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秘密 你们不一样

池侑轻抿唇角,唇边带起了一丝笑,蹲在他面前问:“我还给谁嫖了?”

余乘扉眸子黑沉的盯了他几秒:“好好记着你是谁的人。”

池侑双手交叠,搭在他腿上,凑到他眼前问:“我是谁的人?”

余乘扉指腹抵在他轮廓清晰的下颚线上:“是谁的人都记不清了,看来是得给你加深一下印象。”

红润的薄唇微张,吐露的气息温热,抬起的下巴,喉结凸出的弧度上下轻滚,他唇间轻呵出一声笑:“嗯,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余乘扉面上稍顿,伸手从兜里摸了摸,皮带紧扣的腰间,胯部薄薄的布料紧贴大腿,钱包鼓起了弧度,他把钱包拿出来,从里面抽出一张黑卡,夹在指尖递给池侑。

“我不白嫖。”

那张卡几乎要碰到池侑的脸,池侑怔了有两秒,闷笑出声。

都打算嫖了,还嫖得这么正直呢。

他上挑的眼尾多了丝玩味儿。

“不要?”余乘扉沉声道,“嫌少?”

池侑缓缓抬起手,指尖夹住了卡,余乘扉这才满意了,把钱包合拢,下一刻,低调昂贵的钱包滚落到了地上,沙发一颤,柔软的沙发贴合着男人的身体曲线,从宽阔的背脊到挺翘的臀部,严丝合缝地承托着他的腰。

他还没回过神,池侑扣住了他的手腕,亲吻了下他的手背:“我会让你满意的。”

吃饱喝足,是该来点饭后运动消化一下。

一头白毛犬凑了过来,哼哧哼哧的吐息喷洒在余乘扉脸上,余乘扉眸子睁大了些:“操!”

大白被训得很好,不会乱叫,还以为他们在玩什么游戏,摇着尾巴在旁边晃悠着,两条腿搭在了沙发上,凑到余乘扉脸上去闻他的味道。

他挣扎了起来:“池侑!”

“嗯?”

“把这货弄走!”

“这是请求吗?”

“……帮我。”余乘扉抬手勾住了池侑的脖子,埋在了他颈间。

池侑轻哂,屈指弹了下大白的脑袋。

瞎闻什么呢,小混蛋。

大白被一个球忽悠进了房间。

余乘扉花钱的是老板,池侑要做,那就是要做得最好,但余乘扉觉得自己花了钱,池侑就该听他的,池侑听了,没全听,偏偏喝了酒的人意志力薄弱,也没个计划,被勾两下就失去了方向。

“沙发是新买的,大白很调皮,总是喜欢折腾沙发。”池侑说,“上一个沙发全是他弄出来的印子。”

他顺着他的手臂,五指插入他的指缝:“不要学大白啊。”

“够了……”

“不能让你的钱白花。”

余乘扉那点醉醺醺的酒意都被他给折腾没了。

池侑跟冬日里的一潭温水似的,人泡在里面,泡着泡着就失去了警惕,只图眼前舒服了。

他轻而易举的摸清了别人喜好,让人根本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思,有点苗头也给灭了。

余乘扉跟丢了魂似的躺在沙发上,腰间盖着一块薄被,腹肌上红一块白一块。

池侑把地上纸巾扔进垃圾桶:“你这什么表情啊,是感觉冲动消费了吗?”

余乘扉没动。

池侑:“卡要收回去吗?”

“给你你就拿着。”余乘扉啧了声,“就算我花了钱,你也不用……这么卖力吧?”

池侑垂眸道:“毕竟,不把你伺候好,下次不来了怎么办。”

他又说:“递卡的动作很熟练啊。”

余乘扉:“……”

余乘扉换了个话题,问他跟陆思邈认识多久了,他怎么对他什么事儿都知道。

他说这话时有些不爽。

池侑说他们大学那会儿认识的,学校话剧社,陆思邈人来熟,两人一来二去就熟了。

“他不喜欢男人,我也不喜欢他。”他说,“我喜欢你。”

余乘扉那不爽还没蔓延开,听到这话,脸上一热。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把喜欢挂嘴边。

“我也没说什么。”他说,“我就随便问问。”

“嗯。”池侑说,“我不是随便说说的。”

余乘扉:“……”

余乘扉这下燥得更厉害了。

池侑说喜欢他,但其实余乘扉并不确定他会喜欢多久,新鲜感、刺激感总是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索然无味。

而池侑是个喜欢追求刺激的人。

不过余乘扉也不是瞻前顾后的人,这些想法也只是偶尔浮现,转瞬即逝。

他只觉得和池侑在一起很舒服,很轻松自在,见不着想,见着了更想。

余乘扉叫了他一声。

“嗯?”

“那什么……你手机给我看看。”

“查岗啊?”

“有秘密不能看?”

“嗯,有。”池侑没否认。

在余乘扉提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第一下就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了。

那个时候,果然还是听到了。

余乘扉眸子微眯,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池侑把手机递给了他。

余乘扉坐起来:“不是不能看?”

“能看,因为我手机里的秘密……”他俯身开了锁,在他耳边说,“是你。”

朋友圈的仅他可见池侑没删。

没被发现,池侑不会主动告诉他,被发现了,他也不会藏着掖着,你情我愿的事儿,怎么能算他耍心眼儿。

余乘扉也没翻他别的东西,只看了他朋友圈,看完把自己脸给慢腾腾的倒腾红了,“你从那会儿就盯上我了?”

“那你呢。”池侑撑着沙发,和他肩膀抵着肩膀,嗓音带着点微微的沙哑,调子上扬的问他,“上节目,是因为节目组邀请你,还是因为——我。”

这话余乘扉答不上来。

事后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子暧昧,残留在皮肤上的痕迹似从皮肤深处透出来的颜色。红润的面颊,艳色的唇,挥发在空气里的余味,一切都彰显着这里刚发生过什么。

两人翻起这笔旧账,谁也翻不明白,但这回头草是谁都往回啃了。

余乘扉没提要走,池侑也没问,两人轮番洗了澡,池侑把地方收拾了,他在客厅里晃,余乘扉坐那儿看着他,池侑觉着他有话要跟他说。

余乘扉问他要了他的工作行程,问他过年怎么安排。

“回趟家,没什么事儿。”池侑没问余乘扉有什么打算,只说他那阵很闲,“随时都可以来约我。”

余乘扉哼笑了声。

这晚余乘扉在这儿住下了,睡的池侑那张床,两人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睡的一张被窝,第二天,天还没亮,池侑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他皱了皱眉,手机铃声停了。

余乘扉接了电话,一只手还搭在他身上,闭着眼不耐烦的“喂”了声,那边说了两句话,池侑感觉他身体霎时间绷了起来。

他说了声“知道了”,掀开被子起了身。

池侑也醒得差不多了,坐了起来:“去哪儿?”

“池侑。”余乘扉坐在床边,握紧手机,“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余乘扉他爸身体情况不太好,上回住院一直在医院养着,这回身体急转直下,想见他一面,有话要跟他说。

外面天才亮,街边卖早餐的铺子不知几点开的门,医院回廊,池侑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对面站着的余承彦穿着黑色大衣,时不时地推一下眼镜,看向病房内。

没过多久,余乘扉从里面出来了,脸色很差,病房里的喊声也从里面穿了出来。

“乘扉,回来!”

他一声声叫着余乘扉的名字,池侑看到他垂落在腿边的手指在发颤,他站起身,也没顾着旁人,握住了他的手,指尖冰凉。

“……走。”余乘扉声音低得几近听不见,如果不是池侑离他很近的话。

他说,带我走。

池侑松开了他的手,余乘扉手指蜷缩了一下,下一刻,那双手替他戴上鸭舌帽,覆盖在了他耳边的声音,半揽着他朝外走去。

停车场,池侑拎着两瓶水上了车,副驾驶上,余乘扉鸭舌帽遮了大半张脸,人隐在阴影中,好像不太舒服。

在他们走后,那病房里进出的医护人员多了,没人有空隙注意他们的离开。

池侑把水放在他一边,也没启动车子:“还冷吗?”

车内开了暖气,暖得都有点热了。

过了好半晌,副驾驶没声儿的人道:“走吧。”

池侑把车开到了他家,余乘扉跟着他上了楼,进门弯腰换鞋,似乎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只有些心不在焉的,但没过多久,池侑进了卫生间,外面就传来余乘扉叫他的声音。

“我在这儿。”池侑拉开了卫生间的门,“怎么了?”

“我以为你出去了。”

“出去我会跟你说的。”

“别走。”他说,“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池侑顿了顿,说“好”。

从早上出去到回来,两人都还没吃点儿东西,池侑看余乘扉也不太有食欲的样子,问他要吃什么,他说想再睡会儿。

外面天已经全亮了,池侑经常日夜颠倒,家里窗帘遮光效果很不错,他换上衣服上了床,旁边的人挨了过来。

“好冷。”余乘扉低声说。

池侑侧过身,从他身后抱住他,摸到了他的手,是挺凉的,他们出门急,房间空调没关,按理说不该这么冷。

他把被子压了压,两人身形紧贴,“还冷吗?”

“冷。”

池侑再把他抱紧了些。

另一个人的存在感很强,余乘扉呼吸顺畅了点儿。

“我睡不着。”他说。

池侑:“我给你唱首摇篮曲儿?”

余乘扉哼笑了一声:“你还会唱摇篮曲儿?”

“多个才艺多条路。”

“你这才艺是打算以后哄小孩儿?”

“这不是哄着呢。”

“……”

池侑摩挲着他的手背:“要跟我聊聊吗?”

静了半晌,余乘扉缓缓吐出一口气:“我其实以前有一个哥哥,亲哥哥,不过我已经记不清长什么样儿了。”

和池侑知道的那些没差多少,他的母亲带着他和他的哥哥跳海,因为他父亲令人窒息的控制欲,而他活了下来。

“我一直很恨他,他大概也不想看到我吧,一看到我,就会想起妻子哪怕死也想逃离他。”

他在病房里跟他说,说他希望他来继承家产,他不觉得自己曾经有错,如果不是他,余乘扉早就死在了那片海,他认为余乘扉应该顺从他,而不是处处忤逆。

“我不想变成他那样。”他说。

上一次,在察觉到自己失控的时候,他开始克制自己对池侑的冲动。

“你说我是不是越来越……”像他了。

他的话没说完,池侑打断了他。

“你不会,你不是他。”池侑说,“你们不一样。”

空落落的情绪似被人托了底,池侑每次接住他,都是稳稳当当的,在那片海上,在那片雪地里。

余乘扉的手慢慢暖了,说话声音也低了下去,睡着了,池侑没睡,也睡不着,躺得身板儿都快硬了,他起身去抽了根烟。

余乘扉睡了快一天都没醒,池侑一摸他,才发现他呼吸发烫,发烧了,不常生病的人病起来来势汹汹,池侑叫醒他,他人还是迷迷糊糊的,吃了点东西吃了药又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池侑中途替他接了个电话,医院那边打来的,他爸没抢救过来,没了。

余乘扉听到这个消息,只“嗯”了声。

天色阴沉的周四,墓地,来往送葬的人都穿着一身黑,天下起了小雨,余乘扉烧才退,精神气也恹恹的,池侑穿着和他一样的黑西装,撑伞站在他旁边。

他们从这里离开时,角落里有光一闪而过。

池侑偏头看了过去,知道大概是狗仔,懒得管,没理会。

两人身形修长,同样的黑西装穿起来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一人撑着伞,似矜贵得体的贵公子,另一人犹如桀骜不驯的大少爷,那张照片传到网上,不明所以的网友还以为是什么新剧开拍。

黑色小车开进了余乘扉家楼下的停车位,池侑坐在驾驶座上,余乘扉坐在副驾驶,谁也没下车,雨水砸在车窗上,刮雨器机械的来回蹭着,雨声伴随着“嘎吱”的声响,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响。

“走吧,送你上去。”池侑说。

他拿着伞下了车,到另一边撑着伞打开了车门。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儿。

他熟门熟路的进门,到了楼层,他收了黑伞。

“你家狗呢?”

“让助理先带走了。”余乘扉说,“留它一条狗在这儿,家都能被它拆了。”

池侑笑了声。

房门“咔哒”一声合上,两道脚步声交叠。

“哎……扉哥,扉哥——”

池侑背贴在了门上,余乘扉压在他身前,他抬手揽着他的背,两颗心脏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胸膛。

窗外电闪雷鸣,雨声淅淅沥沥。

余乘扉抬起头,额发微湿,他说:“我想做。”

呼吸缠绵的绕在了一起,池侑搭在他后背上的手一揽,衣服上出了皱褶。

沾水的黑伞倒在地上,伞上雨水四溅,湿了地板。

打从那天发烧后,余乘扉一直都太平静了。

像是憋着股劲儿,不管好的还是坏的情绪,人总该是要发泄的,就像喝酒抽烟、运动,歇斯底里的呐喊……或者性.爱。

“池侑……池侑……”余乘扉抱着池侑,用力的力道仿佛要将他融入骨髓,性感低哑的嗓音叫着他的名字,唇亲着他的耳垂,又张嘴咬了下去。

池侑闷哼了声,喉头发痒,他咬得多用力,他就有多发狠。

他们竭力的侵略着对方的领地。沸腾的血液,鼓动的青筋,一层薄汗覆上了额头,暖意驱散了寒冷。

好暖和。

余乘扉额头轻轻靠在了池侑肩膀上,呼吸都打着颤,从他身上汲取着温度。

“你身上好热。”他道。

池侑顿了顿,唇边荡开一个弧度,眼尾小小的扇形皱褶覆着一丝纵情的红:“你才是,热得跟一块从炉子里出来的铁一样儿,真烫。”

操。

余乘扉面上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