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似乎还真有。
据说这些年那寻芳楼妆娘的手艺也愈发精进了不少,每日去寻那些姑娘们的恩客也越来越多。
于是便将这消息告诉了小缪氏。
小缪氏听到寻芳阁那个地方,面露鄙夷。
她虽然也不是大门大户出来的,可至少身家什么的都是干干净净的。
她们向来是瞧不起那种青楼里的姑娘的。
那个肮脏的地方......
不过眼下确实也没法,她的肚子一直没动静,要是邢桐再不能得到老爷宠爱的话,那么她们这一房就彻底没希望了。
小缪氏又回想起方才宝斋楼里那妆娘的话......
“这位夫人,您要是想给您女儿化这种妆的话,可以每日都到我们店里来,我们这边上妆是免费的,您也不必花那大价钱想要招一个妆娘回去......”
那妆娘的出发点是好的,是在给小缪氏提建议。
但是她不了解当下的情况,这每日将邢桐领过来,化完妆再领回去,这哪来得及啊。
宝斋楼的营业时间是从辰时开始,那么辰时之前呢,难道在这以前她要一直不让邢老爷看邢桐吗?
再者,万一遇上个突发情况妆花了,到时候可怎么办?
宝斋楼这边是行不通了,小缪氏只能让丫鬟领着去了寻芳楼那边。
还未走近呢,远远的便能闻到那个方向传来的浓郁的脂粉气味。
一众花娘在门口揽客,大秀身姿。
“这位官人,进来瞧瞧呗。”
“那边那位带羽冠的公子,瞧瞧您头上都冒汗了,不如进来歇息会儿,喝杯茶,奴家再给您弹个小曲乐呵乐呵如何?”
......
小缪氏眼底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饰,但是现下也没法,只能拿起手帕捂着鼻子,然后往那边走去。
寻芳楼门口的小厮倒也没拦她,毕竟这一天天的,家中的正室来寻芳楼找自己丈夫的也不少,不过这带着孩子一起来的,倒是头一回见啊。
小缪氏继续跟着丫鬟往里走去。
周遭的嬉闹声,浓重的脂粉气味,让邢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她本就因为这个妆容不高兴了,也不知道姨娘为何还要带她到这边来。
这青楼不都是男子来的地方吗?
丫鬟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在陪笑着的老鸨子。
老鸨子提了提衣衫,摇着锦扇,斜眼看着几人,说道。
“这位夫人,可是来寻自家夫君的?”
瞧这妇人嫌弃的样子,像是来寻仇的一样。
不等小缪氏回答,那老鸨子又自己接着道。
“不知这位夫人可知道你家夫君点了哪位姑娘,又在哪个屋里,要是乱闯扰了其他恩客兴致的话,可别怪老鸨子我没提醒过你,到时候要赔的钱可不少呢。”
老鸨子边说边围着小缪氏走,这种女人,她见的多了。
男人嘛,寻花问柳的,多正常啊,何必呢。
小缪氏闻着老鸨子身上那浓重的脂粉味,皱了皱眉头,压下喉间翻涌着的欲望,低声道。
“我想是老鸨子误会了,今日我到此处来,并不是为了寻我家老爷,而是来找老鸨子您的。”
“哦?”老鸨子的神情微动,不过随后又是一副似乎已经是洞察了人心的样子。
她懂的,那些大户人家家中出来的女人,往往都是古板木讷,因为想着那些个礼数,所以在床上伺候的时候总是放不开来。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个贵人极爱来寻芳楼的一个原因。
因为这寻芳楼里的姑娘,那身段啊样貌啊都不差,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床第之事放得开啊,才不会跟个木头一样。
这全靠她老鸨子的一手调教本事。
甭管是黄毛丫头还是古板木讷的女人,经她手里这么一过,保管能给她调教的好好的。
因此这些年也有不少妇人来私下找她询问这些法子。
不过嘛,来的几乎都是些妾室。
也难怪,毕竟正室只要有那个名头在,妾室再怎么也舞不到正室的头上去,毕竟本朝对于男子宠妾灭妻的惩治措施还是很严厉的。
等到当家老爷入土之后,处理一个妾室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这么一想,老鸨子对小缪氏的态度也就冷淡了些。
不就是个妾室吗?用得着摆出这般嫌弃的样子吗?说不定,她在府中过的日子还没她楼里的那些花娘过的滋润呢。
身边的丫鬟受到小缪氏的示意之后,便说出了她们的来意。
老鸨子一听,有些震惊,手里摇着的锦扇也停顿了半刻。
然后说道:“你们是想要撬走我们寻芳楼的妆娘?这哪行啊,我培养一个妆娘要多少时间你知不知道?我们寻芳楼里这么多的姑娘,妆娘本来就不太够,你们这还想带走一个,不行不行,这肯定是不行的。”
小缪氏对于老鸨子的拒绝倒也没多意外,直接便让丫鬟将手里的荷包塞到她的手上。
那老鸨子掂了掂重量,眼神瞬间就变掉了,不过还是没轻易的答应下来。
“这位夫人,看在您这般诚意的份上呢,我也就勉强考虑考虑,不过这银钱呢......”
最后小缪氏以五十两的价格买了个妆娘下来。
在京城这边,一个壮年奴仆也才值六七两银子左右。
方才她在那宝斋楼给那妆娘开那么高的月例,也不过是在唬她。
俗称,画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