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清冷的月光下,驿站内外所有的人马都进入到了静谧的休息时间。
高悬的月亮俯瞰着这片安静的地带,似乎想照射出阴暗角落里那些隐秘的勾当。
吱嘎一声。
位于最高层的一间客房的大门从内部轻轻开启,苏灵仙趁着随身丫鬟熟睡之际,悄然的闪身走出了房间。
廊中静谧,按照世子的要求所有值夜的侍卫全部在楼下值守,独独留出最高层让主子们安枕。
看了一眼无人的走廊尽头,女子衣衫轻薄地敲响了旁边客房的房门。
屋里的人似乎等了许久,敲门声还未落下第二次便快速将门打开,将门外的苏灵仙拉入房中,下一刻将其紧紧地抱在怀里。
“世子。”
苏灵仙娇嗔一声,扭动着柔若无骨的身子从男人怀里退了出去,可眼睛一直绕在顾铭轩身上从未离开。
“乖灵仙,快让本世子亲热亲热。”
“人家可是来说正事的。”
一手抵住顾铭轩的胸口,苏灵仙从晃了晃手中的白瓷瓶,“师尊特意交代过,若此事世子殿下能办的好办的顺利,咱们长久谋划的大事不但能称,还能将时日缩短至少两年。”
“您可要将我的话放在心上,难道您父王不着急吗?”
听闻这话,顾铭轩双眸一亮,伸手抓过白瓷瓶。
“这是什么?”
打开后,瓷瓶内部装着大半瓶粉末状的物品。
顾铭轩晃了晃闻了闻也没搞清楚是何种药物,顺势把玩了几下又盖了起来,才看向苏灵仙一脸疑惑。
“毒药。”
“本世子不信。”
面对这种说法顾铭轩直接轻笑出声,单手搂过女子娇软的细腰,伸手捏捏眼前她的鼻尖,带着宠溺道。
“国师的本事如此之大,绝不会用如此不入流的手段。”
更何况他笃定国师不会利用自己世子的身份,企图在半路上毒害苏青甜和她的家人,毕竟兹事体大,若是深究皇帝难免发难。
苏灵仙也跟着轻笑一声,这句的确是玩笑。
师尊说过,朝堂和京中任何官员世家的人都不可尽信,唯独晋王父子是可信的,且她此生的正缘也正是这位世子殿下。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帮着师尊替晋王谋划,自己未来夫君在墨国的地位会受到直接的影响。
她要想真正的出人头地被爹爹和其他人高看,就一定要接着晋王世子的前程一步登天。
“内里的确不是毒药。”
苏灵仙指了指顾铭轩手里的白瓷瓶道,“这是能让人迷失心智的药物。”
“师尊虽未言明为何要对萧家下此手段,但这可是他老人家特意交代的事,你我二人定是要做的周全。”
“更何况……”
说到这,苏灵仙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萧家和苏青甜本就是我苏家一直厌弃的对象,既然师尊都不喜我自然是要除掉他们。”
对于苏灵仙的手段,顾铭轩半点意外都无。
父王私下同国师来往数十年,也对那人的手段和心思多少了解,苏灵仙作为国师唯一的弟子什么品行,自己也看在眼里。
不过顾铭轩从不在乎这些,谁让眼前这女子实在的长得太过美丽,那些个杂枝末节便不会在意。
“这个药物要如何使用?”
顾铭轩知晓国师将药物送到他手里,定然是打定主意要他这边下手了。
“药粉一旦入水便无色无味,可使饮用之人产生致幻。”
“致幻?”
这种药物顾铭轩还是头一回听闻,好奇道,“是何种幻觉?”
“师尊说每个人体质不同,因此看到的幻觉也大不相同,但最终都可使他们便的疯魔。”
“那岂不是需要多次下药?”
想到路途上能够下药的次数,顾铭轩,眉头微微皱起。
他可是世子,怎能多次同那几个平民接触失了身份,若是找来自己亲信之人下药,难免出现纰漏。
“无需多次。”
指尖摸索着白瓷瓶细润的瓶身,苏灵仙眼中溢出狠毒,“只需三次,受药之人便会彻彻底底成为疯子。”
“所以抵达京城之前,定要两次才能成事。”
苏灵仙的话一下点醒了顾铭轩,他接话道,“国师是想要苏青甜入宫举行和亲大典时,当着所有人的面致幻疯魔?!”
“对!”
苏灵仙肯定了对方的猜测,“不只是苏青甜,所有与她同行之人都要一并下药。”
“光是她一人发疯萧家还能找借口保下一命,若是萧家所有人从主到仆全都疯了,还在大典上冲撞圣上和雪国王爷,那么这群疯子大不敬的罪名就可以彻底坐实。”
“若到时殿内的侍卫慌了神,让萧家武艺高超的随从杀了雪国王爷,即便有同萧家较好的世家和官员想要出面保人,怕是也只能束手无策!”
顾铭轩看着苏灵仙的目光越发火热,伸手握住柔软无骨的小手,他没想到国师竟谋划了一个如此天衣无缝的计策。
还未张口,苏灵仙一脸诚恳的看着顾铭轩。
“世子,一旦萧家落败师尊便可以出手接下来的事宜,过不了多久王爷变能顺势拿到三十万大军的军权。”
“到时,之后的一切都会变得简单了。”
一番畅想让顾铭轩心潮澎湃,他激动的搂住女子的肩膀。
“仙儿,若大业真能成事,后宫那个高位必定只你一人可有!”
苏灵仙听闻这话,娇羞一笑,顺势地将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一股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环绕,顾铭轩瞧着对方樱红色的小嘴,忍不住就要吻了上去,却被窗外嘭的一声响惊醒。
迅速将苏灵仙拉入自己身后,接着打开窗户。
夜色很美,很凉。
明亮的月光下没有任何人影,只看见一只又白又胖的虫子扒在窗框上,拼命的扭动身子,似乎是想要进屋。
顾铭轩厌恶的看了一眼,一记掌风,将虫子甩出窗外。
被扰了兴致的两人没了心思,苏灵仙又嘱咐了一番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有院子里面的白虫子,翻了个身,朝着拆房的方向挪动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