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珠霍地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霍襄更是跑过去,“姐夫……”
他高兴地上下看着萧长荆,“姐夫,你的面具没了,脸上的伤疤也没了,你没被火烧死,我姐还以为她又寡了呢!”
夏东珠听着他放炮竹一般的话,不由抚了抚额。
红绫也是怯生生地站起来,想拉过霍襄,她知道姐姐和离了,面前这个清贵神俊的男人不是姐夫。
萧长荆却看向夏东珠,“可是怪我,独自离开,没有救你们?”
夏东珠一脸淡定,摇头,“没有。”
“当然有了。”霍襄却夸张地大叫一声,一把拉住他,“姐夫,你不知道,我姐以为你死了,难过得不行,缩在马车里好长时间都不说话。”
萧长荆立马看了夏东珠一眼,又看着霍襄抓着他手臂的手,一向有洁癖,从不喜让人碰的他,却没有甩开。而是就势坐到了火堆旁。
霍襄看着萧长荆高兴得不行,“姐夫,没想你竟长的这般英俊,我姐真是赚到了呢!”
“是吗?”萧长荆故意侧着身子打量夏东珠,“我怎么觉得,是我嫌到了呢!‘瀚阳镖局’的大当家的都跟我说了,没有你姐,他们还真不好过那关。”
夏东珠心里一动,“你见到‘瀚阳镖局’的人了?”
萧长荆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他们已经顺利北上……”
只一句,夏东珠便全明白了,她笑了笑,“如此甚好。”
“想要什么奖励?”萧长荆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啊?”夏东珠有点不明白。
萧长荆撩着眼尾,“爷向来有功必赏,若想要,现在就提,过时不候。”
夏东珠莫明有点脸红,她咳嗽一声,“‘瀚阳镖局’的大当家已经给了银子,不要破费了。”
“他是他,我是我。”萧长荆很认真。
夏东珠想了想,看到红绫担心地不停地在她和萧长荆身上睃来睃去,不由笑了。
“若是爷要赏,不如为红绫赎身的银子就罢了吧!”
萧长荆哼一声,“你倒是会销账。”
夏东珠抿嘴一笑。
霍襄听到这里,急忙用刀子割了块牛肉递给萧长荆。
“姐夫,你让人为红绫赎身,我感激不尽。请受小弟一拜。”
霍襄将牛肉硬塞他手里,站起身,便对他郑重行了大礼。
萧长荆倒是受了,淡淡一声,“望你今后好生珍惜,以前那些混账事就别干了,别让你姐一次次地卖自己替你还债。”
这一句话直接将霍襄的心戳痛了。
他双眼通红地看向夏东珠,“姐,你放心,我再也不混账了。若是我再犯混,就让我千刀万刮死了算了。”
夏东珠立马皱眉训斥一声,“大过年的,说什么混账话呢!赶紧回来坐着。”
霍襄应一声,高兴地挨着萧长荆坐下。他还真把萧长荆当自己人了,又割了一块牛肉递过去。
“姐夫,你以后可要对我姐好点,其实她不是什么天寡之命,都是我娘怕我姐吃亏,胡诌的。其实城西算命的胡先生曾给我姐卜过一卦,说我姐命好着呢!说什么蟾宫折桂,命中贵不可言……”
“啪……”
霍襄话未说完,夏东珠一巴掌就掴在他脑袋上,“胡说八道什么?你觉得你姐还不够惨对吗?牛肉都堵不住你的嘴。”
霍襄却来劲了,脖子一梗,“我没有胡说,你以为富金山为何非要抢你去做第十八房小妾,他就是听了胡先生的话,对此深信不疑。
那胡先生神着呢!从不轻易给人卜卦。娘说,他是在街上看到了你的面相,非要上赶着给你算命,这事娘还不让我告诉你。”
夏东珠抽出一根烧火棍子就抽向霍襄。
“那胡先生守着卦摊,破衣褴褛的都要吃不上饭了,根本就没人找他卜卦。你说,他骗了娘多少钱?”
霍襄被抽的后背一痛,更倔强,“他根本就没要钱,还说,他一生能卜出贵人这一卦,也值了。”
夏东珠气的不行,扔下烧火棍,抓了块牛肉就塞嘴里,“霍襄,你若再敢胡咧咧这事,我就跟你没完。”
萧长荆一直默默吃着牛肉,听着他们姐弟的话,始终保持沉默。扭头看着夏东珠嚼着牛肉,那丑陋的腮帮子一鼓一动的,实在与‘贵不可言’相差太远。
“我也不太信那胡先生的话……”他嫌弃地瞥着她,凉薄地一说。
夏东珠立马扭头看他。
霍襄却有些急了,“姐夫,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
“除非,”萧长荆说话有点大喘气,“你姐能再嫁。”.
“那不可能。”霍襄摇头,“姐夫,我姐今生能嫁给你,那可是烧了高香了。就姐夫这样貌人品,世上恐怕再难找第二人。我姐怎么还能不知足再嫁他人呢!”
夏东珠气的指着他,“霍襄你就是说我丑呗!”
霍襄撩着眼皮,“姐,就你这癞蛤蟆似的脸,配姐夫,真是太委屈他了。”
夏东珠立马又操起了烧火棍子,对着霍襄就狠狠地抽。霍襄这次学乖了,站起身就跑。夏东珠追着他,二人在土地庙一番乱蹿。
夏东珠打着他,霍襄故意气她,一直说她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
红绫却怯生生地看向萧长荆,“我知道,姐姐又和离了,你不是姐夫……”
萧长荆立马看向她。
红绫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你定非普通人,姐姐若是真能嫁给你,那胡先生的话就不虚。姐姐样貌虽平凡,但心却比金子还可贵,我觉得,这世上唯她最美。”
萧长荆眼眸一下子深了。
他似没想到这个风尘女子竟能说出这一番话。
红绫羞怯地笑了笑,“你是贵人,姐姐虽然名声不好,嫁过人,但我看得出,她依旧是处子身……”
萧长荆一怔,随后便低下头。
他深邃的眼眸望着火堆,不知在想什么,唇角慢慢弯起。
夏东珠累得气喘吁吁,她一把扔掉烧火棍,坐下来,“臭小子,以后再跟你算账。”
竟敢说她是癞蛤蟆,简直岂有此理!有他这样损自己姐姐的吗?
霍襄摸着屁股坐到红绫另一边,离夏东珠远远的。
“姐夫,晚上你替我好好收拾我姐。”
霍襄不甘心,又冲着萧长荆挑火。
夏东珠又不耐烦,以要抽火棍,臭小子,越说越没边了。
萧长荆却低低发出一声笑。
他转头对着夏东珠温柔一声,“天晚了,睡吧!”
夏东珠一呆。
霍襄立马站起身,“姐夫,马车里有毡毯和被子,我去给你们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