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珠惊的一下子从萧长荆怀里爬起来,她沉了脸。
“夏妹妹与殿下如今刚刚成婚,皇后竟然要将夏妹妹收在自己身边亲自教导,她这样做算怎么回事?根本就是没安好心,殿下没有拒绝吗?”
萧长荆也慢慢坐起来,将身子慵懒地靠在墙上,摇头。
“没有。”
夏东珠皱眉,“为什么?殿下就不怕夏妹妹在宫中受委屈吗?”
萧长荆依旧摇头,面无表情,“不怕。”
夏东珠觉得甚是怪异,不由深思。
今日进宫谢恩皇上故意为难是真,可若是萧长荆拒绝,皇后是绝不敢强制将夏妹妹留在身边教导的。因为这不合常理。人家新婚夫妇,皇后这样做,不是遭人嫌吗?
想必皇上也不会同意。
除非夏妹妹是心甘情愿。
夏东珠眼一眯,“殿下是与夏妹妹商量好了的是吧?”
以萧长荆的智谋,不会想不到皇后会怪罪。他知道夏妹妹的脾性,若她不愿,他绝不会任她留在皇宫,即便是皇后都不行。
萧长荆赞赏地一笑,揉了揉额头。
“诚如你所说,外公如今在王府里,时时监督着我们,让我和她都浑身不自在。今日皇后的确只是故意找借口为难,并不是真的要将她留在身边教导,可是她却一口就答应了。倒是让皇上很诧异,皇后最后都有点下不了台。”
夏东珠哼哼一声。
“皇后这次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这么做理由冠冕堂皇却不通情理,明眼人一看就是故意找茬为难,说不定现在整个京城都在指责笑话她呢!”
萧长荆淡笑着表情有点耐人寻味。
夏东珠这段时间与他相处,一看他这种表情,就知道他肯定还有别的算计。
于是她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
“你将夏妹妹放到宫中是不是还有别的算计?一入宫门深似海,即便是短暂地跟着皇后聆听教导,也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你真不担心她在宫中会受委屈?”
尽管以夏妹妹的身份,宫中也不会有人真敢欺负她。但是,若真万一有呢?
萧长荆撩着眼尾看她,“阿骐因为是老幺子,一直深受皇上和皇后的宠爱,所以即便成年了也没出宫建府。你觉得以他在宫中无法无天的性子,夏大小姐会在宫中受委屈吗?”
夏东珠眼一瞪,瞧着萧长荆那蔫坏劲,突然扑哧一声。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算盘,只是,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夏妹妹嫁给了你,她与三皇子是叔嫂关系。即便二人有心,怕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不过,三皇子一定会照拂好夏妹妹就是了。”
“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今日皇上对皇后的苛责非常不满,想必也会派人暗中保护。现在真正骑虎难下的却是皇后。将军府也往宫里递了信,夏大将军的性子可不是吃素的,即便是皇后,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夏东珠莞尔一笑。
如今她父兄都安然无恙,权势地位自然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如今她二哥又剿匪立功,深得皇上信任。皇后自然不敢与将军府硬刚。
夏东珠忽然想起一件事。
“傅先生去北蛮多时,不知可有捎回消息?殿下确切了解他行踪吗?”
萧长荆一怔,“为何提及傅先生?”
夏东珠抿了抿嘴,眸光暗沉,“今日我见到萧玉翀了,他提及了你身上的毒,也知‘血龙珠’有可能是唯一的解药,他说傅先生……极有可能回不来了……”
萧长荆脸色一变,随后深思。
“自从我中毒,傅先生便满天下找解药,他每隔十天就会传一次消息,通过皇城司特殊的通道,上次已报过平安……”
萧长荆的意思,傅先生还不到传消息的时间。
夏东珠眼眸一眨,“看来是萧玉翀故意唬我的。”
萧长荆眼一冷,“他都对你说了什么?”
“他恐怕知道了我的身份,挑拨我与你的关系,还说要娶我为正妃……”
萧长荆立马冷嗤一声,咬着牙恨声道。
“他可真是狗胆包天,竟敢觊觎本王的女人!看来这次剿匪给他的教训还不够。”
夏东珠想了想问,“皇上对梅娘可有了旨意?”
萧长荆看着她,脸上极是复杂。
“卓青锋死了,没想梅娘竟然将所有的罪责都担了下来,咬死劫持精钢,刺杀朝中大臣都是他们所为,皇上旨意,罪无赦。”
夏东珠大吃一惊。
“难道朝廷不再调查调查了吗?我感觉梅娘背后肯定有人,他们明显是迫不得已,就将军崮上那些老弱妇孺是根本做不到这些事的。”
萧长荆立马挥手打断她。
“现在皇上正在整饬朝堂,进行变革,科考在即,‘精钢案’必须了结。况且卓青锋和梅娘并不无辜,当年谋逆就是罪无赦,能苟且偷生这么多年,已然是皇上仁慈。”
“那梅娘留在将军崮上的族人呢?”
“一人不留,全部杀。”
萧长荆说的冷酷无情。
夏东珠呆呆地看着他,突然有些着急地扯住他。
“殿下也看到了,那里面有很多都是无辜的孩子……”
萧长荆急忙安抚她,眉眼深重,“出了此事,皇上为当年自己的仁慈已经感到深深的后悔,若说他们无辜,那杨诚和李瑾呢?成丰将军和押送精钢的士兵呢?哪个不是无辜……“
夏东珠抿着嘴不说话了,她知道,只要梅娘开口承认此事,就已是死罪难逃。
“如今梅娘被押在哪里?“
“皇城司大牢。“
“我能去看看她吗?”
萧长荆深深地看着她,“你救不了她的……”
夏东珠一下子低下头,“我是想向她道歉,是我杀死了卓青锋,将她逼到如此境地……”
“傻瓜。”
萧长荆怜惜一声,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卓青锋可恶,该死!不管精钢案是不是真是他所为,他押着萧玉翀出现在将军崮,就已经是死人了。皇上不可能再次放过他……”
“那殿下也不打算查出那真正的幕后黑手吗?萧玉翀绝对不干净。孟歧的话里,梅娘匕首上的毒就是他做的药引,而孟歧是萧玉翀的人。将军崮,他们原本的意图是剿杀夏二将军,后来知道你来了,才算计出那一出,目地就是引你毒发……”
“即便现在为了稳固朝堂匆匆结案,但殿下一定不要放松警惕,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并未浮出水面。卓青锋和梅娘不过是小卒子。”
萧长荆叹息一声,抱着她,手臂又圈紧了些。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意味地道。
“你知道吗?西羽的陛下和皇后已经向南萧递了国书,要亲自来南萧为皇上贺寿,他们此刻正在来南萧的路上了。”
夏东珠大吃一惊,急忙推开萧长荆。
“你说什么?西羽的帝后要亲自来南萧?”
萧长荆点点头,“只怕是姬国舅回到西羽说了什么,他们才决定亲自过来一趟。明面上是为皇上贺寿,但私下还有一事,就是来南萧求医,听说姬皇后病重沉苛难医……”
夏东珠一下子低下头,“他们有可能是来找我的……难怪萧玉翀莫明其妙允我正妃之位,原来是早听到了风声……”
萧长荆意味深长一声,“你也要有个心里准备。”
夏东珠摇头,“不需要,若我根本就不是呢?何必期盼,顺其自然就好。不管如何我都不会离开南萧的,我还要经营韩先生的‘济世堂’,我哪儿都不会去。”
萧长荆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知道了。”
“咚咚咚……”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随后蓝姑姑的声音就冲进来。
“丫头,你睡了吗?你屋里是不是有人说话,我起夜,怎么听到你屋里有男人的声音呢?”
夏东珠和萧长荆猛然对视一眼,现在轮到萧长荆慌乱地要跳下床逃,被夏东珠一把按住,示意他躺下,拉过被子就蒙住他。
她坐在床沿,故意打着哈欠。
“娘,三更半夜的,你敲什么门啊?我已经睡下了,什么男人?你怎么会这样想呢?肯定是你耳朵听叉了。”
蓝姑姑披着衫子正站在夏东珠门外,听到她睡意朦胧的声音,轻哦了一声,但还是不放心。
“丫头,你开门,今晚咱娘儿俩睡一屋。”
她如今耳不聋眼不花,明明听到丫头房里有男人的声音,她不会听错。
夏东珠正头疼,隔壁房门一响,西就也打着哈欠出来了。
“娘,你闹腾什么呢?三更半夜的。姐姐明明在屋里睡觉,你这么‘咚咚’地敲门,是要吓死人的。我都被你吵醒了。”
蓝姑姑急忙看向西就,“可我明明听到丫头房里有人……”而且还是男人。
西就立马沉下脸,“娘,你胡说什么呢?若是让别人听到,止不定得怎样想姐姐呢!姐姐的清誉都被你给毁了。”
蓝姑姑抿抿嘴,觉得可能真是她听错了,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怪我,耳朵里进耗子了。”
西就阻止不及,看着她狠狠扇了自己,眸光瞟着夏东珠的房门。
“娘,你进来吧!”
此时,夏东珠将房门打开,披着一件衫子,打着哈欠。
“你不是要和我一起睡吗?进来吧!”
蓝姑姑反而后退了一步,但还是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瞧,床上的床幔打开了半边,一床被子单薄的很,屋里一眼就看了个透,根本没有人。
蓝姑姑悔的真想再扇自己一巴掌。
她歉意地看着夏东珠,“丫头,是娘不对,你打娘一下出出气。”
夏东珠甚是无奈地看着她,“娘,咱别疑神疑鬼了行不行?我好不容易在家睡个安生觉,被你这么一搅,我止不定再睡不着了。”
蓝姑姑一听,直接对夏东珠挥挥手。
“丫头,娘错了,你赶紧回去睡。西就也回屋,娘也困了。“
蓝姑姑说完,将西就也推进屋,自己披着衫子进了自己屋。
夏东珠与西就对视一眼。
西就瞟着她的房间,意味觉长地冲她眨眨眼。
夏东珠知道瞒不住她,羞的伸出手就要打。
西就立马忍着笑关上门。
夏东珠倚着门咬了咬唇,回头看了一眼贴在门后的萧长荆,扑哧一笑。随手将门关上。
“没想殿下也有这么一天。”
萧长荆眸光熠熠生辉,也是抿着唇笑,“谁叫爷孤枕难眠,再不想一个人睡了。”
夏东珠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床上走。
萧长荆在她身后快走一步,拦腰就将她抱起。
夏东珠惊呼一声,随后又捂住嘴,眸光怕怕地瞟着房门。
萧长荆笑的得意,直接将她撂到床上,自己直接一个恶狼扑食的姿势扑过去,夏东珠又是一声惊呼,瞬间往旁边一滚。萧长荆哈哈一笑,躺倒在她身边。
夏东珠吓得伸手就捂住他的嘴,“你又想将娘引过来?”
萧长荆眼睛里都是笑意,他拉下夏东珠的手,直接抬起上身吻上她的唇。
他支吾着,“不让爷笑,你就堵爷的嘴……”
说着,双臂一勒,就抱住夏东珠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深深地吻住。
第二天,夏东珠顶着一双黑眼圈打开门。
蓝姑姑对自己悔恨不已,那样猜忌自己最亲的人,她恨不能再扇自己嘴巴子。
西就却促狭着,“姐姐这是昨晚一夜都没睡吗?这黑眼圈,啧啧,姐姐昨夜不睡觉,在房里干什么了呢?”
夏东珠一听她话里有话,直接翻白眼,故意揶揄她。
“娘,我一会去郑家酒铺问问郑掌柜,他给西就说的那门亲怎样了?我今儿有时间陪着西就去相看相看……”
西就一听,立马吓得拉住她,“我才不要去相亲……”
夏东珠哈地一声,“果真不去?”
西就求饶地看着她,摇头,“坚决不去。”
夏东珠哼一声,甩开她的手,“不去就给我老实待着,若敢再气我,小心我直接把你嫁出去。”
西就一下子泄了气。
吃过饭后,夏东珠决定去一下‘福临堂’,王老夫人的身子又该扎针了。
王大夫信守承诺为韩先生和杜掌柜接好了腿,如今她才为老夫人扎一次针,如今她回京,也该去看看。
她提着药箱刚走到大街上,就听到一阵锣响。
对这种声音,夏东珠甚是惊心。
上次她游街示众,刑部的衙役就响着锣在前面开道,也是有警醒世人。
夏东珠扭过身,果然看到皇城司的禁卫押着一辆牢车走过来。
街面上刮风似的瞬间拥满了人。
夏东珠被人群挤到了边上,她依旧能看到,牢车里站着梅娘,她并没有受刑,一身牢衣,披头散发的样子,神情相当憔悴。她的身边偎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瞪着一双大眼睛,脸上布满了恐惧。
夏东珠心头蓦地涌满酸楚。
旁边百姓议论声极大。
“瞧,她就是劫持精钢的罪魁祸首卓青锋的妻子,真是罪该万死。
“朝廷在西市已经贴出了榜文,没几天她和她的族人就要问斩了。”
”只是可怜了那孩子,父母作恶,孩子何其无辜?“
”嘘,逆贼之后,谈什么无辜?死不足惜。”
突然有人朝着梅娘就扔了一只鸡蛋,正砸在她头上。
随后百姓群情激愤起来,拿来各种烂菜都朝着牢笼扔过去。
皇城司的禁卫丝毫不阻拦。
梅娘麻木的神情纹丝不动,瞬间头上脸上一片狼藉。
她身边的男孩却突然抱着她的腿抽泣起来,“娘......”
这一幕深深刺激了夏东珠。
她的眼眸竟然潮湿起来。
眼前牢车来到近前,梅娘突然眼眸一动,扭头就朝着夏东珠看来。
她神情突然变得激动,目光下移瞅着自己的儿子,无语,却努力地向夏东珠示意。
夏东珠看懂了。
她是想让她救自己的儿子。
她动了动唇,无语向夏东珠说着什么。
夏东珠重重点了下头。
梅娘似乎安心了,突然冲着她感激地咧嘴一笑。
夏东珠杀了卓青锋,没想梅娘竟还能信任她。
牢车轱辘一滚就从夏东珠眼前走过。
夏东珠垂下眼,转身就去了‘福临堂’。
从‘福临堂’出来,夏东珠特意去西市朝廷专门贴榜文的地方看了看。
果然,三日后,梅娘就要被处斩了。
‘将军崮’的族人一直由夏二将军的先锋营看管着,想必皇上的圣旨不久就会送到。
夏东珠心情沉重地回到家。
西就一看她的神情不对,立马问,“姐姐可是遇到了事?”
夏东珠看着西就,突然眼眸一亮。
“西就,你能带我去皇城司大牢吗?梅娘三日后就要问斩,我想在她死前去见见她。”
西就明显有些为难,她摇头,“姐姐还是不要再生事端,皇上圣旨已下,你救不了她。”
夏东珠也不瞒她,“今日游街,她看到了我,似乎有话对我说。所以我想去皇城司大牢走一趟。”
夏东珠隐约觉得梅娘不甘,肯定有隐情告诉她。
至于答应救她的儿子......
稚子本就无辜。
西就很认真地看着她,“姐姐,你不能去。一般死囚犯,没有皇上旨意,任何外人是不能见的。我能带你进皇城司,却进不了死牢。除非,你去求爷。”
夏东珠咬了咬唇,“知道了。”
萧长荆从宫里出来,已是酉时。
他揉着眉心坐在马车里,想着太子殿下的状况,不由揪心。
虽然上次太子中毒,‘济世堂’有惊无险,但少了韩先生的医治,太子殿下的情况每况愈下。
皇上今日又大发雷霆,朝臣们要求另立太子的奏折雪片一样堆满皇上的案头。朝堂之上山雨欲来风满楼,初显动荡不安。
这可不妙。
马车突然一停,车辕上传来东城的声音。
“殿下,‘百福楼’的小伙计求见。”
萧长荆一听,急忙撩开马车帘子。
是乔掌柜身边呆头呆脑的小侍。
他看到萧长荆,急忙对他恭敬地深深一礼,“殿下,我家掌柜说,酒楼里有贵客等您。”
萧长荆意会,急忙对东城道,“去‘百福楼’。”
坐在车里的福公公立马道,“殿下,今日你没能将侧妃带出宫,恐怕王妃又要责怪,若不然,老奴先回府安抚下王妃?”
萧长荆轻嗯一声,“跟娘好好说,就说侧妃在宫中有皇上看着,吃不了亏,让她别心疼。”
青城老王妃自然不知道新婚夜‘下不了床’的侧妃根本不是现在的夏大小姐,一听到皇后要让她儿媳进宫学规矩,立马不乐意了。若不是萧长荆拦着,今日她非进宫找皇上皇后理论。
可现在多事之秋,他怎敢让他娘再去闹?
若是皇上和皇后再因此不和,就得不偿失了。
况且,夏大小姐是乐颠颠去的。
福公公在前面路口就下了车,东城直接将马车赶到‘百福楼’后门的窄巷,乔掌柜早已在门外等候。
“殿下。”
乔掌柜看到萧长荆下了马车,迎上去恭敬一礼,“夏娘子正在房里等。”
萧长荆闻言眼眸中立马浮现笑意,“知道了,不要让人打扰。”
“是。”
萧长荆上了五楼打开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夏东珠正门在落地窗前定定地看着窗外。
他从后面轻轻地抱住她,“只一天就想爷了?”
夏东珠转过身,脸上极认真,“我想去皇城司大牢去看看梅娘,今日我在街上看到她了,她似乎有话要跟我说。”
萧长荆闻言脸子立马沉下来,他负气地松开手,“原来不是想爷,是来求爷的。”
夏东珠抿抿唇,“我觉得卓青锋和梅娘就是无辜的,我想救他们的儿子。”
萧长荆轻咝一声转过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胆子不小,爷不允。”
夏东珠赶紧跑过去哄他,“殿下,你想想,梅娘若是一个人死,她肯定丝毫不惧。但是她是一位母亲,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和她一起赴死?
她既然暗示我,想让我救她的儿子,那她肯定得透露一些隐秘之事。我想知道她背后真正的黑手,所以殿下,就让我去见见她好不好?”
夏东珠撒娇地摇着他的胳膊,一副他不答应,就不撒手的模样。
萧长荆揉着额头,眼眸瞟着她撒娇地晃着自己胳膊,哼一声,直接抽出手。.
“不行,爷不同意。圣旨已下,不能出任何纰漏。”
夏东珠自然也不想给他添麻烦,可是她一想起那孩子无辜惧怕的眼眸,心里就翻江倒海一般。
“夏妹妹如今进了宫,那我每晚都来陪爷怎么样?”
夏东珠抛出诱饵。
果然,萧长荆眼尾一撩,显得兴趣满满,“怎么陪?”
夏东珠眨眨眼,“就像以前那样陪。”
“哼。”
萧长荆哼一声,又表现的兴趣缺缺,“即便你不去见梅娘,不也夜夜陪着爷吗?”
夏东珠咬住了唇,“那殿下要如何才能答应?”
萧长荆挑了挑眉,“你知道的,娘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今日夏大小姐进了宫,娘差点要去宫里跟皇后拼命......”
他话一起,夏东珠就知道他想干啥了。
她咬着牙,羞得满脸通红,“你觉得我未婚先|孕,还有脸子见人?”
萧长荆立马揽住她,“整个京城都知道你是爷的外室......”
他的意思,即便他俩生儿育女也无不可。
夏东珠手一抬就推开他,恼了,“想的倒美,即便你不帮我,我也有法子见到梅娘。不过到时,你可别后悔。”
夏东珠说完转身就走。
萧长荆赶紧起身抓住她,“行,爷答应,带你去见梅娘。不过你也要说话算数,夜夜来‘百福楼’陪爷。”
夏东珠斜睨着他,“你天天不在王府,就不怕王妃起疑?”
萧长荆咧嘴一笑,“娘知道我若晚上不在王府,必定是去找你了。”
夏东珠很是无语,抚了抚额。
王妃这是真将她当成萧长荆的外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