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外,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直直地朝着尹青衣而去。
一双利爪袭来,身法和速度俨然非等闲之辈,尹青衣有些狼狈的躲开对方的抓捕,身姿飘过湖面落在另一侧。
“你是何人?!”
尹青衣皱眉扫眼周围,确定没有第二个攻击者后冷声呵道,“为何要抓我?谁派你来的?!”
这时黑影也站定,它全身被黑袍从头到脚地笼罩住,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是人是妖。
黑衣人并未开口应对,而是再一次朝着对面的少女发动袭击,好似不抓住尹青衣誓不罢休。
作为将门嫡女的尹青衣从不畏惧任何攻击,她懒得去想为何在这隐蔽又奢华的山庄内会有人袭击自己,直接抽出腰间软剑迎击。
这份自信完全源于她父亲乃是前锋大将,自己也曾随军上过战场,两方的攻势凌厉迅捷,尤其是尹青衣的功夫,一招一式极其明确从不拖泥带水。
一招招势均力敌的杀招让黑衣人都颇感意外,两方一时间就这样僵持在一处,打的难解难分。
软剑也有刺中黑衣人的时候,尹青衣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好像真的不是人类,软剑砍上去时既非人体的硬度,也没有金属声。
但黑衣人被戳或被砍都没有任何吃痛的反应,而是毫无感觉地继续攻击。
片刻功夫,这片原本清幽静谧的瀑布旁充满了打斗声。
黑衣人见光靠功法不能拿下对方,直接祭出了一股黑气。
这便是他所持有的邪煞之气,想用邪煞之气控制住尹青衣好顺利结束这场抓捕。
“惊墨哥哥,这黑袍人控制邪煞之气的水平连你三分都不如。”
假山内观战的少女低声道,“虽说邪煞之气对于普通人是杀招,可惜尹青衣并非一般人。”
可惜身后的男子只字都未曾入耳,只因他满脑子都是少女贴在自己胸膛上的热度,他想尽力不动如山,但对方许是看的太入迷,整个人不停地动来动去。
一点都不老实的苏青甜无意识的折磨着自己的惊墨哥哥,男人屏息无奈的抿起嘴,看向别处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宠溺。
“看吧,果然是打不过的。”
瞧着黑衣人节节败退,少女喃喃道。
突然,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后颈,烫的她整个人一哆嗦。
“何人?!”
娇呵声响起,伴随着软剑毫不留情地刺入假山。
是尹青衣。
软剑速度极快,可还是被男人的大手死死拦下。
苏青甜只觉腰间被人环抱,骤然收紧后被搂着侧过身子全部裹进了萧惊墨的怀中。
而他正冷冷地看着手中的剑锋,劲腕一转,软剑被寸劲折断。
尹青衣被顺势祭出的内力震的向后退了几步,但对方力道受的极好,看的出用意并非想伤害自己,但也感觉拿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
她眯着眼看向假山后,没想到京城中居然有着如此内功高深之人。
就算是阿爹对上,怕是也不会全身而退。
“她已经察觉到我们了,出去吧。”
本来想看好戏的少女撇撇嘴,仰起头瞧着萧惊墨说道。
两人位置变幻,柔软的唇瓣划过男人的脖颈,立刻让那片原本白皙的皮肤染上绯红,还好假山内光线昏暗。
不等苏青甜开口,萧惊墨动作迅速地拉这她走了出来。
瞧着眼前的一对璧人,尹青衣眼中透着一抹错愕,这不是在画舫上的两人吗?
虽只打过一次照面,但尹青衣记得很清楚,他们当时十分普通并无特别。
即便如此,她并没有放下戒备心。
整个墨国,除去当年的萧家,京中武将世家便是尹家为大。
尹这些年小心谨慎巴结晋王和苏丞相,为的就是绝不走萧家老路,她作为大房嫡女自然也明白这些事对家族的重要性。
所以哪怕其他几房的弟弟妹妹多有挑衅,也一直隐忍不发,就怕行差踏错惹来灾祸。
如今京中局势渐危,老皇帝一直动心思想要收回尹家兵权,各家王爷和皇子也在暗中收益想要逼父亲站队。
毕竟所有人都晓得,当今太子不但年纪尚幼还是个体弱多病的,再加上那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性子,根本不不适合当担一国之君。
一旦老皇帝病逝,暗中觊觎皇位的人若能手握兵权,胜率自然比旁人要强上许多。
眼前两个陌生的面孔让尹青衣不得不防,自己绝不能留下把柄任他人拿捏尹家。
上前一步刚准备询问,尹青衣就见那名男子将手中半截剑刃朝着自己的方向掷来。
心头一惊,下意识的闪身。
却发现自己还未动弹半分,断裂的剑从她脖间划过,狠狠地刺向身后。
“唔。”
一声闷响传来。
迅速转身,尹青衣这才看清是先前被自己击倒的黑衣人。
此时他中剑倒地,已然没了生息。
抬头,尹青衣看向救了自己的男人和他身旁的少女。
再清楚不过,这两人不但没有敌意还出手解决了自己都没结束的偷袭。
见黑衣人思离,苏青甜赶紧挣脱开萧惊墨的大手,提着裙角小跑过去,蹲下身查看尸体。
没了少女萧惊墨脸上闪出一丝落寞,垂落的大手摩挲着指尖,整理心情后目光追着少女而去。
步随心动,尹青衣眨眼的功夫萧惊墨就来到了苏青甜身边,查看着四周以防有人再次偷袭。
两人的举动尽收眼底,尹青衣察觉到到自己脖子伤口逐渐渗出的血液。
一双绝色的眼中,忽得盈出笑意。
以男子的功法可以毫不费力的将自己连同那黑衣人斩杀,他没有选择伤害自己而是由那片杀了黑衣人的剑锋,顺带划破自己的皮肉。
定是刚才自己刺入假山时,差点伤了他的心上人,这才遭到了这点小小的报复。
情爱之事尹青衣不甚清楚,但无论如何对方救自己一名不可不认,她被划破的这点小伤自然也不在意了。
上前来到黑衣人尸首旁,瞧着苏青甜检查尸体,尹青衣眼中逐渐露出了惊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