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便是就这般被守株待兔的京兆府衙门的人在荣国府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给抓走了。
一边走着,王熙凤的心头也是在思考,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辈子王熙凤都是过着锦衣玉食,出行都有丫鬟伺候,金银吃穿用度从未缺少过半分的富贵权贵大夫人的好日子。
但是,说来这人心里头的贪婪和索取,却是永无止境的。
人的欲望就好似那高山之上滚落下来的落石,一旦向下滑落,欲壑难填,堕落和腐败的速度也就只能够是越来越快。
到底还是贪婪惹了祸端,犯了罪过。
悔不当初啊!
此刻的王熙凤或许是真的有些后悔了。
只是很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后悔药可以售卖,要知道覆水难收啊!
得知王熙凤被京兆府衙门的人抓走了,顿时间,整个荣国府内的众人再次忙碌了起来。
一方面,贾赦和贾琏在积极奔走,派人入宫去找贾元春,希望贾元春能够在皇帝跟前替王熙凤说说好话,放过王熙凤一马,饶过王熙凤这一回。
二方面,贾政也在联系东宫旧势力,以及老太妃等人,希望这些人能够从中说情。
三方面,则是四大家族亲近相好的王家王子腾和王爷们比如说北静王等人,希望能够获得一个支持。
荣国府身为顶尖权贵,关系和势力绝非等闲,一旦行动起来,京兆府所要面对的压力自然也是铺天盖地的厉害。
...........
京兆府内。
“启禀大人,犯人王熙凤已经单独收押在单监里面,而且同其他犯人隔开,其他的事情也都已经安排好了。”
张捕头来到了宋慈的跟前,禀告之前宋慈吩咐下来的事情,又说道:“不过,宋大人,这王熙凤乃是皇亲国戚,今天吏部的钱大人,户部的林大人,工部的张大人,可都过来问了此事,询问大人如何来处理此案!”
“这四大家族当真是手眼通天啊!”
就连宋慈也没有想到如今荣国府的面子竟然如此大,神京朝廷里面数得上号的人物,全部都出动了,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非得要像齐天大圣孙悟空那般大闹天宫不可。
吏部、户部、工部的几位朝廷重臣,仅仅只是在宋慈从荣国府拿人几个时辰之后就派人过来询问,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如今的宋慈就好似那无法无天的孙猴子,捅了权贵们的马蜂窝,今日之事,当真是难以善了啊!
“吩咐下去,谁来替王熙凤求情,我都不见!”
说罢,宋慈又吩咐道:“今夜我们就连夜审案,将铁证弄到手中,命那王熙凤签字画押之后,到时候人证物证齐全,我看谁还敢来翻这个案子!”
“诺。”
张捕头也知道宋慈的为人,连忙下去安排去了。
“多事之秋,乱麻一团,唯有行雷霆手段,霹雳心肠,快刀斩乱麻才行!”
宋慈的眼神里面透露出一抹凶狠之色来。
此事乃是死局,鱼死网破的死局。
无论如何他来处理也都是那必输无疑的局面,而且宋慈还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只能够一条白路走到尽头去,方才能够见到希望和曙光。
王熙凤自从被京兆府衙门的人打入京兆府监牢之后,整个人亦是逐渐变得失魂落魄起来,完全没有了一丁点儿神仙妃子的姿态和模样,憔悴可怜,披头散发,凌乱的黑色长发随意盘绕在额头前,显露出一种凄凉悲惨的意味来。
任王熙凤想破头颅也不会想到,自己怎么也会有这锒铛入狱的一天。
当王熙凤想到自己以前是何等的无法无天,现在是何等的落魄寒酸,沦为阶下囚的,竟也是会心生感慨起来,道:“我究竟是如何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来的呢?何苦来着呢!”
不过,王熙凤此刻心头仍旧存着不小的希望,那荣国府和王家不会对她的事情不闻不问的,迟早会救她出去的。
毕竟,此时的荣国府可还没有倒塌,贾元春仍旧还是皇宫里面的贵妃娘娘,王家的王子腾也还是九省统制,位高权重。
只要王熙凤身后的靠山还没有坍塌,那么她就仍旧可以活出二世来,安安稳稳的走出这个监牢。
而不是像那些普通人一样,进来了,也就出不去了,只能够坐在监牢里面等死,接受人世间定下来的王法的制裁,没有二世可言。
就在王熙凤沉思的时候,就瞧见看管监牢的衙役走了进来,敲了敲木栅栏,说道:“起来了,宋大人要传唤你。”
说罢,这衙役就掏出钥匙来打开了牢房的大门,放王熙凤走了出来。
此刻的王熙凤身上并无枷锁,而且这脚上也没有脚链,只是脸色憔悴,神情狼狈,其他方面倒也是完好无缺的大活人。
待王熙凤跟随着衙役来到了公堂之上,就见到了贾代儒和宋慈等人。
此刻,她全都明白了。
就见到王熙凤眼神凶恶地盯着贾代儒,恶狠狠地对着贾代儒厉声说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王熙凤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栽到贾代儒这个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老头子手中。
王熙凤觉着自己这一世的聪明,倒也算得上是一位心狠手辣的枭雄人物了。
却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栽在贾代儒这个小人物的手中,当真是心觉着讽刺和荒唐、可笑。
“王熙凤,这贾代儒告你私放印子钱,可有此事?”
坐在公堂正大光明匾额之下宋慈伸出手来,拿起惊堂木就是那么一拍,顿时两行衙役再次“威武”呼喊起来,又听见那宋慈说道:“你认不认罪?”
王熙凤掷地有声地说道:“我不认罪。”
王熙凤毕竟是王熙凤,就算是来到了这京兆府的衙门,心头只要有底气,那靠山没有完蛋,那么她就仍旧可以风光无限,嚣张跋扈。
那怕是王熙凤面对众人眼中的冷面阎罗王宋慈时也是一样,不低头,不认怂,就是要硬刚,道一声:“他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头子,头昏脑胀,难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情来,没有人证物证,如何让我伏法认罪?诬告,这纯粹就是诬告,我反要告他诽谤,诽谤啊,他在诽谤我啊。”
“.........”
宋慈等人顿时无语,却还是从未瞧见过这般泼辣有性格的妇道人家,也还是头一次见到,心头甚是惊讶。
同时,宋慈似乎也大概明白了,为何这个常人眼中的妇道人家能有那般狠辣的手段和歹毒心肠,敢去犯下那等无法无天的事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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