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就身上遭受了几处剑伤,最致命的是在后背,机驽的短箭深深插进她的身体。不能拔,只能用刀划开伤口取箭,相当棘手。..
西就已经严重失血,处于昏迷状态,危在旦夕。
“娘,快去烧热水,再给我拿坛酒。”
几个大男人不能进房,夏东珠只能吩咐蓝姑姑。
蓝姑姑二话不说走进厨房。
之前她还被塞在灶膛里,如今一身的狼狈根本来不及清理,直接又忙活起来。
夏东珠捏碎了一颗救命的药丸,用温水泡开,用竹管灌进西就的嘴里,希望西就能坚持到她取出箭矢。
蓝姑姑端来热水,夏东珠将刀具放到火上烤了烤,又放在酒里消毒,用干巾沾着热水清理了西就的伤口,拿起刀子就划开了西就中箭的伤处。
蓝姑姑一下子别过眼。
夏东珠下手很快,眼睛一眨不眨,直到‘叮’的一声响,夏东珠将箭矢丢进水盆里,蓝姑姑才敢转过脸。
鲜血染满了床铺。
夏东珠飞快地缝合伤口,洒上药,在蓝姑姑的帮助下用纱布给西就将伤口缠紧,夏东珠才松了一口气。
她能做的都做的,剩下的只能看老天爷了。
夏东珠简单清洗了一下手,走出房间,只看到夏南宇守在门外,她直接问。
“殿下和霍襄呢?”
院子里的尸体都已清理了,地上还有残留的血渍,整个庭院显得更加破败。这是她生活五年的地方,从没有一刻如此想离开这个地方。
“殿下去为红绫报仇了。”
夏东珠闻言倏地扭头看他,“到底是谁?”
夏南宇眼中犀利,“富金山,柳白……他们坏事干尽,逃进了云荡山,西就追过去,遭到了埋伏。现在殿下亲自过去,应该跑不了他们。”
夏东珠望着云荡山的方向,“霍襄也跟着去了?”
夏南宇摇头,“他将红绫葬进霍家祖坟了,现在应该还在那里。”
夏东珠抿了抿嘴,“是我们对不住红绫,若不是将她赎回来,说不定她就不用死。”
“那她更会生不如死。”
夏南宇自然知道了红绫之前是干什么的,不由感慨。
夏东珠叹息一声,“不知她会不会后悔?”
“能与心爱的人哪怕过上一天,也是幸福的。红绫不会后悔。是这个世道太残酷了。”
夏东珠闻言看向他,“夏将军心怀悲悯,是个好将军。“
夏南宇微一摇头,“我只是见惯生死,战场上比这还要惨烈许多。”
“真希望这天下永远没有战争,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律法严明,海晏河清。”
“霍襄为何会叫殿下姐夫?”
夏南宇突然冷不丁问。
夏东珠并不想瞒他,“殿下这次本就是微服出巡,查精钢案。为行路方便,我和他扮成夫妻。没想在洪扬县遇到霍襄,他不知道魏禹已经与我和离了,将他误认成了魏禹。为了殿下的安全,我没有纠正霍襄。”
夏南宇脸色稍霁,“殿下已经与我妹妹订了亲,你与他不合适。”
说完,夏南宇定定地看着夏东珠。
夏东珠一脸的平静,“夏将军这话说笑了,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天壤之别。我与殿下走的亲密,皆是因为傅先生觉得我可以用银针祛毒之法为殿下拔毒。”
夏南宇心里一动,立马追问,“夏娘子可有把握为殿下祛毒?”
萧长荆不能死,他对南萧太重要了。
“谈不上有几分把握,但可以一试。”
夏南宇立马笑了,如今他总算放心了,心中那股酸意倾刻间就散了。
“我相信夏娘子的医术,事在人为。”
夏东珠唇角也勾出淡淡的笑意,“我会努力的。”
萧长荆拎来了柳白的人头。
霍襄看着,直接提了就走,谁都没有寻问他要如何?更没有人阻拦。
霍襄心里窝着一口怒气,众人都能理解。
萧长荆看向夏东珠,她对他点点头,“西就身上的箭矢已经取出来了,今夜很关键,若是能挺过去,明日就会醒来。”
若是挺不过来,就再醒不过来了。
夏东珠看着他,“殿下,富金山呢?”
萧长荆沉下目,“让他跑了,山中有人接应。不过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皇城司已经接手了富家所有的生意往来,总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夏东珠抿了抿唇,“富金山不会无怨无故住在雪中城,既然他也是别人的私生子,会不会她的母亲就是雪中城人?或许这里对他父亲来说也是特别之处。”
萧长荆心里一动。
既然陈瑄说富金山是国公的私生子,那就要查一查哪个国公曾与雪中城有关联。
南萧被先帝封为国公的有四人,皆是对江山社稷有功之人,若无实证,绝不能打草惊蛇。
眼见天色已晚,夏东珠总不能留萧长荆在此过夜,她看着萧长荆,“殿下今晚是回农庄?还是住在城中客栈?如今家里脏乱污秽,我就不留殿下用晚膳了。”
萧长荆闻言,冷看瞅了瞅她,没说话,抬脚就走。
东城立马跟上。
南猿却没走,“殿下,属下留在这里保护西就,若她醒了,属下立马向你禀报。”
萧长荆脚步不停,仿佛没听见。
夏南宇倚着廊柱也没走。
南猿不善地看着他,“夏将军也不走吗?”
夏南宇理由很冠冕堂皇,“本将军无银子住客栈,便留在这里吧!好歹还能吃上一口热饭。”
南猿嘴角一抽,“堂堂夏将军会没钱住客栈?说出去谁信。你不会想蹭夏娘子的饭吧?”
夏南宇瞥着南猿,“我想吃桂花糕。”
夏东珠心一跳,叹息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夏东珠亲自下厨,蓝姑姑烧着灶膛火,愁眉苦脸,“丫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夏东珠抄着菜,一脸的平淡,“你跟我回京,咱娘儿俩将医馆经营好,我回京后就去’济世堂‘大药店与二掌柜再好好谈一谈。我接他们的活,多挣些钱。待以后霍襄立了军功,咱们再给他娶一房媳妇。还怕以后的日子过不好?”
“那你哩?”
蓝姑姑又问,“你与魏家大郎还能在一起吗?那可是个好后生,就这样分开真是可惜了。丫头,你唤我一声娘,我是真心希望你好呢!以后这天寡之命,就别再提了。如今霍襄争气了,你不能再糟.蹋自己的名声。我曾经在街头遇到算命的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