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
宴执陌好不容易安抚完奶奶,跟保镖确定好位置之后,就出来找他家小朋友。
听保镖说,小朋友在花园前和一个老爷爷在聊天,宴执陌还感到稀奇呢。
他家小朋友不是社恐吗?每次见到陌生人都要躲在他身后,怯怯地抓着他衣角,怎么会敢一个人跟陌生人说话?
然而等他走过去一看……
这,不是他家老头子吗?
宴执陌:“……”
好吧,如果是爷爷的话,那确实。
他爷爷虽然对待商业上的敌人手段狠辣,雷厉风行,属于是报出姓名,所有人都要后退敬仰的叱咤风云的人物。
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爷爷其实是个社牛话痨,什么凉薄孤高全是他掩饰自己沙雕内核的伪装。
就是不知道爷爷都跟小朋友说了些什么,又是以哪一种形象聊天的,要是前者,有没有吓到他家小朋友……
“咳咳。”
宴执陌故意发出咳嗽声,引得前面两人都扭过头来看他。
“宴先生!”简安眠脸上情不自禁地挂起灿烂的笑脸,连忙哒哒哒地跑过去,抱住男人的手臂,贴在了男人身边。
宴青雄一看他乖孙本人都来了,顿时浅浅吸了一口气,眼神慌的一批。
宴执陌没有察觉到爷爷的异常,张嘴就打算喊他:“y——”
然而他第一个字的音还没有发出来,只见爷爷忽然举起双手疯狂摆动,一边摇晃脑袋,一边慌乱地做口型——
别别别别!
宴执陌:“……?”
他的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满头雾水地闭了回去。
简安眠见男人表情古怪,奇怪地扭头看了一眼。
宴青雄连忙收回双手,一脸若无其事。
只要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他就不算社死!
简安眠:“……?”
“咳,小朋友,既然你家长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有缘再见。”宴青雄这会儿话忽然又不多了,稍微侧着身子,用一道笔挺的背影和坚毅冷淡的侧脸对着简安眠,一副慢走不送的模样。
简安眠也搞不懂,这位老爷爷的态度怎么一下子变了。
不过既然男人来了,他还是连忙抓着男人的手,想要快点回去。
他真的好困好困好困,再不睡觉,他就要原地升仙了!
宴执陌牵着小朋友离开花园的下一秒,就收到了来自他爷爷的消息。
宴青雄:快滚快滚,别留在这儿打扰我和仙蝶的二人世界,仙蝶还等我过去约会呢
宴青雄:[怪不好意思的.jpg]
宴执陌:“……”
他回复——
宴执陌:。
宴执陌:哦
宴执陌回复完消息,收起手机,笑着低头问简安眠道:“刚才在聊些什么?”
简安眠正昏昏欲睡,闻言迷迷瞪瞪地嗯了一声,反应了两秒,回答:“也没什么,那个老爷爷问我和谁一起来的,来看望谁的,我说我和家长一起来,来看望奶奶,然后宴先生就过来了。”
宴执陌嗯了一声,没再在意,指尖抚过小朋友摇摇欲坠的眼皮,轻声问道:“困了?”
“嗯,”简安眠打了一个哈欠,眼角立刻沾上朦胧的泪雾,含糊道,“好困啊。”
他伸手想要揉眼睛,却被男人握住手腕按了下来。
“不要用手揉,刚去了花园,小心花粉进到眼睛里去了。”宴执陌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干净的纸巾,捏过小朋友的下巴,帮他把眼角的眼泪擦干净。
“眼睛还痒吗?”宴执陌捏着纸巾,观察小朋友的眼睛,只要小朋友说一句痒,他就会继续帮小朋友擦,直到小朋友舒服为止。
“不了,不了。”简安眠忙说,眼睛乱飘地垂下了脑袋,睫毛害羞地轻颤。
无论过了多久,他还是没有习惯男人这样细致入微的照顾。
宴执陌边收回纸巾,揉着小朋友的头发,柔声道:“再坚持一下,好不好?我们现在就去跟奶奶打个招呼,然后立刻回去睡觉。”
简安眠蜷了蜷手指:“嗯,好。”
……
再次回到奶奶的房间,简安眠发现自己的画被挂在了墙上,不会被奶奶碰坏。
男人告诉他,等奶奶清醒过后,自然就能看到了。
这会儿他们快走了,奶奶还是没有清醒。
她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坐在窗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小花园,宴执陌牵着简安眠都走到她旁边了,她还是没有反应。
“奶奶,我和眠眠就先回去了,过段时间再来看您。”宴执陌俯下身子,在奶奶的耳边轻声道。
奶奶怔怔地抬起头,问:“青雄什么时候来啊?他是不是又要迟到了?”
宴执陌握着奶奶的手,轻笑道:“是啊,他又迟到了,一会儿奶奶见到他,一定要好好批评他一下,看他下次还敢不敢。”
“哎呀,也没那么严重啦……”奶奶咧开一个少女搬羞涩的笑,心软道,“现在时间还没到呢,我还是再等等吧。”
“好,奶奶就在这里坐着晒晒太阳,不要乱跑,我出去帮奶奶看看青雄快到了没有。”
宴执陌最后说完,俯下身亲吻奶奶的脸。
奶奶顿时捂着脸,哎呀哎呀地叫。
简安眠抿了抿嘴唇,有点不好意思,但也还是跟着凑上去,快速亲了奶奶一下。
“奶奶再见。”
走出幽静的长廊,不知怎么,简安眠忽然心念一动,扭头朝出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远远的,他看到刚才那位查了他户口的老爷爷拿着做好的蔷薇花环,站在奶奶的门前,仔仔细细地搭理好自己的着装,然后挂起一抹充满柔情的笑容,轻轻推开了房门。
简安眠顿了顿,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他扭回头的时候,已经将一切抛在了脑后,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
无所谓。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无论那位老爷爷究竟是什么身份,反正都没有他的睡觉重要。
……
这一回熬夜,可把简安眠累坏了。
简安眠在家里昏天黑地地睡了好几天才缓过劲儿。
结果他刚恢复一点儿精神,就又要去参加每年国庆宴家都会举办的家宴了。
这里的这个宴家,指的可不是主角攻渣爹住着的那个房子,而是指宴氏老宅,整个庞大的宴氏家族都要参加。
这回男人遵循诺言,提前告知了,简安眠只好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给爷爷准备第一次正式见面的见面礼。
爷爷对动植物没什么特别偏好,简安眠便画了一副丹顶鹤,象征着幸福、吉祥和长寿。
剧情进展到这里,主角攻通过和主角受协议结婚,顺利拿到了奶奶剩下的股份,在宴氏集团愈发位高权重,得到了更多的拥趸。
宴家各小辈之间的权位争夺,差不多已经到了白日化的阶段。
而爷爷年岁已高,今年就将过88岁大寿,也是时候彻底放权给晚辈们了。
说起来,老爷子也是个劳苦命,明明自身天资如此卓越,生下来的几个儿子却没一个中用的,以至老爷子年岁渐老,每天还是不辞辛劳地往公司跑,直到孙子辈长大了,养出来了几个精英人才,老爷子才总算松懈了一点。
今年这场家宴,脑子稍微转得灵光一点的都知道,老爷子估计是要彻底放权了。
目前宴家呼声最大的未来继承人,一个是老三的儿子,主角攻宴执陌,另一个是老二的儿子,也就是主角攻的堂弟,同时也是主角攻整本书里最大的敌人——宴执宾。
宴家老宅是一座位于郊区的大庄园,占地面积非常大,山头一座接着一座,绿地一片连着一片,庄园内部甚至还设有交通,一眼望不到头。
一辆接着一辆的豪车行驶在如同高速公路一般宽敞干净的大道上,每隔一两千米就要在一座停岗前停下来,乖乖接受检查,证实自己的身份,这才能继续前进。
只有宴执陌……依然我行我素地骑着摩托载着简安眠,经过停岗也不停,对方直接打开放人,甚至还会站直颔首。
这是宴执陌作为未来继承人的特权,也是他能够蔑视一切规矩的倚仗。
简安眠一路看到了畜牧场、农田、马场、湖泊、果园、种植园、高尔夫球场……
甚至还有飞机坪。
如果不出所料,远处那一大片种植着树林的山头应该也都是宴家的财产。
视野向远处眺望,可以看到一座瑰丽华美的硕大城堡矗立在山头,被一棵棵高大的树木包围在中间,梦幻得好像童话世界。
简安眠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进入了异次元世界,大脑完全停止了运作,精神恍惚得好像飘在天上,整个人彻底傻掉了,只有心脏紧张地跳动地飞快。
豪车们通过大马路后,接着需要下坡前往地下停车场。
宴执陌不需要停车,一路直行穿过一条被树林环绕的森林小路,又通过了一道高大壮美的铁艺大门,直接进入了城堡内部。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座巨大的泳池,泳池两旁设有喷泉和花坛,沿着一片又一片绿油油的草坪和花圃又行驶了足足两分钟,总算到达了城堡大门口。
宴执陌下了车,把车随便搁到一边,优雅地理了理衣服,便牵过简安眠的手。
打扮得一丝不苟的管家上前,将宴执陌和简安眠恭敬地迎了进去。
城堡里的仆人形色匆匆,正在专心致志地为今晚的晚宴做着准备,但他们在经过宴执陌身边时,依然会停下颔首,以示尊敬。
宴执陌对简安眠柔声吩咐道:“眠眠先去房间换身衣服,一会儿我带眠眠去跟各位长辈打个招呼,好不好?”
他们是骑摩托车过来的,自然不可能在摩托车上就把正装穿着,所以得到了地方再换。
简安眠从进入庄园开始整个人就处于神魂游离的状态,这会儿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便呆呆傻傻地点了点头。
一位女仆走过来,朝简安眠优雅地颔首,笑容温柔道:“小夫人,请跟我来,我带您去楼上房间换衣服。”
那边,男人却准备径直离开。
他这边还有一些重要材料,打算先去书房交给爷爷。
简安眠一愣,心里一慌,下意识伸手攥住了男人的衣角。
“宴先生,您别走……!”
“嗯?”宴执陌扭过头,轻轻捧起少年的小手,轻声道,“怎么了,眠眠?先跟这位小姐姐去楼上把衣服换了,听话。”
“宴先生,您带我去换吧。”简安眠抿着嘴唇,一双眼睛湿漉漉的,跟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狗狗似的,可怜巴巴地攥着男人。
简安眠骤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到处都是陌生人,房子好大好大,他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藏身的角落,连空气都充斥着窒息的味道。
他好像被架在了冰面上,没有一块地面是安全的,哪里都不敢去。
只有男人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我不想离开您。”简安眠抬着头,满眼都是男人的身影,眼里充满依恋和渴求,仿佛男人就是他的全世界,“请您别走。”
宴执陌的心脏瞬间往下塌了塌,好像掉进了一罐蜜桃汽水里,咕噜噜地吐着泡泡,心口传来绵密的痒意,又甜得要命。
这样惹人疼的少年,宴执陌怎么可能狠得下心丢下他一个人?
女仆无措地看向宴执陌:“少爷?”
“没事,你下去吧,我带他去换就好。”宴执陌挥退了女仆,温柔地牵起少年攥着自己衣角的手,一边抚摸少年单薄的后背,一边压低了身子,温声安抚道,“好了好了,宴先生不走,宴先生不走好不好?有宴先生陪着你,眠眠不怕。”
男人的大掌好像有魔力一般,汩汩暖意流进了简安眠的身体里,瞬间安抚了简安眠慌乱的内心,带给了他无限的安全感。
简安眠不自觉把自己的小手往男人的掌心拱了拱,让男人牵得更紧、更实,这才安心地应了一声。
……
宴执陌作为最有潜力的继承人,一出场就是全场焦点。
简安眠怕生,全程都垂着眼睛,牵着男人的手,紧紧贴在男人身边,一刻也不分离。
事实上,也不需要简安眠说些什么。
男人强大又成熟,替少年阻挡了一切来自外界的打量与试探,少年只需要安安静静地被男人牵着,当一个漂亮的背景板就好。
大多数识趣的,见男人不喜他们谈论自己的小夫人,便不会再多言。
但总有些不怕死的,觉得自己命硬,一定要在宴执陌的逆鳞上踩两脚,上赶着投胎。
“堂哥,好久不见。”一道陌生的男声从背后传了出来。
简安眠和宴执陌回头。
来人是主角攻的堂弟宴执宾,也就是宴家唯二最有潜力的继承人。
他戴着金丝眼镜,嘴角轻轻扬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气质冷漠矜贵,手里端着一只精致的红酒杯,迈着长腿,面带微笑地朝他们缓步走来,浑身散发着斯文败类的气息,简直就是高配版的项文俊。
而在小说里,主角攻的这个堂弟也确实是一个大变态。
这人在见到主角受的第一眼,就看上了他亲堂哥的老婆。
随后每次见面,都一定要当着主角攻的面言语调戏主角受,惹主角攻吃醋,回头主角攻又会在床上找主角受讨要回来。
在小说后期,和主角攻在商业上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甚至还做出了绑架囚-*-禁主角受这种变态的事情……
想到这里,简安眠立刻瑟缩地往男人身后躲了躲,不自觉地将男人的手握得更紧。
虽然主角攻也总是囚-*-禁主角受,还喜欢玩一些主人和小狗狗的游戏,一副要把主角受日死在床上的架势,但如果一定要在变态堂弟和主角攻之间选一个的话……
他还是愿意被宴先生日!qvq
至少……至少男人至今为止对待他,还是很温柔体贴的。
宴执陌只当小朋友是怕生,也没有多想,习惯性安抚地拍了拍小朋友的手。
而当他再抬起头,视线触及面前男人的那一刻,他的脸色登时冷了下来。
宴执宾优雅地转动指尖的酒杯,微微眯着一双狭长的眼尾,不急不缓地笑道:“堂哥,一眨眼你竟然都结婚了,真不可思议,世界上居然还有堂哥看得中的人。”
宴执陌不冷不热地说:“我年纪不小了,确实到了该成家的时候。”
宴执宾指尖拖着下巴,状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比堂哥小不了两岁,似乎也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宴执陌冷漠道:“哦。”
关我屁事。
宴执宾丝毫不介意自家堂哥冷漠的态度,他的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狭长眼尾瞥向极力将自己藏在男人身后的小少年,慢悠悠地转了一圈之后,视线落在了少年青葱般纤细的手指和雪白娇嫩的耳尖上。
简安眠像是被烫到一般,连忙将那只手蜷成了小拳头,塞进男人掌心,脸也直接贴上了男人结实的胳膊,恨不得把耳朵也藏起来。
宴先生救命!有变态!QAQ
宴执陌脸色登时一黑,一把将小少年的脑袋按进怀里,眼神冷厉地射向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嗓音冰冷地问道:“宴执宾,你的眼睛在看哪里?”
“堂哥,我没别的意思,你别紧张,”宴执宾低低地笑了一下,无视男人高大的身体,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男人怀里的小少年,抬起酒杯抿了一口鲜红的酒液,舌头从嘴唇上缓缓舔过,微微眯起眸子,似笑非笑道,“我只是想说,嫂嫂……长得可真美啊,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简直秀色可餐,难怪像堂哥这么清心寡欲的人,都经不住嫂嫂的诱惑。”
“宴执宾!”宴执陌忽然如同一头暴怒的野兽般冲了上去,一把拽住了宴执宾的衣领。
宴执宾手腕不稳,血红的酒水倾倒了他的胸前,好像将心脏划开了一道口子一般,整洁的服饰瞬间一片血红。
宴执宾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胸前的狼藉,抬起头,没什么情绪地望着男人,淡淡道:“堂哥,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这又是做什么?”
宴执陌额角青筋暴起,冰冷的眼神利刃般射进宴执宾眼里,下颌线绷得死紧,一字一字咬牙道:“如果你的舌头不想要了的话,我不介意亲手给你割了!”
方圆三十米内的空气忽然一片寂静。
简安眠都傻眼了。
不是……他明明连句话都没有说,这俩人怎么就忽然这样了?!
周围密密麻麻的眼睛全都看了过来。
两个本应该光鲜亮丽、优雅成熟的男人,此时却像电视剧里一般,为了一个小少年扭打在了一起。
多么狗血而玛丽苏的场景啊。
哦对,这本来就是一本玛丽苏小说。
就像主角攻时不时就会蹦出一些尬到飞起的玛丽苏台词一样,小说里的人物会做出一些尬到飞起的玛丽苏行为,其实也正常。
可是对已经穿书的他来说,这不是小说,而是三次元的真实世界啊!
一股痛彻心扉的羞耻和尴尬凶猛地席卷了简安眠的身心,空气都变得窒息了起来。
简安眠恍惚看到,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幽幽地浮了出来,飘到了两个男人的身旁,围着两个男人一边转圈圈,一边哭着喊——
求求你们快住手,不要再打了啦,靠打架就能解决问题吗?要打,就去练舞室打!
他甚至已经可以想象到明早的热搜标题是什么了——
惊!宴氏两位未来继承人竟当众为了一位大一男生在家宴上大打出手!
……这也太羞耻了吧!
漫长的两秒后。
宴执陌的二伯,也就是变态堂弟的亲爹,宴祖德,连忙走过来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高大男人扯开,笑眯眯地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矛盾说不开的?不要总是动手动脚的,伤了和气,难得咱们家这么多人好好在一起聚一聚,要是闹得场面不好看了,爸他要是看到了,该怎么想?是不是?”
“呵呵,二伯,”宴执陌垂着眼睛抻了抻衣领和袖口,不咸不淡地瞥了他这个伪善的笑面虎二伯一眼,冷笑一声,“都这种时候了,还把爷爷搬出来,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宴祖德呵呵笑了笑,一副望着小辈的慈爱眼神,装疯卖傻:“什么搬不搬出来的,我这不是怕爸看到了不高兴吗?好了好了,你们兄弟俩有什么矛盾,私下里自己解决,就不要闹在台面上了,让大家都来看笑话,你们俩自己说说,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不嫌丢人啊!”
宴执宾嗤笑了一声,显然这个小疯批对他爸说的话并不以为意,他随手拿过仆人端来的一块纸巾,嫌弃地揪着衣领擦了擦,结果越擦越脏,火气登时上来了,把那块纸巾直接丢进了仆人的怀里,差点儿扔到了对方脸上。
宴执陌一看到宴执宾这副不要脸的恶心嘴脸就来气。
他怕个屁的丢人,他倒是要看看,他今天就算把宴执宾按在地上锤了,这整个屋子里有谁敢站出来笑话他!
……当然他爷爷除外!
他妈的自己老婆都被当面调戏了,是男人就不能忍!
就在宴执陌想要撸起袖子,当真跟宴执宾干一架的时候,一道小小的力量忽然从衣角处传来。
宴执陌微微一顿,垂眸,看到他的小少年正用指尖轻轻勾着自己的衣角,扬起一张赤红的小脸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宴先生……”小少年“吓”得身体都在轻微发抖,微弱的嗓音带着哭腔,朝自己发出可怜兮兮的请求,“求您……带我走吧。”
他……他不想社死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