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荆漂亮的眼眸闪烁着,用眼尾撩着她,把身上的软毯捂得更结实。
他此刻腰带松开,就像一棵芝兰玉树慵懒地斜靠在榻上,外衫刚被夏东珠解了扣子,露出里面轻薄的交领内衫,精致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喉头不自然地上下滑动着。
也把夏东珠看得一阵口干舌燥。
见他长时间不说话,夏东珠没耐烦,以为他傲娇矜贵的小性又犯了,直接撸起袖子。
“殿下,你到底在磨蹭什么?你把我看成大夫,别看成女人不就行了?你的伤耽误不得。”
说着,伸手就去扯萧长荆搭在身上的软毯。
萧长荆脸一变,与她拉扯着软毯,“爷现在不换药了,爷警告你,离我远点……”
他一张脸羞得比桃花还娇艳。
夏东珠还就纳了闷了,之前说的好好的,怎么一瞬就变卦了,仿若刚才贴心的温存一下子没了。
她阴森一笑,露出大白牙。
“我懂的,殿下这是害羞了。可是你要明白,讳疾忌医最是要不得的,你不会以为,受了伤的你,还能阻止得了我吧?”
她一副欺男霸女的恶霸形象。
非要扒了他的裤子不可。
萧长荆一张俊脸变了数变。
这小女子吃雷的力气历历在目,没有武艺技巧,却有一身蛮力。他身上没伤,都得费些工夫才能收拾得了她,何况他如今身上有伤,根本治不住她。
但若是让他看见自己的糗处,知道自己如此不经撩,一|柱擎天,他将来在她面前那还有脸子逞威风?
非被她笑话死。
萧长荆死拽着软毯不撒手,方才霸气吻她的豪气立马没了,色厉内荏。
“爷答应你救夏二将军和司马老神医还不行吗?你别扯毯子,你若非要给爷换药,愣一会再换,现在爷心里躁的很,得熄熄火。”
夏东珠捻着细绒软毯,眼睛忽闪忽闪,突然就松了手,转过身,佯装收拾药箱。
“哼,一会爷想让我换药,我还就偏不给你换了呢!你就痛着吧!”
萧长荆闻言松了一口气。
捂在软毯上的手也拿开了。
突然夏东珠一个闪身,嘴里呵笑着,一把就揭开了他盖在下身的软毯。
萧长荆一惊,再想去够软毯已不能。
夏东珠俯下身好笑地看着他,萧长荆一张俊脸瞪着她怒中带羞如滴血般,眸光不自觉下移。
夏东珠本能地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突见他腰带松开后,外袍下摆展开,露出里面的袴裤,裆部高高突出,犹如一|柱擎天……
她立马意识到什么,倏地直起身,将手中的软毯披头盖脸就抛给萧长荆,将他头和脸一同罩住。
自己羞的也转过身。
萧长荆木着脸拉下软毯,又盖住下身,眼眸狠狠瞪着她,“现在你满意了?”
夏东珠揉着发烫的脸皮,深吸一口气平息下心中的起伏,听到萧长荆的话,立马转头咧嘴笑起来。
“行了,一会还是让福公公给你换药吧!”
萧长荆发着狠,“将来有你好看!”
夏东珠自然知道他的威胁是什么,脸子又红了红。她觉得不能再这样面对萧长荆了,转身就要往门口走。
“我去给殿下端药。”
福公公去了那么久都还没回来,肯定是故意给他俩留下独处空间。
手立马被抓住。
夏东珠回头。
萧长荆深着一双眼,“到榻上陪着爷,药用不着你操心……”
夏东珠不自然地偷瞄了下他盖住的下|身,“我若再在你身边坐着,你岂不更难受。”
萧长荆有点不讲理,“难受爷也要让你陪,过来。”
真是个傲骄的大少爷。
夏东珠叹了口气,转身坐到他身边,并撤着身离他远远的。
萧长荆瞄她一眼,直接身子一倾就躺在榻上,头枕在她腿上,指指自己金贵的脑袋。
“给爷按按,脑浆子有点痛。”
夏东珠唇角抿着笑,双手抚在他头上,知道他今晚不回王府,直接解了他的青玉冠,顺了顺他乌黑亮泽的头发,便轻重有度地给他按摩。
“殿下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萧长荆舒服地闭着眼,闻言哼哼两声,“什么话?”
“在你与夏大小姐成婚前我想为你做一次银针拔毒,这毒留在你身上,我总不放心。司马老神医的拔毒术,我学得精,应该可以为殿下拔毒。我们总要尝试一下。”
萧长荆抿了抿唇,低沉着道,“待此次夏重明脱险后再说吧!”
夏东珠点点头,“今日我在街上遇到夏二将军,他拜托我去皇城司看看夏南宇将军,劝劝他,好像他也察觉到夏二将军此次剿匪可能会有危险。”
萧长荆立马睁开眼,目光向后看着她。
“夏南宇现在绝不能出皇城司,一则他顶撞皇上在受罚,没皇上旨意,他必须待在皇城司大牢。否则,御史台弹劾,他就是抗旨,罪上加罪。
二则,即便夏重明有危险,他也不能前去相救。他现在是回京省亲,不好参与京中之事。而且此次萧玉翀将事情做到明处,即便我们都怀疑他,也不能明目涨胆地阻挠,这事需暗中进行。”
夏东珠自然知道其中厉害,“我会去劝劝他。”
萧长荆张了张嘴,像是要阻止,但最终话头一转低沉道,“也好。”
一时两人都不再说话。
屋里的气氛很是温馨,两人都很放松。夏东珠非常认真地给他按摩,轻重有度,头上穴位众多,她按压得很到位。
萧长荆从未有像现在这般放松过,似乎将一切都交给了夏东珠,捏着软毯的手一松,呼吸均匀,一时竟睡过去了。
福公公端着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他脚步轻轻地走过去,探头一看,“爷睡着了?”
“嗯。”夏东珠轻嗯一声,“昨夜起烧,身上的伤又痛,折腾到大半夜也没睡好,现在就让他好好睡。一会我为殿下换药。”
福公公眼珠子转了转,胖胖的脸子笑了。
“由夏娘子为殿下换药是再好不过了,老奴笨手笨脚,总是遭殿下嫌弃。”
夏东珠轻轻一笑,“他哪是嫌弃,他是身上痛,拿福公公撒气。他最会欺负身边人。”
“哟,瞧夏娘子说的,爷喜欢欺负老奴,那是老奴的福气。自殿下出生,老奴就在身边伺候着。殿下最是面冷心热,一颗心七窍玲珑。懂他的人自然懂,不懂他的人,都说爷是凶神恶煞,那是他们眼睛瞎,只看表面不看内心。”
夏东珠脸上笑笑没说话,用手将萧长荆的乌发束好,用青玉冠簪好,轻抬他的头将腿抽出来,轻轻下了榻。
“福公公帮我,将殿下身子翻过来,我要为他换药。”
此刻萧长荆是仰躺着的,必须让他侧过来或趴下才方便换药,可是他睡着,只能让他侧着,由福公公扶着,夏东珠才好为他换药。
福公公连连应声,“都听夏娘子的。”
福公公心里很清楚,爷重视夏娘子,两人在一起那只是早晚。如今夏娘子是大夫,为爷换药,也没啥难为情。
萧长荆穿的是月白的软袍,里衣是嫣红的绸缎,夏东珠揭开他的袴裤,看到上面沾了点点血渍,定然是方才他们在榻上戏闹扯动了伤口。
夏东珠这才全部看清他背后的伤口。
触目惊心!
五十杖打得一点都不手软。
她净了手,动作轻柔地为他涂药,男人鬼魅的身材,她无心欣赏,一颗心揪扯着,满满都是心疼。
福公公也哽咽着,“爷一向要强,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皇上这次杀鸡儆猴,爷是遭老罪了。”
“都是我惹的祸。”
福公公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夏娘子不懂,即便没有太子中毒这事,还会有别的由头。只要皇上需要,爷便是磨刀石,便是手中刃,所有不堪和骂名都让爷背了。爷是皇家贵胄,可自小受尽磨难,连一般世家公子哥都不如,爷每走一步都是刀山火海。”
夏东珠抿紧嘴,上完药,仔细为他整理好衣衫,收拾了药箱,便坐到锦榻上。用身子撑着萧长荆,扯过软毯盖在二人身上。
“今夜我守着爷,福公公去休息。往后这两日我要制药包,不能来陪爷,爷就交给福公公。”
福公公应一声,将端来的药煨在小炉上,“待爷醒了,夏娘子让爷将药喝了。我就在楼下,有事夏娘子扯一下榻边的铜铃,我就会上来。”
夏东珠瞟了眼福公公指着的一根丝线,想必铜铃就挂在楼下,她点点头,“知道了。”
福公公离去,夏东珠毫无睡意,她撑着萧长荆,低头细细端祥他的侧颜,简直美的不可思议。
她勾着唇笑,谁能想到她前世受尽凌辱,重活一生落在这个小寡妇身上,竟然和天下第一美男第一强势的男人躺在一个榻上,说出去谁信?
命运就是这般神奇!
其实她知道这个小寡妇的乳名,只是她没当回事,便一直沿用了前世的名字。
她志在报仇。
况且在小寡妇的记忆里,也满是颠沛流离凄苦不已,她以为她是孤儿,没想她竟也有如此惊人的身世。
她的乳名就叫:阿玺。
天明时分,萧长荆慢慢睁开了眼眸。窗外一缕阳光射进来,他浑身舒畅。.
昨日一夜好眠,是他这么多年来睡的最踏实的一次。
背后的伤似乎也没那么痛了,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可他转动着头,见自己侧卧在锦榻上,身上盖着软毯,却不见夏东珠。整个房间空无一人。
他心情立马极差,伸手就扯动了丝线。
楼下一阵铜铃声。
福公公提着袍子就跑上来,“爷,你醒了。”
萧长荆寒着脸,“人呢?”
福公公指着自己,我不是人吗?
随后才反应过来爷问的是谁,福公公急忙涎上笑脸,“爷是问夏娘子?她一早起来,走了。”
萧长荆脸子更臭,“竟然又撇下爷走了。”
福公公立马走过去为夏东珠说好话,“爷可不能错怪夏娘子,昨夜她守着你,怕你扯动伤口,一直用身子撑着你,想必一夜未眠。
今早起来时,奴才看见她一脸疲倦,整个眼窝都深陷下去。爷就放过她吧!即便再思念,也得让人好好休息一下不是?!”
萧长荆闻言心情好了许多,他一掀软毯就要起身,突然发现自己的袴裤和衣袍都换了崭新的,他脸子倏地一变。
“谁为爷换的衣衫?”
他昨夜睡的那么沉吗?有人为他换衣,他都不知晓。
福公公立马道,“当然是……是奴才,是奴才……”
夏娘子可真厉害,夜里竟然一个人就将爷的衣衫給换了。
萧长荆铁青着脸,似乎根本不信,“你确定是你换的?”
福公公晃动了下身子,“瞧爷这话问的,不是奴才,难不成还是夏娘子?她一个小娘,哪有那么大力气。”
可是她有。
萧长荆心头很是不好了,但他睡着了,无可奈何。虽然心里疑惑,但只能不停地告诉自己绝不是那个小娘子所为。若不然……
萧长荆不敢想。
福公公立马叉开话题,“爷,夏娘子临走前让厨房给你做了药膳,你要不要尝一尝?乔掌柜说,整个厨房都飘满香气。”
萧长荆缓了脸子,撑着榻慢慢站起身,也不再纠结谁为他换的衣了,轻声道,“给爷端上来。”
福公公立马欢快地应着,又扯了扯铜铃,自己没下去,伺候萧长荆洗面净手整理仪容,待乔掌柜将药膳端来的时候,萧长荆闻到一股鸡汤香味。
他皱眉,“怎么是鸡汤?”
福公公立马揭开煲罐的盖子,“爷,这可不是一般的鸡汤,用了五谷杂粮,配了药材,夏娘子亲自监督熬的,鸡肉都烂在汤里,奴才闻一下,都勾起了馋虫。”
萧长荆瞧着他馋涎的样子被气笑了,“给爷盛一碗。”
福公公欢笑地立马给萧长荆盛了一碗,萧长荆端在手里,看着白瓷碗中那浓稠的鸡丝和杂粮,喉头滚动了一下。突然就有了食欲。
直到他将整个煲罐里的五谷杂粮鸡汤都吃光,才满意地放下碗。
福公公已经感动地抹眼泪,爷已经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吃饭了,夏娘子简直是殿下的福星。
萧长荆嫌弃地瞅着他,“她走时可有说了什么?”
福公公用袖子赶紧擦着眼角,“夏娘子说她这两日要做药包,不能来看殿下。让殿下好生养伤,她有空再过来瞧殿下。”
“哼,竟然比爷还忙。”
萧长荆重重吐出一口气,瞬间又恢复成那个霸道又冷酷的男人,“让东城和南辕过来,爷有事吩咐。”
“是。”
夏东珠一夜未归,打着呵欠进了家门。
蓝姑姑与西就又坐在廊前端着大碗吃面条,看到她,蓝姑姑气的一哼。
“你瞧瞧你,天天夜不归宿,知道的认为你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夜夜钻哪个野男人的帐子呢!”
夏东珠有气无力地走过来,不想跟蓝姑姑吵,“你说对了,我就是钻了野男人的帐子,锅里还有面条吗?饿死了。”
蓝姑姑一声尖叫,“哟,这钻完了帐子也不管饭?饿着肚子就让你回来,你可真有脸子。”
夏东珠翻白眼,将药箱一放,一屁|股坐在蓝姑姑身边,“你与西就将药包制的怎么样了?”
蓝姑姑一哼,转脸不理她。
西就早就笑着站起身,从厨房给她盛了碗面条。
她心里比蓝姑姑通透,夏姐姐夜不归宿,除了在爷那里,不会是别处。爷身上有伤,性子又别扭,晚上自然不能好眠,想必夏姐姐一直陪着她。
可是这些话,西就不会跟蓝姑姑讲。
夏东珠接过碗,呲牙笑着对西就道,“还是西就妹妹懂我。”
西就抿嘴笑着,从自己碗里扒拉出一个荷包蛋就放夏东珠碗里,“我和娘昨天制了上百个药包,一会姐姐看看还可以吗?都是按你要求做的。”
夏东珠用筷子扒拉着荷包蛋,眼眸有点潮,她笑着点头,“我相信你和娘定能做的很好。”
又一颗荷包蛋从蓝姑姑碗里被拔到夏东珠碗里,“吃吧!瞧你一脸憔悴的样子,想必昨夜也没睡好。”
夏东珠咧嘴笑着,“还是娘疼我。”
“少啰嗦,你再这样下去,名声会被糟蹋的一塌糊涂,将来谁还敢娶你?你就打算这样混下去?将来我死了,你该依靠谁?”
夏东珠翻白眼,“我不是还有西就嘛!”
蓝姑姑哼一声,“西就将来是要嫁人的,娘已经告诉了四邻,现在就为她打听婆家。娘可不能看着你将西就也毁了。”
“咳咳咳……”
西就立马被面条呛着了,“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蓝姑姑面对着西就声音就温柔了许多,“娘昨日上街买菜,就已经向四邻放了话,若有俊俏的郎君,便先为你选夫婿。放心,娘给你们攒着嫁妆,绝不会让你们出嫁时被夫家看不起。”
西就闻言额头冷汗蹭蹭地冒。
夏东珠看着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西就,你现在知道娘的厉害了吧?祝你早日找到好夫婿。放心,我负责挣钱,娘负责攒钱,你负责做新嫁娘。家里的钱全都给你做嫁妆,我一个都不要。哈哈……”
西就端着碗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夏东珠和蓝姑姑、西就闷在药堂马不停蹄地做了两天药包,直到第三天傍晚,才将所有药材都研磨完。
明日她二哥夏重明就要出发,现在必须给他送过去。
夏东珠将药包用袋子装好,放在驴车上就出了门。
她直接叩响了郑尚书府的大门。
郑管家一看是她,眉开眼笑拱手,“夏娘子怎么来了?可是来找我们夫人的?青城王妃也来了,正在花厅与夫人一起喝茶,夏娘子直接进来吧!”
夏东珠一听青城王妃来了郑府,想着她与萧长荆的事,有些不好意思见王妃。
她笑着推辞,“郑管家,我是来找郑雪妹妹的,她现在可在府中?”
郑管有一听,摇头,“这可不巧,我家小姐一早就去了京畿大营,这不将军府的夏二公子要去剿匪吗?我家小姐送去了不少好东西,想必这会子还在城外呢!”
夏东珠一听牵着驴车就转过身,“行,那我便不打扰了。此番来,我就是来找郑雪妹妹的,郑管家就不必打扰郑夫人和青城王妃喝茶了,就当我没来过。”
郑管家瞧着她驴车上的布袋,想着或许是真的来找小姐的,便拱拱手,“如此,夏娘子慢走。”
夏东珠牵着驴车走在街上,有些犯愁,京畿大营可是重地,一般的百姓是不能靠近的。郑雪是尚书之女,又与他二哥经常在一起,所以她是没顾忌的。
可她不行。
她只得牵着驴车又去了将军府,将军府一门两户,她正琢磨着怎样说明来意,眼眸一挑,就看到夏二夫人搀着夏西琳从府里走出来。
夏西琳穿着宽松的袄子,头上竟然还戴了帷帽,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丫环婆子跟了不少。
她们这是要出远门吗?
萧玉翀要去云荡山剿匪,他与夏西琳成婚的日子便一直没定下来。
萧长荆和夏大小姐都订了日子,这萧玉翀明知夏西琳怀了身子,竟然一直不着急将她娶回府,真是够无情的。
夏西琳这算不算是报应!
前世她得意,此生她算是名声尽毁丢尽了脸。
夏东珠急忙将驴车调了个头,驶进一处巷子。她可不想与她们撞上,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夏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夏东珠刚拐进巷子,一抬头,就看到夏大小姐和郑雪,夏重明从巷子深处走过来。
她一怔,咧嘴一笑。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夏东珠立马拍打着毛驴的大脑袋,“我做好了药包,正愁该怎样给夏二公子送去呢!没想竟遇到了你们。”
夏大小姐立马跑过来,嗅着车上装药包的口袋,喃喃地道,“夏姐姐是做了防蚊虫的药,是为我二哥做的?”
夏东珠笑的坦然,“我家就在雪中城,知道云荡山蚊虫蛇蚁特别多,夏二将军要去剿匪,自然用的着。我便无事做了一些。”
夏大小姐立马瞟了二哥一眼,嘟着嘴,脸色沮丧,“我真没用,我也会做药包,却没想着要为二哥备一些,我真不是个好妹妹。”
夏重明望着她宠溺地笑笑,“你好好的在府中不惹事,二哥就心满意足了。这些事,无需你为二哥操心。”
夏大小姐立马不高兴,“我什么时候惹事了?你们就是还把我当孩子,我都已经快嫁人了。”
郑雪抿着嘴笑,“瞧你这使小性的样子,哪里像快要嫁人了,简直就是还没长大嘛!”
越说夏大小姐越沮丧,她转身拉住夏东珠,“夏姐姐,谢谢你!为二哥如此着想。”
夏东珠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抚了下额,“不过举手之劳,夏妹妹如此客气,我都有点难为情了。”
郑雪立马接过夏东珠手里的驴车,睨了夏重明一眼,豪爽地说。
“你这情我领了。”
夏东珠急忙笑着道,“还是郑妹妹爽快。”
夏东珠看着夏重明手里提着食盒,袍子褶皱,发丝也有些松散,就像刚打过一架似的。
她望望他们来的方向,不由疑惑地问,“你们这是从皇城司来?”
夏大小姐瞬间耷拉下脸,变得极复杂,她纠着眉心。
“我们去看了大哥,带了‘百福楼’他最爱吃的菜,结果他不由纷说却将二哥揍了一顿,还将我们赶了出来。他不想让二哥去剿匪。”
郑雪脸色也沉下来,睨着夏重明,“其实我也不想他去……”
夏重明望着郑雪,目光温柔却无奈,抿着抿唇,“你们不懂,朝廷有难,将军府责无旁贷。放心,我会小心,不会有危险。”
郑雪红着眼睛低下头,“怎么会没有危险?连夏姐姐都想着做药包做防备,可见云荡山危险重重。那些贼子连朝廷的精钢都敢劫,连朝廷官兵都敢杀,他们丧心病狂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你们前去,又不熟悉地形,岂不是羊入虎口?”
夏重明眼眸一深,“二皇子都请旨前去,将军府怎能退缩?既然知道前路凶险,也必须去。你们都不要再说了。”
夏大小姐拽住了夏重明的衣袖,“二哥,其实也不怪大哥暴怒,他回京刚到云荡山就遭到劫杀,如今你又要前去,他怎能不担心?你没瞧见,爹这几日都不见笑脸。”
夏重明握住夏大小姐的手,“哥不会有事,哥还等着回来背你出嫁呢!你记住,咱们将军府出生入死,没有孬种。二哥身在京畿大营,受皇命剿匪,责无旁贷。”
“行了,你们都不要再担心了,朝廷精钢屡次被劫,兹事重大。既然皇上决定要去剿匪,将军府首当其冲推不掉。与其在这里担心,不如做好万全准备。我相信夏二将军定能凯旋归来。”
夏重明眉目一亮,“还是夏娘子明道理。”
夏东珠朝他手一伸,“把食盒给我,我去皇城司劝劝夏将军。”
夏大小姐脸一喜,急忙从二哥手中夺过食盒就塞夏东珠手里,“我大哥这次是真气着了,连他最爱吃的菜都没胃口,非要让我们将食盒拿走。他最信服夏姐姐,由你送过去,他肯定会吃。”
夏东珠轻轻点头,“夏二将军还是将这些药包尽快交到将士手里,虽不能人人佩戴,三五个人只要有一人身上佩戴,蚊虫自不敢近身。记住我的话,遇到危急,将药包丢进火堆里,掩住口鼻,能救命。”
郑雪一听,立马解开驴车上的口袋,拿出一把直接将夏重明坠在腰间的香囊打开,将里面的香料丢掉,塞上满满药包。
夏重明定定地看着她,站着一动不动,任由郑雪将他的香囊塞的鼓鼓的。
郑雪抬头,眼眸有些红,“夏姐姐的话记住了吗?”
夏重明点头,郑重地看着郑雪,“别担心,我会平安归来。”
郑雪却呜咽一声,将头靠在夏重明肩头,万般不舍。
夏重明并未觉得有夏东珠在场不好意思,他爱怜地拍拍郑雪的肩头,“等我回来。”
郑雪抹着眼泪看了夏东珠一眼,“让夏姐姐看笑话了。”
夏东珠摇头,“郑妹妹与夏二将军真是般配,青梅竹马,一往情深。”
夏重明却被她说的有点脸红了,“此事还未向父亲和郑尚书提及,还望夏娘子守口如瓶。”
毕竟他此去危险重重,郑雪名誉要紧,此事不宜宣扬。
夏东珠点头,“我晓得,夏二将军放心,我视郑妹妹为亲姐妹,自然会护着她。”
夏重明对她感激地点点头。
夏东珠似想到什么,似是不经意地问,“方才远远地看到夏二夫人带着夏西琳小姐上了马车走了,难不成她们是要出城?”
夏大小姐没好气地道,“夏西琳最近身子不适,我二婶觉得应该去拜一拜观音,便要去西山观音庙小住一段时间,为萧玉翀的孩子祈福。”
夏东珠了然。
夏重明将驴车上的药包带走,夏东珠赶着驴车便去了皇城司。
此刻的皇城司大牢。
夏南宇抱着肩靠墙坐在干草上,嘴里叨着一根草,脸色阴沉地在想事情。
他住的牢房门没锁,因为已经没法上锁,手臂粗的圆木牢门破烂不堪,已经没法上锁。
不仅如此,整个皇城司的大牢都显得破败不堪,四处透风。
与夏东珠上次来见到的固若金汤的牢房完全不同,显然这里经过了不止一次的打斗,地上散落的都是碎木头。皇城司的禁卫也懒得打扫。
夏东珠就是踩着那些碎木头来到夏南宇的牢房。
夏南宇看到她,急忙吐出嘴里的干草,倏地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夏东珠跨进牢房,四下一看,除了干草,牢房里连小桌都没有,应该被砸碎了。
夏南宇尴尬地摸着后脖子笑了,“闲着无事,与皇城司的禁卫切磋,将东西都砸碎了。”
夏东珠了然,恭维一声,“夏将军威武。”
夏南宇嘿嘿两声,知道她说的是反话。
夏东珠干趣直接坐到干草上,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端出来。
“‘百福楼’最拿手的几道菜,听说是夏将军的最爱,这么精致的菜肴,还得趁热吃。凉透了就失了口感。”
‘百福楼’之所以名场整个京城,不仅饭菜独特,是京城一绝。更重要是他们送菜的食盒,都是特制,里成包了一层厚厚的保温棉,饭菜放里面几个时辰都凉不透。
夏东珠端盘子的时候,触手都是烫的。
夏南宇心里透着喜悦,盘腿坐在夏东珠对面,“你遇到了二弟?”
夏东珠颔首,“夏二将军要去剿匪,听说你不同意,便揍了他。”
夏南宇脸上的笑容立马敛尽,“二弟此去凶险万分,这明显就是朝中有人以剿匪为借口,要对我们将军府动手。”
“你相信我吗?”
夏东珠认真地看着他问。
“什么?”
夏东珠非常郑重,“我不会让夏二将军出事的,因为我会随着他一起去。”
夏南宇闻言大惊失色,一下子从干草上站起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