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夏二夫人一巴掌,不会就是想让郑夫人看见,告诉她夏二夫人是个怎样表里不一的人吧?扮猪吃老虎,你究竟又耍得什么心眼子?”
“呃?”
二人沉默地走着,萧长荆猝不及防一问,夏东珠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
她听明白后,立时翻了个白眼。
“殿下,瞧您这话说的,我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吗?夏二夫人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我一个贫贱的小娘子,别说她扇我一巴掌,就是要我的命,不也如碾死一只蚂蚁般轻松?所以,殿下,你想多了。”
萧长荆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词,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阴恻恻地看着她。
一看到他这种眼神,夏东珠就头皮发麻。
不愧是位高权重手掌生杀大权的青城王,一个眼神就令她后脊梁冒了冷汗。
为了不再撞上他的华贵大裘,惹她脸颊发痒,夏东珠往后退了两步。
可她的动作,直接让萧长荆理解为心虚了。
他眯着眼睛,有点不依不饶,“那就是为了让本王看见,希望本王心生怜惜?”
毕竟都爬上他的床了不是?
夏东珠愕然地看着他。
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太自恋了?
她急忙摇头,“殿下,那不能。殿下是那天上月,我是水中泥,云泥之差,我有什么资格让殿下怜惜?让殿下看到,纯属巧合。”
萧长荆并没有因为这句恭维的话而高兴,脸色反而愈加阴沉。
“那就是皮子痒,欠揍?”
夏东珠一噎。
说到皮子痒,她立马感到两腮又痒的难受,伸出一根指头,在腮上挠了一爪子。
萧长荆立马缩了眼,心里腾起火。
人不大,背上还真有反骨。
“夏二夫人不能在郑府出事,你对她的腕子做了什么?”
他也不兜圈子了,直接问。
夏东珠立马瞪大眼,伸出三根指头发誓,“殿下,天地良心,她的腕子可是她自己作妖,与我可没关系。我与她隔着好几个席面呢!”
萧长荆眼中明灭不定。
“那为何,她指名非要你医治,连郑府珍藏的上等的御药都不用,非要用你的?”
夏东珠耸耸肩,“殿下这话不该去问夏二夫人吗?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会知道?”
“你与夏二爷一家有仇?!”
萧长荆不是在疑问,而是用的肯定语气。
今天郑府发生的事,虽然二皇子和夏二夫人心里有鬼,但她没理由帮夏大小姐。
替夏大小姐挡身,让二皇子狼狈落水,夏二夫人的手腕怕是也会弄巧成拙,更别说此刻她令夏西琳如坠地狱……
宁死,也要做这些事,不是仇恨是什么?
夏东珠脸上再也不能云淡风轻,面对萧长荆一双犀利的眼眸,她终低下了头。
“若我说实话,殿下能不能不将今天的事说透?”
她不求相帮,只求别阻止。
萧长荆二话不说,直接抓住她腕子,将她扯的东倒西歪,狠狠地抛在一棵大树杆上。
“说。”
夏东珠身子贴在大树上,左右看了看,真隐蔽,在水榭后面,周围全是灌木。
她抬起眼眸,脸上很认真,“二皇子与夏二爷合谋,曾害的我家破人亡,我颠沛流离就是要来京城报仇。”
萧长荆明显不信,“你自小就是孤儿,若真是二皇子与夏二爷合谋害你家破人亡,当时他才几岁?就有这般手段?”
夏东珠恼了。
“殿下既然不信,又何必苦苦相逼?我说的就是实话。”
她红着眼眸,瞪着萧长荆,倔强地梗着脖子。
萧长荆没说话,眼眸渐深。
二人对视,夏东珠却红了眼眸。
前世的耻辱,父兄的惨死,不论几世轮回,她都不会忘。每当忆起,都心如刀绞。
萧长荆见她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泫然欲泣,心莫明就软下来。
“二皇子心思诡谲,你这般算计他,他不会放过你。而你,又有什么能力抗衡?死,只是早晚。”
“我死不足惜。”夏东珠毫不在意,“殿下,能不能求你个事?”
萧长荆皱了皱眉,“说。”
“善待夏大小姐,不管你与她议亲,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恳请殿下保护好她。能得殿下青睐,是她的福气。”
萧长荆垂下眼睑,“夏大将军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军,夏大小姐有三个哥哥,都是当世名将。你以为,他们保护不了她?”
夏东珠摇头,“保护不了!夏大小姐自小失去母亲,她的父兄都觉对她有亏欠,总想拼命地弥补,拼命地疼她。可就因此,她才是他们唯一的软肋。稍有差次,都会影响到她父兄的决策。”
夏东珠目光莹润地看着萧长荆。
“世上唯有殿下能真正地护下夏大小姐,保住夏大将军,保下将军府。只要殿下答应,此生我必结草衔环以报君恩。”
萧长荆瞧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却嗤笑一声。
“我与夏大小姐之事,凭什么让你结草衔环来报恩?”
“夏大将军对我有活命之恩,只要他们能一世安然,让我做什么都在所不惜。”
“哼。”
萧长荆也不知信了没有,面无表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殿下,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夏东珠急忙跟上去,像个小跟班,追着问。
萧长荆头也不回,只凉凉一句。
“爷的命都在你手里,你说爷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夏东珠一喜,“殿下这是答应了?”
“别高兴太早,等你先解了爷的毒再说。”
夏东珠心情极好,拍着胸脯打保镖,“放心,有我在,保管殿下死不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萧长荆立马顿住脚。
“咚......”
夏东珠走得急又一头撞到他身上,这回力道极大,她的身子急速后仰。
萧长荆皱眉一把扯住她,往前一带。
夏东珠轻飘飘地扑到了他怀里。
“哟,小嫂,云驰哥,你俩可真会选地方,在这幽会,啧,不是眼尖的人,一般还真看不到。”
三皇子萧玉骐的声音震天响,带着戏谑,唯恐天下不乱。
萧长荆扶稳夏东珠,转头,目光阴森地看着他。
“胡说八道,皮又痒了是吧?”
萧玉骐抱着臂,闪着一双风流的桃花眼,笑得见牙不见眼。
“云驰哥,你就承认吧!你对小嫂就是不一般。今天这么多摇曳多姿的贵女你都看不见,偏偏对小嫂情有独钟。连这样的灌木丛你俩都钻了,还说我胡说八道?我眼可没瞎。”
萧长荆抿着嘴,“你眼没瞎,嘴瞎,心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