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动的恍然,在狄诺科用宽大的手掌轻轻托起他后脑的时候,成为主导者。
纠缠并没有到侵略的地步,仅仅是唇齿相依,舌尖轻触。
一些黏腻的声音从舌尖触碰的地方响起,和呼吸声一块儿,在静谧的空间无限放大。
司君鼻端溢出了一些细碎的声响,然后感觉腰上多了一只托着身体的手,慢慢控制着他缓缓后仰。
然后,他便陷进了柔软的床铺当中。
银链还是没有被解开,但已经有了别的东西代替。
当狄诺科的指|尖隔着布料触摸司君的脆弱时,后者那敏感的耳鳍因为诡异的舒适感而浮现。
如翩翩飞舞的蝴蝶羽翼,在狄诺科的眼角余光之下。
颤栗着。
不知不觉,姿势已经调转。
人鱼长长的银发凌乱开散,铺在花纹繁复的床铺上,却依旧醒目。
被酒精侵袭,头脑没那么清醒的司君待狄诺科稍稍退开,重获新鲜空气后,缓慢回神。
却也不完全是回过了神。
称得上敏锐的思考此刻变得无比迟钝,好像一只准备奔跑的兔子,腿被拴上了铅块。
有在努力向前挣扎,却收效甚微。
他非常聪明地略过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等一系列毫无必要的疑问句,开始迷迷糊糊地思考,狄诺科为什么要吻他。
在酒精的作用下,司君的感知很迟钝,动作也变得迟缓不少。他缓慢垂下眼皮,就好像是调整到了零点五倍速的慢放电影,在凝望着狄诺科的空隙中。
眨了眨眼。
狄诺科靠的和他很近,几乎在这一瞬间,都能感觉到司君浓厚的睫毛拂过他脸上皮肤。
几缕金发从肩头滑落,轻飘飘地搭在司君敏感的耳鳍上。
后者觉得有些痒,微微侧颈,缩了缩脖子。
光洁白皙的肩颈在狄诺科眼前清晰展露。
喉头一滚,精灵先生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在颈子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司君毫无防备,又特别怕疼。
所以狄诺科这一口在他这儿就被放大了。
他很不高兴地用脑袋顶狄诺科,耳鳍恰好从狄诺科脸颊上滑过,又正好狄诺科咬完侧过头,唇和唇便又轻轻碰到了一块儿。
倒是谁也没躲。
司君不高兴的眉头宣诉着情绪,狄诺科见状,吻了吻他眉心,真挚地向他道歉。
“对不起,咬疼了吗?”
没想到换来司君的反击。
还记得自己牙齿锋利,司君袭击得也没有那么过分,只是张开嘴巴小幅度地咬了下狄诺科的下嘴唇。
然后人鱼松开嘴,瞧见狄诺科下嘴唇微微泛肿,便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对不起呀~咬疼了吗?”
毫无歉意的道歉从司君含笑的唇缝中溢出,宣示着人鱼报复成功。
狄诺科整只精灵僵在原地。
吞食人鱼唾|液,狄诺科明确地觉察到理智的堡垒摇摇欲坠。
可这似乎只是开始。
司君见他僵直不动,以为他真的被咬疼了,便探出舌尖舔了舔反派大人的下嘴唇。
想着当然是帮他疗伤。
也不知道是从哪看的,他记得唾液是可以治愈伤口,也可以止疼。
很快,反派大人清醒过来,张嘴逮住了在自己唇上作乱的粉色舌尖。
一只手不可言说,另一只手则光明正大抚上了耳鳍。
抚弄着人鱼的敏感。
银链没被解开,也没触碰到水,始终保持着人足的司君腿轻轻蹬了一下,手也略带无措,下意识想要阻挠狄诺科。
然而却被这位反派大人蛊惑,一同加入阵营。
呼吸,心跳,还有水声。
房间里的酒气被空气净化器抽离,反派大人却仍醉倒在房间充斥的三大要素中。
行为也越发的放肆。
他甚至还笑,在和司君又一次唇齿纠缠过后,带着不稳的呼吸,开了口。
声音很低,满含私|欲。
“司君。”在诱导方面有这充足经验的狄诺科又干起了老本行。
“吻我吧。”
不管现在发生的事,明天起床之后司君会不会记得,他都想要司君的吻。
一个,他心仪的小人鱼,主动给予的吻。
而已经被带着跑的司君这会儿听见反派大人的请求,甚至都没去思考为什么这个要求是否合理,就扬起下颚,主动亲近了他。
然后换来反派大人五指姑娘并不熟稔的服务。
太不熟了,时重时缓,有时候把司君捏得直哼哼,当然,代价就是人鱼尖锐的牙齿会给予一丝丝杀伤性不强的反击。
不过狄诺科已经做好了被咬出血的准备,倒也还好。
服务到了后期,就有了新的伙伴。
由一位主体仅剩成了两位,所以司君的五指姑娘也被迫加入营业。
清醒中的狄诺科显然更坏心眼一些,手上动作不仅持续,嘴上也没落得个清闲。
每回司君快没气儿的时候,他就松开唇,趁着小人鱼呼吸的空档转战他处。
一会儿落在眉间,一会儿又点过眼睑,时不时地还去攻击耳鳍尖尖。
待司君仰起头叹息,他又会亲到喉结上去。
衣领因杂乱的动作下凌乱不堪,狄诺科不管不顾,在颈上又吸出一块红痕。
小珍珠无声地落在床单上,散得乱七八糟。
只是谁也没闲心去管。
直到最后,那条在混乱中摇摆不定的银链子……
到底还是没有解下。
*
睁了下眼,又缓缓闭上。
感觉身体无比轻松的司君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他展开双臂,在床铺上懒懒地伸懒腰,然后才想起自己好像是跟狄诺科住一个屋,他这个懒腰极有可能会打到对方。
连忙收回手,司君扭头看向身侧,却发现床友的位置空空如也。
说来奇怪,不仅狄诺科人没了,他们的床好像也变了样。
司君愣了一下,这才开始打量起周围景象。
似乎是一家高级旅馆,室内装潢设计做得不错。墙面和门板上都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边上镀金。窗户大得很,整体由一块色彩斑斓的彩绘玻璃拼接而成。床单的花纹也是那种看起来就很欧式贵族风的样式。
幸好不硌人,司君想。
但他怎么会来这儿呢?狄诺科去哪儿了?
带着这些疑问,司君开始在自己的记忆搜寻答案。
摄入的酒精并不多,没有宿醉和断片儿困扰的司君很快就回想起昨天发生的种种。
他首先给回怼主角的自己一个大大的赞,然后,便直直僵在床上。
模糊的,黏着的,暧昧的记忆如同浪潮给他打得措手不及。
司君微微睁大眼,脑子里不由浮现起狄诺科那句诱导式的发言。
“吻我吧。”
纵使司君的情|爱意识单薄,此刻也因这句话,止不住地心脏狂跳。
尤其,他还记得狄诺科唇上的触觉。
一些……
司君不太能理解和不明白的东西,在强烈地情绪干扰下,慢慢破壳。
只不过,离成功还是有些距离。
‘咔嚓’一声门响,混乱的司君抬头看向房门,便见那一位扰乱他思绪的反派大人开门走了进来。
手中端着餐盘,今天的反派大人看起来和善多了。他见司君醒来,反手合上房门,端着食物走到了司君身边。
“早上好,司君,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司君:……睡不睡得好您老人家不很清楚吗?
两人已经完全没有了距离感。
这一点在狄诺科坐在司君床侧,并伸出手抚摸他脸颊的举动中得以证明。
但距离被一寸一寸瓦解了的司君显然也不需要这个证明了,他甚至都没这个意识,仿佛这个距离就天生属于狄诺科似的。
狄诺科表现得也自然,找出块床上用餐的小桌子,把刚刚出锅的绵羊蛋和冰甜奶一块儿放在了司君面前。
待司君捧着冰甜奶酌饮,狄诺科忽然开口。
“司君,我有一件事,需要征求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