下可不要乱说,西琳如今丢了孩子,比谁都难过。”

夏东珠突然接口,“再难过,也比不过二皇子冷漠弃之,始终不肯接进府更令人心伤?既如此,她何必还要留着这个孩子?”

夏二夫人瞬间白了脸。

夏东珠此话一下子捅到她痛处。

萧玉翀却咬着牙冲夏东珠一瞪眼,“你不要胡乱揣测,本王与她名分已定,娶她只是早晚,她根本没必要如此。”

夏东珠冷哼,“若她未有身孕,自然是不急的。可现在孩子都快两月了,你却像忘了她,从不曾登门看望。二皇子的绝情,向来轻车驾熟。”

前世的恨意涌上心头,夏东珠咬着牙将这话说的毫不留情,甚至充满恨意。

萧玉翀诧异地看着她。

连萧长荆和夏南宇都不由扭头看了她一眼。

“你胡说八道!”

气氛正沉凝,没想夏二小姐竟然从屋子里冲出来,对着夏东珠就是恶狠狠一声。

众人闻言扭头,就看到夏西琳披头散发,穿着血迹斑斑污秽的裙子就跑出来。孩子显然没了,她脸色苍白,神情却异常坚定。

她痴痴地看着萧玉翀,“我与二皇子情意深重,他怎会薄情于我?明明是你,以为我保胎为名,为我施针,谋害了我的孩子。如今却在这里信口雌黄,挑拨我们的关系,你,你才是杀害小皇孙的罪魁祸首!”

夏西琳说着,不顾自己小产之后血气污秽,会冲撞了皇上,直接有些疯颠在扑向夏东珠。

夏二夫人吓得赶紧起身抱住她,“西琳,你冷静些,快与皇上跪下。”

西琳立马伏在夏二夫人的肩头就哭起来,“娘,我的孩子没了,小皇孙没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呀?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皇后鄙视地看着夏西琳,一脸的嫌弃,“来人,赶紧将她拖回屋里,这个样子也胆敢冲出来,真是不知死活。”

随后跟着跑出来的嬷嬷们听到皇后的话,立马扯向夏西琳,“夏二小姐还是回屋歇着吧!你身子虚弱,若是再受了凉,就更难恢复了。”

夏西琳却始终不肯起身,抱着夏二夫人就痛哭起来。那样子看着也有几分凄惨。

“来人,将‘春玉坊’的张婆子带进来。”

夏西琳正闹腾着,突然听到萧长荆的一声冷喝,身子一颤。

夏二夫人立马感觉到了,她心下一沉。

‘春玉坊’里的婆子大多都是经验丰富的稳婆,也有大户人家请她们专门去伺侯坐月子的产妇。她们手里有各种各样的滋补妇人身子的药物。当然,也不乏一些落|胎,春|药之类的见不得光的药。

青城王此时将张婆子召来是何意?

夏二夫人心头一下子不安起来。

果然,‘春玉坊’的张婆子进来,看到皇上皇后,脸色一变,立马跪伏在地。她吓的声音似乎都变了。

“民,民妇见过皇上,皇后。请皇上,皇后金安。”

皇后自然不屑看这等低贱之人。

而皇上却疑惑地看向萧长荆,“阿荆这是何意?”

“夏二小姐曾让婢女严成凤从‘春玉坊’买了一些麝香,张婆子是当时的经手人。”

严成凤自从张婆子进来就变了脸,她颤抖着跪在地上,一眼都不敢看张婆子。

张婆子闻言便朝着皇上道,“青城王所说不假,半月前,夏二小姐身前的严丫头就找到老奴,要买一些麝香。老奴当时还想着,夏二小姐怀了身子,可闻不得麝香。老奴只当丫头们不懂,还特意提醒了一下。可严丫头执意要买,还给了老奴重金,让老奴不要告诉别人。”

夏西琳伏在夏二夫人肩头却不哭了,她身子有些抖,夏二夫人抱着她,一张脸死灰死灰的。

到了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严成凤已经瘫软在地,“皇,皇上饶命,奴婢只是听从二小姐的吩咐,奴婢什么都没做,只是将麝香给了二小姐……”

皇上脸色已经极难看了,他甚至起了杀意,眸光看向那个靠在夏二夫人怀里虚弱的女子,森寒地问一声。

“为何要这么做?谋害朕的皇孙,还要嫁祸给夏娘子?其心当诛!”

夏二夫人吓得立马哭起来,“皇上饶命啊!西琳只是一时糊涂……”

“父皇,是儿的错。”

此时,没想萧玉翀却撩袍跪在皇上面前,他神色肃然。

“父皇若怪,就怪儿臣吧!是儿臣怠慢了夏二小姐,又让她知道了儿子心慕夏娘子,欲娶她为正妃。所以她一时受不住做出傻事,还请父皇恕罪。”

他一语激起千层浪,将所有人都镇住了。

夏东珠瞪着大眼,怒视着萧玉翀,“二皇子在胡说八道什么?二皇子欲为夏二小姐脱罪,可别拉上我。”

皇上更是骇到喘不过气来。

萧长荆和夏南宇更是恨不能将萧玉翀撕了,若是眼光能杀人,萧玉翀早被二人千刀万剐了。

皇上终于爆怒了,“混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萧玉翀跪伏在地,头深深抵在地上,“儿子说的没错,儿子早就心仪夏娘子,奈何一直没有机会向父皇禀明。如此夏二小姐得知此事,变得情绪激荡,她不想生下儿臣的孩子,儿臣不怪她。只求父皇能成全儿子,儿子想将她二人一并娶进王府。”

皇上被气捶着胸口,指着萧玉翀恨声道,“不孝子……”

“哇……”

夏二小姐突然‘哇’地一声就哭出来,那哭声凄厉,满含委屈,像宣泄一样,无论夏二夫人怎样安慰,那哭声都不曾停止。

众人一时望着她瘦弱的身子,衣裙染血,刚刚小产,明明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却脸色苍白,憔悴心伤如老妪。

夏东珠满身疲惫地回到医馆,蓝姑姑瞧着她像丢了魂一般,不由疑惑一声。

“丫头,这是咋的了?没精打采的,莫不是见鬼了?”

夏东珠一屁|股坐在房檐前的台阶上,将医箱往旁边一丢,就坐在地上发愣。

西就目光挑挑,慢腾腾坐到她身边,“姐姐遇到了难事?”

夏东珠摇头,心头烦乱。

今日萧玉翀恬不知耻竟然当着皇上的面说心悦她,还要立她为正妃,简直骇住了一众人。

夏西琳的孩子没了,明明是她自己怨恨萧玉翀,将孩子折腾没了,皇上到最后竟然没有怪罪她。反而大加赏赐,令萧玉翀务必在月底将她迎娶进门。

而皇上临走时看她的那一眼,到现在都令她心悸。

皇上对她动了杀心。

夏东珠想想也不怪皇上动怒,整个京城都传遍她是萧长荆的外室;夏南宇处处维护也不掩饰对她的倾慕;如今该死的萧玉翀为替夏西琳脱罪竟然居心叵测要娶她为正妃……

皇上肯定将她当成水性杨花的惑国妖姬,对她起了杀心,也正常。

夏东珠一直坐到日落黄昏,她抬头看看天色,起身抬脚就往门外走。

蓝姑姑做好了晚膳,瞧着她一瘸一拐的又要出门,急得跺起脚。

“丫头,不要命了?这么晚,你还要到哪里在去?能不能让娘省省心。”

蓝姑姑被气的都要哭了。

西就安慰她,“娘,我去陪着姐姐,你不要担心。晚膳不要等我了。”

西就说着抬脚就跟出去。

夏东珠直接拉响了‘百福楼’后门的铜铃。

后门瞬间就被打开,依旧是呆头呆脑的小侍,他冲夏东珠呲牙笑着。

“夏娘子,爷已经等你许久了。”

夏东珠亲昵地又拍拍他的肩,“辛苦你了。”

西就倚在不远处的墙角,看着夏东珠进入了‘百福楼’,她目光闪闪,转身回了医馆。

夏东珠轻车熟路地上了楼,推开门,一眼就看到萧长荆慵懒地窝坐在摇椅上,手里提着酒坛子,竟然喝起了闷酒。

夏东珠轻轻走过去,并未阻止他喝酒,也没说话,直接抱着肩斜倚在落地的大窗前,眼睛眺望着窗外。等夜色降临,看月亮升起,二人许久谁都没有说话。

屋里只燃着一盏鹤灯,有些昏暗,但气氛正好。

“殿下是在生气,今日夏南宇用马将我载到将军府?众目睽睽,落了你的面子。”

夏东珠说完扭头就看向他。

萧长荆喝了不少酒,酒意正浓,闻言冷眸一抬,就将酒坛子重重顿在小桌上。

“过来。”

他神色不悦,已显得醉意。

夏东珠慢慢走过去。

他一手拽住她,往怀里狠狠一带,夏东珠就坐在了他膝头,像上次那般,他抱紧她,将脸埋在她怀里。

“阿玺,若想不再被人觊觎,就要恢复你真正的身份。爷希望你高高在上,不要再被人迫害,你知道今日皇上对你已动了杀心……”

“我知道。”

夏东珠反手抱住他,将头枕在他肩头,“可我不怕。”

萧长荆也突然抱紧她,“有爷在,自然无人敢动你,即便是皇上都不行……可爷怕,怕爷的身体护不住你一生一世。到那时,阿玺,爷如何能瞑目?”

“不是已经说好了,你若去了,我绝不独活。上天入地,都会陪着你。”

萧长荆却摇头,“爷改主意了,不允你陪葬,爷不舍……”

夏东珠慢慢捧起他的脸,“这可由不得你,我的命永远掌在我手中,我想要如何,谁都阻止不了。萧长荆,你是我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逃不掉。”

萧长荆慢慢红了眼睛,情动地深深吻住她。

不管夏东珠愿不愿,西羽陛下和皇后的銮驾还是如期到达了京城。整个京城都疯狂了。

西羽富足阔绰,帝后长长的銮驾慢腾腾地走过御街,夹道的百姓都欢呼地挥着帕子。这可是第一次,西羽的皇帝和皇后亲自来为自家皇上贺寿,怎能不令人激动?

将军府的夏松林将军身着银亮盔甲,威风凛凛地在前面开道,殿前司的禁卫不得不持长枪阻拦着街道上的百姓疯狂。

此番前来,西羽的帝后带着上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光拉着贺礼的马车就达两百多辆。一时间,皇城的百姓人心雀跃,茶楼饭馆都在谈论着这件事。

南萧的皇上和皇后亲自在城门口迎接,将西羽的帝后迎进了南萧专门招待外国使者的凤凰台。

今年是南萧皇上四十八岁寿辰,四方来贺。离寿诞还有半月有余,西羽的帝后就早早地到来了。

皇上当晚在宣合宫摆下国宴,下旨三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必须入席。一时间,整个京城又沸腾了。

夏东珠一天都在‘济世堂’忙活,故意充耳不闻店里的伙计都在神采飞扬绘声绘色地描述西羽国到底有多阔绰,光帝后的銮驾都是镶金嵌玉,大的就像一幢小房子……

夏东珠有些疲倦了,到了晚膳十分,她才出了‘济世堂’,刚跨出门,就看到南辕嘴里叼着一根草,正斜垮着身子倚在‘济世堂’门墙上。

南辕一看到她就吐出嘴里的草,他嘿嘿笑着。

“夏娘子,殿下让我接你到‘百福楼’。”

夏东珠看看天,“皇上的晚宴还未开始吧?”

南辕轻嗯一声,“殿下说,今晚回去可能会晚,让夏娘子耐心等。”

夏东珠有点不明白,“他为何让你来接我?”

之前都是她自己去,萧长荆怎么谨慎起来了。

南辕晃着身子靠近她,低声一语,“爷从宫里传来的消息,富金山是陪同着西羽的帝后一起来的,以西羽皇叔外孙的名义随同来的。爷觉得,他所来不善,让属下保护夏娘子。”

夏娘子轻呵一声,“殿下是不是也太大惊小怪了?富金山又不会对我怎样,何需你来保护?如今他以这种身份现身京城,所谋肯定更大,他对我没威胁。”

难怪在东屏城,他并未现身,原来是去了西羽。

南辕闻言脸色却慢慢沉下来,“爷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富金山此人更能隐忍,不得不防。”

夏东珠想着,或许萧长荆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西羽的帝后来南萧真正的目地谁也猜不透。或真关乎她,富金山真有可能会对她动手。

“走吧!”

夏东珠想到这里,直接冲南辕一声,二人抬脚就向‘百福楼’走去。

南辕一路之上非常警惕,直到乔掌柜在后门迎接,夏东珠安然跨入‘百福楼’,他才轻轻松了口气。

夏东珠明白萧长荆的一番苦心,所以她安心在楼上等。只是,她不明白萧长荆为何要如此?屋子里摆放了一排为她做的新衣裙,她数了数,竟然有十套之多。

不仅如此,整个屋子里还摆满了金银首饰玛瑙玉镯等妆盒,更不论胭脂水粉都堆成了一堆。

他这是想金屋藏娇吗?

夏东珠皱着眉头,一个指头都没有碰这些东西。

俗气!

他到底要干吗?

深更半夜,萧长荆才回来。

夏东珠已经在摇椅上都睡着了,萧长荆蹑手蹑脚走过去,看她耷拉着脑袋困的头一点一点如鸡食米,不由轻笑一声。

他弯腰抱起她,就欲将她抱到床上。

不想夏东珠就睁开了眼,看到是他,她朦胧着眼,“你回来了。”

任由他抱到床上。

萧长荆在她额上一吻,“等着爷。”

说完便离开床,走入屏风后,不屑片刻,里面就传来哗啦的水声。

夏东珠突然困意全消。

她眨了眨眼,一掀被子就爬起来。蹑手蹑脚绕过屏风,手刚一触碰帷幔,里面就传来萧长荆好笑的声音。

“你若进来,就得陪着爷一起洗。”

真无趣!

夏东珠晃摇着身子,“那你说说,今日你在屋里摆那些东西究竟什么意思?”

“不喜欢吗?都是爷亲自为你挑选的。”

夏东珠哼一声,“你知道的,我并不是爱慕虚荣之人,这些俗物爷还是送给夏妹妹吧!我用不着。”

萧长荆半晌没说话。

夏东珠正疑惑,帷幔一动,萧长荆就站到了夏东珠面前。

洗浴过的男人,简直俊到人神共愤。

眉目清俊,绝色倾城。

一身细绸薄袍,勾勒着精悍诱人的躯体。

全天下也的不到这般神俊的郎君了。

夏东珠瞬间眯了眼,上下打量着他,“爷今日有些反常?难不成是西羽的帝后到来将你给刺激了?”

萧长荆扑哧一笑,牵住她的手就将她拉到床上。

“无关其他,是爷想给你的。爷想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夏东珠不屑一声,“我有爷就够了,这世上之物还有比爷更金贵的吗?”

萧长荆喉头滚动一下。

这热辣辣的情话,让他真有点受不住了。

他直接将她按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低低一叹,“阿玺......”

他眼眸深沉,用手抚着她的脸,“你无所求,我该拿你怎么办?”

夏东珠一把抓住他的手,“只要爷不让西羽的帝后将我带走就行了。”

萧长荆脸色一僵,随后又是叹息一声,身子就躺倒在她身边。

夏东珠拉过被子盖住二人,“今晚爷参加宫宴可是发生了何事?听说富金山竟胆敢以西梅郡主儿子的身份现身,可有将皇上吓着?”

萧长荆转脸看着她乌目闪闪一副好奇的样子,忍不住一笑。

“没有,皇上只是一愣,瞬间就释然了。”

“啊?”夏东珠有些失望,“难道皇上看到富金山就没有怀疑是他的儿子吗?”

萧长荆想了想,“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他看到富金山,经西羽陛下介绍后,目中确实露出惊讶,但并未失态。或许当年他与西梅郡主的误会太深,并不以为富金山就是他的儿子。毕竟当时,西梅郡主是有未婚夫的。”

夏东珠一听立马来了兴趣,她翻身趴在萧长荆胸前。

“那爷可知,西梅郡主当年的未婚夫是谁?”

萧长荆脸色有些暗沉,“据说正是安国公陈储......”

夏东珠都有点糊涂了,“爷不是曾说,皇上是在下江南时遇到的西梅郡主,当时还有安国公陪着。若西梅郡主真是安国公的未婚妻,那他怎能眼睁睁看着西梅郡主与皇上生情,竟还将皇上灌醉后与他......这说不通啊!”

萧长荆点头,“西梅郡主当初是瞒下身份游历天下,她与安国公相逢,恐怕也是安国公的一厢情愿,否则她遇到皇上后,又怎会对他一见钟情?皇上与西梅郡主的误会,怕也是因此。当年安国公与皇上年轻时也算得上是莫逆之交。”

夏东珠一叹。

“唉,这关系真复杂!皇上恐怕更是悔恨自己竟然醉酒碰了西梅郡主,他一定觉得对不住安国公,所以,不论西梅郡主怎样解释,皇上都不能原谅自己。”

萧长荆颔首。

”今晚西羽的皇帝向皇上介绍富金山时,也是含糊其词,只说他是西羽皇叔的外孙。或许皇上并未多想,毕竟当年即便传来西梅郡主怀孕生子的消息,皇上也未派人探查。直到她死,皇上都再未提及。”

夏东珠蹙着眉头,“当年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否则,以皇上的性情,不会那么绝情。即便西梅郡主亮出身份,西羽的皇帝亲自作媒,皇上都不愿娶。可见是铁了心的不愿再与西梅郡主有牵扯。如今富金山前来,究竟意欲何为?”

萧长荆一哼,“定然是来者不善,若不是想认祖归宗,那就是所谋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