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珠奔回窗户下,拿出竹筒,往里面缓缓地吹着气。
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夏西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夏东珠推门而入。
“夏西琳,又见面了。”
她凉凉的语气,眼前浮现的都是前世那耻辱的一幕。
“既然你那么爱萧玉翀,那今日我便成全你吧!”
夏东珠背起夏西琳就走。
天阙阁,陈弼正守在门边,等得有些不耐烦。
看到夏东珠弯着腰背着夏西琳到来,他连分辩一下都懒得做,直接挥手。
“殿下等急了,赶紧将人背进去。”
夏东珠心里冷笑一声,学着严成凤刻板的样子道。
“先生辛苦了。”
陈弼在外面站得久了,冻得不行,根本没闲情理夏东珠,快步向前打开天阙阁的房门。
天阙阁,顾名思义,里面摆设相当高雅。
二皇子萧玉翀因为落水,换上了一套湛蓝色的锦袍,正斜靠在窗台下的软榻上,眼睛赏着窗外的红梅,慢慢喝着酒。M..
神情哪里有半丝醉意?
天阙阁的香鼎里燃的是沉水香,夏东珠走过,袖子有意无意突然朝着香鼎一扫。
袅袅上升的香气微动了一下,沉水香中似乎又夹了另一种极致的香。让暖若春日的屋子里,香气浓郁的一时有点窒息。
夏东珠直接将夏西琳放到里间的矮榻上,面朝里放着,盖上薄衾,并挥手放下纱帐。
夏东珠低眉垂眼地走出来。
陈弼笑意十足地走向萧玉翀,“殿下,一切就绪。”
萧玉翀眼睛望着窗外连动都未动,“都退下。”
“是。”
陈弼赶紧对着夏东珠挥手,“怎么还在这里?退下。”
夏东珠学着严成凤的样子福了福,抬脚就离开。
陈弼退出屋子,轻轻掩上房门。
按照计划,他也不会守在这里,抬脚便去了寿宴。
也不知孟歧得手了没有。
夏东珠从树后走出来,看陈弼去了寿宴,转头又瞅了天阙阁一眼,她现在也要去寿宴,她想看看夏二夫人怎样来捉|奸。
她刚绕过大树,心中突然生出预警,刚要回头,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立马抱住她的腰身,她张口欲叫,一个浸了药汁的帕子瞬间捂住她的口鼻。
夏东珠本能地屏住呼吸,使尽全身的力气挣扎。
男人强壮有力,将她拖进天阙阁后面的花丛,看样子是起了杀心。
夏东珠有些窒息,帕子里的药汁恶臭无比,她多少吸进去一些,感觉全身有些失去知觉。
她心怕极,窄袖里的细刀滑出来,她狠狠地往后一捅。
一声闷哼传来,男人禁锢她身子的手微松,夏东珠头狠狠地往后一撞,她自己痛的眼冒金花,好歹男人捂在她脸上的药巾拿开了。
她猛地跑开两步,深深吸了一大口气。
“原来是你……”
夏东珠喘息着,认出他就是曾经郑管家领进郑府的厨子。她的心凉了凉,这个人善用毒,那郑夫人……
孟歧两眼恶毒地瞪着她,扔掉手中的帕子,抚在腰间的手拿开,满手鲜血。
夏东珠那一刀正捅在他的腰际。
“今日,留不得你。”
孟歧阴森森一声,又扑上来,夏东珠拔腿就跑。
孟歧逼近,夏东珠转身挥手一划,手中细刀带着一声尖啸堪堪从孟歧喉间滑过,可惜,没能伤到他。
如此近的距离,夏东珠又被他逮住,孟歧扭着她的手腕,夏东珠吃痛,细刀脱手而出。
她拔下头上玉兰簪又刺,孟歧劈手砍掉她的簪子,将她的双臂扭在背后。夏东珠忍着剧痛,怒吼一声,抬腿后踢,孟歧怒了,将她高高地抛起狠狠地砸在天阙阁的屋墙上。
夏东珠闷哼一声,滑落在地,‘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你是二皇子的人,想对郑夫人不利……”
孟歧一脸的阴鸷,“坏我好事者,必死。”
说着,他抽出匕首,一步重似一步向夏东珠压来。
夏东珠艰难地爬起坐在地上,靠着天阙阁的屋墙,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尖叫,随后令人脸红心跳的动作此起彼伏。
她勾着唇笑了笑,如此死了,也甘心。
夏西琳注定身败名裂。
有了青城王的庇护,夏大小姐再不会重蹈前世覆辙。
孟歧的匕首狠狠地捅来,夏东珠闭上眼。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耳边却响起‘咔吧咔吧’的声音。
夏东珠猛地睁开眼,却见孟歧面目痛苦地倒在地上,似乎手脚都断了,浑身痛的正抽搐。
夏东珠看向萧长荆,他一张俊脸冷得吓人。
“他要吞毒,快卸掉他下巴。”
夏东珠见孟歧伸长舌头,要够藏在衣领中的药,急忙惊叫。
萧长荆一弯腰,手一挥,干趣利索地就卸掉了他的下巴。
“为什么不听话等我?”
萧长荆随后便向她发飙。
夏东珠扶着墙站起来,不解释,走过去捡起孟歧丢在地上的帕子,蹲下身将帕子就捂在他口鼻上。
孟歧拼命地摇头。
夏东珠死死地捂住。
她知道这是毒帕,若是她中了毒,孟歧同样也会中毒。他若想活,必得交出解药。
孟歧昏过去了。
夏东珠站起来,扔掉帕子,看向萧长荆,“郑夫人可能有危险。”
萧长荆没说话,只死死盯着她,为什么看她有危险,他一颗心竟怕得要死?
萧长荆最后深深闭上眼。
打不得骂不得,又束缚不得……
他在给自己找罪受吗?
青城王心烦意乱。
耳边偏偏又传来那惊天动地的欢|叫,里面的女人放浪形骇,是真不顾颜面了吗?
他甩头就走。
夏东珠默默跟在身后,她的腮有些痒,真想挠一挠。
“他是谁?为何要杀你?”
萧长荆冷不丁问道。
夏东珠低着头亦步亦随,“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曾经以厨子的身份出现在郑府,现在看来,应该是二皇子的人……而且,与我是同行,擅长用毒。”
萧长荆蓦地停下,冷着脸转过身。
“你也擅长用毒?”
“那是自然……咚……”
夏东珠来不及收脚,直接撞到他身上。
他华贵柔软的大裘扫过她的脸,她感到两腮更痒了。终于忍不住伸出指头挠了一下。
可她的动作看在萧长荆眼里,就是死性不改。
他冷哼一声,还真拿她没办法。
“随我回宴席。”
夏东珠轻哦一声,想到孟歧,问,“殿下,那个人怎么办?你断了他的手脚,不会被冻死吧?”
萧长荆被她逗笑了,“你不同样扒了严成凤的衣衫,将她冻在假山后,怎么,现在倒置喙起爷来了?”
也是哦!
夏东珠笑了,“我与殿下是一百步笑五十步,彼此彼此。”
都不是好人。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