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兴德帝萧琰召见了兴师问罪的萧长荆和强词夺理的二皇子。二人唇枪舌战,又在皇上面前搬弄了些许是非。
萧玉翀的理由,虽然验出了递到东宫的‘消食丸’被人调了包,但‘济世堂’和夏东珠绝脱不了干系。
所谓无风不起浪,太子殿下每日用药良多,却单单在‘消食丸’上出了错。在没有查明真正的凶手之前,‘济世堂’的人和夏娘子必须羁押在刑部大牢。
而萧长荆则以二皇子居心叵测,在未过审前,就对‘济世堂’韩先生和杜掌柜屈打成招,构陷罪名。继而陷害‘东珠女医馆’的夏娘子。浑然不顾百姓请愿,即便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依旧罔顾律法,仗势欺人。其行可耻,其心可诛。
萧玉翀的嘴总是比萧长荆弱一点。
他辩不过萧长荆,只得歪着心思喊道。
“父皇,青城王与那个夏娘子关系暧昧,外面都传那个寡妇就是他的外室。他明着是为‘济世堂’求情,实则就是想救自己的女人。他才是私心作祟,罔顾朝廷律法。”
皇上一挑眉,“青城王的外室?谁?那个小寡妇夏娘子?”
萧长荆更是冷哼一声,“皇上,你休要听二皇子喷粪,他就是想将夏娘子与臣拉上关系,然后污蔑臣对太子不敬,将太子中毒之罪扣在臣的头上。他才最是阴险狡诈图谋不轨之人。”
皇上突然有些恼。
这两个混账,怎么扯来扯去竟扯到女人身上。
他们连问一声太子的情况都不屑。
此时皇上是刚从太子东宫回来,太子情况不容乐观。今日早朝,竟然有朝臣急不可耐请奏要改立太子,简直岂有此理!
他一怒之下拂袖退朝,此刻刚刚回到御书房,正想喝口茶静静心,哪知嘴还未沾到杯盏,这两人就掐到眼前。
吵得他头疼欲裂不说,竟然还扯出男女之事。
他恨不能将这两个混蛋打出去。
其实对皇上而言,太子中毒,既然牵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医娘,杀了便是。可萧长荆却断出其间有阴谋。
皇上思虑再三,觉得‘济世堂’的韩先生为太子治疾多年,一直谨慎小心,没功劳也有苦劳。便格外开恩,给了他一个申辩的机会,让三司会审。
对皇上而言,‘济世堂’和一个小寡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平衡朝堂,维持朝纲稳定。‘精钢案’已经搅得人心惶惶,如今太子又中毒,明显是有人想扰乱人心颠覆朝堂。
这时,皇上身边的大总管韩公公又硬着头皮进来通传。
“启禀皇上,将军府的夏南宇将军求见。”
皇上揉着额头,“他来做什么?宣。”
夏南宇穿着正三品的怀化大将军的袍服,端得是气宇轩昂,威风凛凛。
他走路带风,一步跨入御书房,向皇上跪拜见礼,还未说明来意,皇上就是一声冷哼。
“别告诉朕,你是来搅局的?”
夏南宇一愕,起身拱手,咧嘴笑。
“回皇上,臣是为夏娘子而来。”
皇上立马沉下脸。
萧玉翀掌管刑部,审理太子中毒案理所当然。萧长荆掌管皇城司,是皇上亲命的监审官。他们为此案争得头破血流很正常。
夏南宇又掺和进来做什么?
皇上一副极想揍人的表情看着夏南宇,“你又跟那个夏娘子是什么关系?别告诉朕,你是来为她求情的。”
夏南宇脊梁一挺,“皇上,臣心悦她……相信她的人品,绝不会害太子。”
这一声‘臣心悦她’没有半分犹豫,出自一个铁骨铮铮的将军之口,不仅皇上愣住,就连萧长荆和二皇子都惊了一下,齐齐看来。
萧长荆沉目,之前虽然觉得他对她似有意,但外界传言她是他的外室,夏南宇应该知难而退才是。没想,他竟在此时直接在皇上面前挑明心意。
皇上愣怔后,突然一巴掌拍在御案上。
“夏南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个刺头,跟他那个倔强的老爹一样,都是一根筋,一个小寡妇,值得他过来争抢?
夏南宇一脸的认真,他郑重地朝着皇上跪下,“皇上,她救过臣,臣对她一见倾心。此生除了她,不可能再娶别人。求皇上成全。”
二皇子看好戏似的瞟了萧长荆一眼。
皇上气的身子有点哆嗦,“你休要在朕面前表决心,先回家跟你老爹商量,看他是否同意?”
夏南宇摸了把脸,“皇上,不必经过我爹,你就直接给我们赐婚即可。”
皇上闻言直接抓过御案上的折子就砸过去。
“小兔崽子,滚!”
皇上对夏南宇不像是君臣,倒像是长辈在训斥小辈。
夏南宇是他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就没少在他面前犯浑,之前还信誓旦旦要求娶肖大学士的女儿,如今竟变得这么快。
夏南宇跪地不起。
皇上用手指头一个个指着他们三个,咬着牙道。
“你瞧瞧你们三个,一个是朕的儿子,一个是朕的侄子,一个是朕自小看着长大的世侄。一个即将迎娶将军府的夏大小姐,一个即将迎娶将军府的夏二小姐,都是姻亲关系,竟然在朕面前胡闹。”
随后皇上特别指着夏南宇,“身为将军府的嫡长子,竟向朕开口求娶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寡妇,还是与青城王不清不楚……你爹若是知道了,止不定得打断你的腿。还有你,”
皇上又指着萧玉翀,“身为堂堂皇子,竟然在郑尚书府与夏二小姐搞出龌龊事,还让她珠胎暗结,朕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咳咳咳……”
皇上说的口干舌燥,气的连声咳嗽。
萧长荆抿抿嘴。
萧玉翀赶紧上前将茶盏端到皇上面前,“父亲,息怒。”.
皇上抬头剜了他一眼,拉过茶盏,拍下他的手,极不待见。
萧玉翀眸光有些暗淡,退后一步站在御案前。
御书房陷入难得的安静。
皇上饮了茶,也平复了心情,思虑再三,阴着脸看向三人。
“此案涉及太子,干系重大。朕给你们三日时间,找出那个真正对太子下毒之人。否则,‘济世堂’和夏娘子不管有没有冤屈,都要按律当斩!”
皇上一锤定音。
萧长荆变了脸。
二皇子暗暗勾唇一笑,“父皇英明。”
夏南宇跪在地上大叫,“皇上,这不公平!对太子下毒的明明另有其人,很多证据都证明‘济世堂’和夏娘子是无辜的,皇上您不能……”
夏南宇话未说完,皇上就爆怒地拿起御案上的砚台就砸过去,“来人,将夏南宇给朕扔进虎山大牢,让他在里面好好清清脑子,胆敢对朕咆哮,是不要命了吗?”
羽林军统领张凡立刻木着脸从外面跨进来,面无表情地道,“夏将军,请吧!”
夏南宇不服,还要再说什么。
皇上瞟着萧长荆阴沉的脸,又开口道。
“追查太子下毒的真凶就交由皇城司去查,刑部和御史台,大理寺就不必插手了。”
萧长荆立马谢恩,“是,臣一定竭尽全力追查。”
皇城司只听命于皇上一人,也有探事、缉捕和拘狱的权力。
萧玉翀一听这话,心就酸了。
父皇还是向着萧长荆,这事交于他,不等于直接为‘济世堂’和夏娘子开脱嘛!
不过,萧长荆若是真想缉拿到真凶,也是万万不能。
三日后,就看着‘济世堂’和那个小寡妇被开刀问斩吧!
萧玉翀向皇上跪安退出。
夏南宇垂着头跟张凡走。
萧长荆瞟了眼他,直接向皇上请命,“皇上,不如将夏将军交给臣吧!皇城司的大牢或许更适合夏将军,若是将夏将军关于虎山大牢,恐怕一天都拘不住他。”
夏南宇立马回身,摆出一副大舅哥的姿态,“萧长荆,你怎么说话呢?”
皇上突然就笑了,“如此甚好,皇城司的禁卫可不是吃素的,这小子就交给你了。悠着点,别让他把你皇城司的大牢给掀了。”
萧长荆勾唇一笑,“皇上英明,臣领旨。”
听到这里,张凡向萧长荆和夏南宇拱拱手,无声退出。
“你们俩就赶紧滚吧!看着就让朕生气。”
皇上瞪着萧长荆和夏南宇,直接将他们轰出门。
萧长荆和夏南宇悠悠地顺着宫墙往宫外走。
萧长荆眯着眼睛,“你不是认真的对吧?”
夏南宇挑着眼皮,“你指哪一个?”
萧长荆斜睨他,“跟我装傻!”
夏南宇冷哼一声,高高仰着脸,“本将军说的一字不假,我就是喜欢她。你就要娶我妹妹了,劝你别跟我争。”
萧长荆好笑至极,十分笃定,“她,你是娶不到的。”
夏南宇倏地扭过头,有点气急败坏。
“萧长荆,你不要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妹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你娶了她,是你的福气。你以后胆敢再娶侧妃或纳妾什么的,小心我们哥仨打上你的门。你就守着我妹妹一个好好过日子,别整什么外室什么的……”
萧长荆脸上的笑比御花园的牡丹开的都娇艳。
“你年少时,不是对肖大学士的女儿肖芸思慕的不行吗?如今回京城这么久,怎么就没有去看看她吗?她就在你家斜对过。”
夏南宇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萧长荆趣味地看着他,“魏禹的新府邸就在朱雀大街西侧,你们将军府的斜对面。如今肖芸就在魏府照顾魏禹,你们三个是师兄妹的关系,就不想去看看他们吗?”
夏南宇立马皱紧眉头,抿紧了嘴。
“唉。”
好半天,他才望着天发出一声重重叹息。
萧长荆便什么都没再说。
回到青城王府,东城,西就,南辕和福公公都围了上来。
“爷,怎么样了?”
今日殿下为夏娘子做了能做的一切。
萧长荆脱下披风递给福公公,慵懒地坐下,面容冷寂如霜。
“皇上给了三天时间,势必要查出真凶,否则……”
西就一惊,“皇上即便知道‘济世堂‘和夏娘子是冤枉的,也不想放过他们吗?”
东城也皱着眉头,“殿下,这几日我们将京城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孟歧。这事除了他,没能做到如此。二皇子肯定是将他藏了起来。三日时间,我们恐怕……”
萧长荆一摆手,“孟歧可以慢慢找,但眼下我们要做好准备。”
南辕有点不理解,此刻还有比找到孟歧为夏娘子翻案更重要的事情吗?
他挠挠头皮,“爷,需要准备什么?我去办。”
萧长荆撩了撩眼尾,淡冷一声。
“劫法场,抢人。”
入夜,雪下得更大了。
整个刑部大牢冷的如冰。
牢房上房的铁窗户飘进来的薄雪,淡淡地洒在牢房里,许久都不化去,反而积的越来越多。
“兄弟们,今夜辛苦,多吃点多吃点。”
外面,那个掌管女囚的婆子今日竟然破天荒破费一次,自掏腰包为守夜的狱卒买了丰盛的酒菜。
像是在预谋什么,不停地劝酒,将七八个狱卒灌的醉醺醺的。
一直到半夜,那婆子才离去。
牢房里飘的都是酒香。
几个酒足饭饱的粗壮大汉无声无息地靠近夏东珠的牢房。
她此刻正缩在角落里,身上裹着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狐皮大裘,一动都不动。
一个狱卒突然啐了一声。
“娘的,她竟然比爷几个还舒坦。”
另一个抱着臂,嗤笑,“舒坦什么?三日后就刑决了。胆敢毒害太子,这小娘子真够胆的。只是不知脑袋滚下来,会不会比别人的圆?”
“我说哥几个,方才王婆子的话都听进去了?这小娘皮骚,咱哥几个给她松快松快?”
狱卒们当即哄笑起来,觉得全身都在痒。
“之前都便宜曹大人了,没想今日咱们哥几个也能开荤。”
有个年长的立马摆手,“你们几个都给我回来,那王婆子根本就没安好心,青城王的女人你们也敢动?她这是报私仇,将你们往死路上推呢!”
可年轻的狱卒被热酒烧的肚肠火热,根本听不进长者的话,晃动着身子就走到牢门旁。
“哥几个如何?”
几个互相看了一眼,嘿嘿两声,“干!我瞧着那小娘姿色还挺俊,被贵人玩过的女人,总不会太差。”
有人立马开了牢房的锁。
那年长者又开口,“别玩了,青城王可不是一般人,被他知晓,你们有几个脑袋被他砍的?”
“呸,什么青城王的女人?根本就是以讹传讹,青城王若珍惜她,还会将她丢在这里吗?”
“说不定早被青城王玩腻了,今夜,哥几个一定要尝尝滋味。大不了,再一把火烧个干净,让青城王连把骨灰都找不到。”
几个狱卒当真涌进牢房。
夏东珠根本没有睡着,听到牢门响动,就已经意识到这几个家伙想做什么了。
那个王婆子怂恿他们就是想报复自己。
夏东珠猛地抬起头,拉了拉狐皮大裘,目光轻飘飘地扫过这些人猥|琐的脸,没丝毫害怕。
她从脖子里将萧长荆给她的木哨含在嘴里。
她知道,皇城司的察子无孔不入,这刑部大牢定然有。当初南辕能乔装进来,就足以证明。
再不然,她身上的毒药可以先发制人。
夏东珠已经将毒药握在掌心里,只要他们敢动,她就不在乎将他们毒到肠穿肚烂。
“哟,不亏是青城王的女人,知道我们要干什么,竟然一点不怕。“
“嘿,就是个下贱|皮子,说不定缺了男人还受不了呢!”
狱卒调笑着,其中一个最年轻的直接解开了腰带,“哥几个,我先上……”
众人哄笑,“你还是个雏,自然让你先开开荤。”
夏东珠目光如炬地瞪着他。
手一动,正要将毒药撒在他身上,不想外面传来一声剧响,似是桌子被踢翻的声音。
接着就传来那位年长者惧怕的声音,“狱头……”
几个狱卒一怔,纷纷回头,面露恐慌。
“头儿……”
一个牢头模样的中年男人冲进来,二话不说,啪啪啪,几巴掌就扇在那几人脸上。
“娘的,胆子肥了是吧?给老子找麻烦,也不看看她是什么人,你们也敢动?”
“青城王根本不要她了,哥几个才敢动……”
牢头一脚就将那个年轻的狱卒踹翻,“啐,狗东西,灌几杯猫尿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若不是老子罩着你们,早死无葬身之地了。滚!”
他一声怒吼,几个狱卒赶紧缩着脖子跑出去。
先前的那一丝念想早烟消云散。
几个狱卒兴冲冲而来,灰不溜啾地滚,很快没了动静。
夏东珠坐在干草上,看那个牢头发飙将人赶人,没有吱声,一个人默默坐在地上,将哨子和毒药不动声色收起来。
直到魏禹干净俊雅地站在她面前,她才微微一愕,“是你?”
魏禹身着普通狱卒的皂衣,修长的身姿一如既往的矜贵温雅。
“你以为是谁呢?”
他轻轻一笑,发出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以为是青城王吗?”
夏东珠微垂眼睑,抿嘴一笑,“你身子有恙,如今外面冰天雪地的,只是没想到你会来……”
她话一落,魏禹就暗了眼眸。
“你在这里受苦,我却什么都帮不上……”
夏东珠一笑,看向他紧紧护在怀里的食盒,“是带给我的吗?快,拿出来,我饿坏了。”
她的欣喜和期盼,让魏禹晦涩的心立马明亮。
他笑着,将怀里的食盒放下,一个一个仔细地摆在夏东珠旁边的小桌上。
“是我亲手做的,望你不要嫌弃。”
夏东珠一挑眉,他上次连灶火都燃不着,如今竟能做饭了?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面对魏禹,夏东珠心里总有些歉意。他是真心实意地对自己好,可惜,他们却总是缘浅。
此生怕是再做不了夫妻。
魏禹似乎很高兴,他自己竟带来了两双筷子,“我陪你一起吃。”
夏东珠见他说完就盘腿坐在干草上,丝毫不在意地上的肮脏。只是,他来送饭,竟然还要亲自陪吃。
夏东珠却突然看到他的手,明明是纤长细腻不沾阳春水的富贵手,此刻却有些伤痕发紫。
她一把抓过他的手,“被烫着了?”
魏禹脸一红,立马缩回手,“一回生两回熟,我总能做好。”
夏东珠心里百感交集,君子无疱厨,一个从未进过厨房的男人,心甘情愿为你下厨,这说明什么?
夏东珠垂下眼,“魏禹,你不必为我如此。”
魏禹却将筷子递给她,“目前我能做的就是为你做一顿可口的饭菜,放心,冬梅和夏莲都尝过了,觉得这次做的可以下咽。”
听他一说。
夏东珠就能相像到,为了做这顿饭菜,他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想必冬梅和夏莲尝菜尝到想吐。
她脸上笑笑,不再迟疑,用筷子夹起菜就大口的吃。
魏禹却有点紧张,“怎么样?对你的胃口吗?”
夏东珠将嘴里塞得满满的,“好吃。”
魏禹一下子咧开嘴笑了。
儒雅俊俏的男子,温润如一块绝世美玉,若是能长厢厮守,那绝对是她祖上冒了青烟。可惜,为何就是错过了呢?
夏东珠嘴里吃着,眼睛里却氤氲起潮气。
那泪水汹涌,忍都忍不住。
魏禹叹息,放下筷子,伸出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放心,怎样,我都会陪着你。”
他早知道,皇上下了圣旨,三日内皇城司若找不出真凶,她就与‘济世堂’一干人被送入法场。
若此生不能做夫妻,生不能同寝,死同穴也是好的。
总之,他都是要陪着她的。
夏东珠含着泪将饭菜吃的一点不剩。
魏禹收拾了食盒却不走,一屁|股坐到夏东珠身旁,身子靠在墙上竟然合上了眼。
“喂,你已探视过我了,怎么还不走?”
魏禹没有睁眼,“我已经与牢头说好了,我天天晚上过来陪你过夜,天亮就走。”
夏东珠一诧,他是否已经看到了那些狱卒欲对她不轨?
夏东珠赧红了脸,“你不必担心,我身上都是毒,他们碰不到我。你身子弱,不能在这大牢里熬,快回去。”
魏禹慢慢睁开眼,“只有在这时,你眼里心里才会有我。就让我任性一回,在这里陪着你不行吗?在府里,我一个人,照样孤寂寒冷。”
夏东珠强忍着泪水,什么都不在说了,把头轻轻靠在魏禹的肩头。
魏禹微一侧头,与夏东珠的头靠在一起。
“魏禹。”夏东珠轻唤一声。
“嗯。”魏禹轻应一声。
夏东珠说的有点艰难,”我不适合你,肖大小姐知书达理人品贵重,与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才是魏家最合适的长媳。我希望你好。”
“嗯。”
魏禹又轻嗯一声,也不知是同意夏东珠的话,还是只是毫无目地的回应。
“青城王就要娶夏大小姐了,待我出去,我也要看着你与肖大小姐喜结连理好吗?”
这次,魏禹没有说话。
夏东珠抬头看他。
魏禹眼眸温柔似水,情比金坚,“我只要你就够了。”
“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魏禹却大胆地伸出手臂将夏东珠往怀里紧紧一拥,“我不需要听懂,我只要照着我的心去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