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叶没应。
男子似乎在回忆，他说着：“幸亏你是在老狐狸手底下长大的，要是在我手里面儿，你估计早就残废了。”
他的眼皮子底下可容不下这么叛逆的人。
顾叶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叛逆劲儿，如果说她一句不是，她下一秒就敢揍回来，无论对面的人是谁。
这种人，最是不服管教。
她太有想法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管得住她。
顾叶冰冷的勾了勾唇角，一双眸子中的情绪冷漠又森冷。
“放心，你没有教我的资格。”顾叶说道：“如果我以前就认识了你，估计你现在的尸体都腐烂的差不多了。”换言之，他早就死了。
哪怕她当年再想变得强大起来，她也绝对不会认他为师父。
如果她以前就认识了他，她不会给他活着的机会，迟早能找到杀了他的法子。
他让她记恨了这么多年，即便是现在，她也恨不得立马手刃了他。如果不是因为老狐狸的缘故，她必定不可能对他这么客气。
男子的眸子中的兴味少了几分，他说着：“小顾叶，你说话还真是不饶人啊。”
他说一句话，她就能怼十句回来。
他“啧”了一声，说道：“怪不得当年老狐狸看到你的第一瞬间就认准了你，让我们的人把你带走了，你确实是可造之材，如果好好利用便可以变成一把利刃。”
“当然，这把利刃是指向敌人还是指向我们就不一定了。”
他很清楚，顾叶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人。
男子想到了什么一样，他说道：“小顾叶，你不会还不知道当年你是怎么被选中的吧？”
“当年我和老狐狸一起去了京城，我们的手下去抓人，我们在后面儿指挥。”他说着：“我们本来都打算离开了，谁知道车子开过那条街的时候，老狐狸忽然看到了你。”
“当年你长得还挺矮的，小小的一个，站着还没有我们车窗高，不知道为什么老狐狸第一眼就看上了你。”
“他让我们的手下跟过去堵了你，打算看看你的反应，你的反应着实让我们很满意。”
“冷静，睿智，机敏。”他说道：“尤其那一双眸子，与现在如出一辙，你的眸子太凉薄了，生性似乎就是冷的。”
“我们活了那么多年，算是阅人无数，我们还从来没有在一个小孩儿的眼中看到过那种情绪。”
男子说着：“老狐狸当时就打算把你带回夜盟了，不过我拦了下来，若是想要加入夜盟，起码也要考验一下你的能力，我们便让手下把你和那群小孩子关在了一起，让刀疤脸他们针对着折磨你。”
“我曾以为你会崩溃，受了那么多刑，你理应倒下的。可是，你没有倒下，你反倒也越来越坚强了，甚至眉眼之间的情绪都更加坚定了。”
“你的表现着实让我们很满意，我都想把你带回来了，老狐狸也想带走你，我们两个甚至还打了赌。”
“于是，有了最后的那场大爆炸。”他说道：“如果你能从那场爆炸中活下来，你就算通过了考核，我便准许你加入夜盟。”
男子看着顾叶，笑着说道：“你不但活了下来，我们还没派人把你抓回来，你就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到了夜盟。”
“小姑娘，你那会儿才六岁，你是怎么有胆子加入世界第一大杀手组织的？嗯？”
他们原本还好奇顾叶把赵语送走之后，她会去哪里。没想到顾叶身无分文，她都能想到法子去夜盟。
夜盟一向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她哪儿有胆子敢直接加入夜盟的？他至今还是对这件事情很好奇。
半晌，顾叶开了口，她的声线清冷：“他们当年那么残忍的折磨我们，只是为了考验我一个人，是么？”
男子笑了笑：“是。”
“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我们只想问那些小孩儿们的家长要点儿钱，毕竟我们两个偌大的组织要发展，需要不少资金投入。”
“当年我们选中的小孩儿，全部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
除了顾叶一个人，其他的小孩儿的家族都是非富即贵的。他们没打算杀人，只打算单纯的求财而已。
只不过顾叶的表现太过出乎他们的意料了，他们便改了主意，把这场绑架案变成了对顾叶的一种考验，他们想要看到顾叶在被压垮的状态下，她拥有多么大的爆发力。
当年对待那群小孩儿，确实有些残忍了。
不过为了考验顾叶，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们的命不过是蝼蚁而已，杀了他们一群人，保下顾叶一个人，毫无疑问，这是一桩值当的买卖。
男子说道：“听说你这些年一直都在记恨着我们，打算找到我们之后把我们挫骨扬灰。”
他笑了笑，说道：“现在你知道了，他们所有人的死亡都是因为你，你才是这一切的根源，小顾叶，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挫骨扬灰啊？”
他不忘补充提醒道：“小顾叶，如果没有你，他们一群小孩儿现在肯定活的很好。”
男子喝了一口红酒，说道：“怎么样？小姑娘，你是不是开始痛恨自己了？恨不得杀了自己？”
顾叶掀了掀眼皮，她看向男子：“你脑子有坑儿么？”
她骂的太过光明正大了，男子眯了眯眼睛，眼中划过了一抹寒意：“顾叶，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顾叶不紧不慢的说着：“我才说了一句话你就被激怒了，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啊。”
她说道：“等你下次打算用受害者有罪论骗人的时候，记得别把自己的目的表现的这么明显。”
他用所谓的受害者有罪论，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在了她的身上。她又不傻，她自然知道当年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
如果不是他们抓了她，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也不必选择这条一条路走到黑的路。
顾叶的人生过得随性，她既已做了的选择就不会再后悔。但这不意味着，她不知道所有错误的根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