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濉到达酒店的时间跟白诗桃他们差不多,一出电梯大老远就瞧见宋开宇门口有两个人,鸭舌帽一戴,口罩一戴,就往房门口一蹲,跟小流浪汉似的,要说这是俩大明星,估计出去谁都不信,他俩就捧着一个手机瞅。
他临近了还听见俩人小声嘀咕,“给我点两串腰子。”
“你个小孩儿吃腰子干嘛。”
“不是,桃姐你这就有点看不起人了,我是个男人好吗,男人你懂吗。”
“6。”
年濉就站在他俩面前,两个人抬头看了一眼,依旧没动弹,“圆圆,要不然就去我房间点外卖吧,我看门口好多狗仔啊。”
“都行,不是你俩蹲这干嘛,没带房卡啊。”
白诗桃也看了宋开宇一眼,“你没带房卡啊。”
宋开宇闻言摸了摸脑袋,后知后觉的从口袋里掏出房卡开了门。
酒跟烧烤一块送上来的,白诗桃跟白圆圆回房间换了个居家服才过来,此时白诗桃翘着个二郎腿往那一坐,很有娱乐圈大姐大的气场,她经纪人根本管不住她,平常喝酒吃饭都看白诗桃心情。
但她日常锻炼得很勤快,就算不忌口身材也没有走样。
三个人现在都素面朝天,就像街边坐着的普通好友,年濉在那堆瓶瓶罐罐里挑出了一瓶度数比较低的,对他这种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来说,两瓶啤酒就能干倒的人,还是别喝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白诗桃随手拉开了一瓶啤酒,咕噜咕噜喝下去大半瓶,随后很是满足的打了个嗝,宋开宇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白诗桃最讨厌谁一副磨磨唧唧的样子了,一巴掌扇人背上,“有事儿就说,别吞吞吐吐的,看着就烦。”
“姐,我高中的时候看你演的电视剧,一直把你当女神来着,当时还跟我妈说以后找对象就找你这样的。”
“怎么了,姐现在就不是你女神了?”
“还是距离产生美,你太没有包袱了,咱们以后就是好兄弟。”
白诗桃狠狠给了人一拳,“滚!”
年濉不胜酒力是真的,他以为每次尝试一点,酒量就会逐渐变好,但他灌了两瓶下去,就有点坐不住了,直接往身后的床垫上一倒。
他喝酒上脸,上次几个人都喝醉了,白诗桃也没观察他,今天才发现这人喝点啤的脸都红彤彤,她切了一声,“这小趴菜,开宇,陪姐再喝会儿。”
宋开宇虽然没像年濉那样夸张,但也稍微喝得有点多了,肚子里涨得厉害,闻言摆摆手,“算了姐,真喝不下了,你这酒量是真的好,等弟弟再练两年再来陪你。”
白诗桃笑了笑,抱着胳膊往椅子上一靠,她盯着天花板呢喃了两句,“酒量都是练出来的,哪有人天生就能喝啊。”
“那姐你这绝对是千锤百炼出来的。”
白诗桃又往嘴里灌了一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到底是为了谁千锤百炼出来的呢,她脑子里只想得起一个男人的脸。
“我靠,哥你怎么睡着了。”
宋开宇惊呼了一声,白诗桃也跟着回过了神,那点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伤感情绪也已经消失,因为白圆圆真的盖着人被子睡了。
“不行不行,姐,咱俩把他弄回去吧,我跟人一张床是真的睡不着。”
白诗桃闻言扶了扶额,“刚才为什么不在圆圆卧室喝,咱俩就直接走回去了。”
白圆圆哪怕再瘦,也是个成年男人,骨架和身高摆在那里,宋开宇抱着也有点费劲,他不是很绅士的将人扛到了肩膀上,两个人哼哧哼哧的把人往电梯里搬。
喝醉了的人死沉死沉的,年濉觉得这个姿势有点不舒服,宋开宇的肩膀顶着他的胃了,不配合的动弹了起来,弄得宋开宇欲哭无泪。
“好了好了,哥,我换个姿势行了吧。”
白诗桃帮着把人弄到宋开宇背上,这样背着稍微轻松了点,对双方都减轻了负担。
他们废了好大力气将人抬出了电梯,一眼就发现白圆圆门口站了个男人。
宋开宇吓得往后缩了缩,“我靠,这不会是狗仔吧,他站圆圆哥门口干嘛。”
白诗桃闻言看了过去,她揉了揉有点花的眼睛,俞衡丘也刚好看了过来,跟此时背着白圆圆的宋开宇对视了一眼。
宋开宇原本被折腾得出了一身汗,此时被男人盯了一眼,瞬间觉得有点冷,小心翼翼的往白诗桃背后缩。
白诗桃总算认出来这是谁了,她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面上也不能给人难堪,只是瞧人的眼神有点谨慎。
俞衡丘走了过来,盯着将脑袋搭在宋开宇肩膀上的人,“圆圆。”
年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狠狠别开了脑袋,“不想看见你。”
宋开宇是真的有点累了,他帮着要把年濉弄下来,结果这人死死搂着他脖子不放手,俞衡丘的眼神要吃人一样,吓得他手忙脚乱才脱了身。
白诗桃被宋开宇拉着胳膊走了,她有点不放心的看了两人一眼,“圆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俞衡丘将人抱进了房间,喝醉了的年濉还是很倔强,今天打死都不跟他对视,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一看就是受了委屈。
“怎么了圆圆。”俞衡丘将脑袋跟他贴在一起。
“你跟人一起逛街,还帮人拿东西。”
年濉大概是真的醉了,说完就在俞衡丘手上狠狠咬了一口,疼得男人皱起了眉头,但他没有闪躲,一直等到人出够了气主动松嘴,他手上有一个大大的牙印,隐隐泛着青紫,可见年濉心里多大的怨气。
“小狗真的会咬人。”男人说了一句。
俞衡丘没想到他看见了,但也没想解释多的,小狗只需要快乐就好了,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没有二心,而不需要参与到他们的纷争里面。
“你说过没有把我当小狗。”
年濉眼睛睁得很大,俞衡丘突然被他这一句逗笑了,他亲了亲人的耳朵,“这都记得住,是不是故意装醉骗我。”
年濉又不说话了,他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俞衡丘实在见不得他这个模样,将人完全抱进了怀里,“这是个意外,是我的错,我发誓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再也不会让圆圆受委屈了。”
年濉突然伸手打掉了他的手,似乎很生气,“我才不是什么圆圆。”
男人此时并没有多想,他只觉得这小孩喝多了说胡话,但嘴上依旧顺着人继续说,“不是圆圆是什么,是我的宝宝吗。”
“我是年濉,岁岁年年的年年,年年濉濉的濉濉,才不是什么圆圆呢。”
年濉说完这句话就转过了身,看样子是真的困倦到不行了。
这句话让俞衡丘愣住了,他原本要抚摸人的手也定在了空中。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俞衡丘才彻底回过神来,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年濉,最后在人嘴角落下了一个很轻的吻。
同以往的吻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