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印有家纹的和服,男孩像是从绘卷中走出的大妖,凝实到近乎漆黑的咒力从他的身上涌现,精致俊秀的面庞上满满都是不耐烦的情绪,让他看起来不像是神之子,反倒像是极恶的鬼之王。
面对展露出自己“暴怒”情绪的五条悟,禅院真司却对五条悟不会伤害到自己这件事有着十足的笃定。
就如同青年预测的那样,见自己刻意营造出来的压迫感完全影响不到禅院真司,保持冷酷姿态的五条悟垮下了他那张池面小猫脸,暴怒的情绪瞬间化为虚无不说,湛蓝的眸子中甚至还带上了些许的好奇和探究:
“你这家伙就这么相信我不会杀掉你吗?要知道你的悬赏金可不低,把你卖了换点零花钱也不错哦。”
或许是因为逐渐走出家族的保护圈,取回更多属于自己的话语权的缘故,这一次见面时的五条悟比禅院真司上一次见他的时候性格更加的活泼,像是久居于云端的神之子终于染上了红尘色彩,但禅院真司并不会被五条悟这幅表现所迷惑,因为啊——
“悟君杀人的时候可是很平静的。”
男孩杀人时候的态度依旧会是那副以万物为刍狗的淡然模样,拥有着六眼这样的特殊才能,结合自己的努力和汗水,五条悟得以在十岁稚龄成为一眼吓退两位一级咒术师,顷刻间灭杀数十诅咒师的强者,却也使得他无法轻易地看清楚普通人眼中的世界。
如果说禅院真司不会轻易地生气,是因为再坏的结局只要让他感觉有趣,那么结局的成功与否便不再重要,那么五条悟的平静则完全是因为六眼主人“不在乎”。
或许在之后的时光中,五条悟能够遇到让自己“在乎”的人或者事,但现在的他绝对没有这个条件。
因而看到五条悟展现出“生气”的这一份情绪之后,禅院真司便已经能肯定,五条悟绝对不会杀了自己。
“而且和悟君见面,我怎么可能完全不做准备呢?虽然现在或许还打不过你,但逃跑的话应该是不成问题。”
坦然地说出另一个理由,禅院真司好心提醒道:“双倍果糖的芋泥奶茶,冷了的话甜味会微微发苦吧,悟你不喝的话我带回去热热。”
【?居然真的没有打起来吗?还有悟子哥,刚刚那么生气的模样居然是演出来的?】
【所以咒术师人均演技帝实锤了是吧(疑惑猫猫头)】
【等等,这个事情的发展我怎么开始看不懂了?有大佬解释一下吗?】
【虽然不是大佬,但是现在的情况也不是不能理解呢,之前倒是我们想岔了,还有人记得特别篇里面真司对前来追杀他的五条耀所说的话吗?‘下次请叫更强的人过来’,我当时就在想真司是不是在对悟子哥下战书了,毕竟整个咒术界比五条家二长老强的人寥寥无几(笑)】
【不愧是和脑花酱相爱(?)相杀的狠人啊,别的诅咒师可是唯恐遇到五条悟被当做垃圾清理掉呢,你小子倒好,主动凑上去不说,怕不是还准备诱拐五条家板上钉钉的家主继承人叛逃吧(肥肥企鹅瘫.jpg)】
诱拐五条悟叛逃?才不要,单个的五条悟确实是世界独一无二的钻石,但他为什么一定要为了得到钻石而放弃五条家呢?
五条悟确实没有和禅院真司战斗的想法,一来他对禅院真司这个个体并不讨厌,二来他并不喜欢被咒术界总监会的那些老家伙们颐指气使的指挥,之所以会选择来东京见禅院真司,也只是想问他几个问题罢了。
挥手让送他前来的族人在公园外等候,五条悟大大咧咧地接过禅院真司递过来的奶茶,浅吸了一口,双倍糖浓度完美戳中他的糖分满意点,使得男孩心情好了些许,问出问题的语气也略微缓和:
“为什么要叛变呢?亏我还以为你会留在禅院家带给我更多的惊喜,结果你这家伙居然烧了禅院家跑了,真是任性又愚蠢。”
“‘叛变’?”却不想面对他的质疑,禅院真司眨眨眼,突然笑道:
“悟觉得是谁下达了禅院真司‘叛变’的定义呢?我可是深深地爱着禅院家啊,否认这份爱的话即便是悟你也会被讨厌的。”
“火烧了禅院家防御结界,导致整个禅院家忙碌了三个多月的家伙也配说‘爱’吗?”对于禅院真司恬不知耻的话,五条悟回以一声嗤笑,眼神轻蔑且清醒:
“那我换一个问法,你这家伙是在逃避?因为觉得自己做不到改变禅院家?如果真的只是因为这样,那还真是个无趣且叫人失望的理由。”
嘲讽的话语配上五条悟那张傲慢无礼的面容,确实是能够轻易地达成激怒他人的效果,只可惜这效果对禅院真司并不管用,青年甚至因为五条悟逐渐走向他所预设的方向而压制这兴奋,慢条斯理地吞下一口芋泥,极限挑战男孩的耐心后,笑道:
“你说得对,那种理由实在是太无趣了,但我选择离开总监会和御三家体系下的咒术界确实与它有关,这样吧,悟和我做个约定如何?”
“约定?”五条悟雪白细长的眉毛微动:“束缚?”
“不不不,仅仅就是约定而已。”摇摇头,禅院真司指着自己,柔和的五官完全呈现出放松的状态,纯粹的善意透过眸子传递到年轻六眼的感知之中:
“这是只告诉悟君一个人的秘密,所以一定要保密。”
丝毫不给五条悟拒绝的机会,禅院真司侧目看向盘星教分部的方向,眸中除了善意和温和,多出了些许的疯狂和兴奋:
“相比于悟,我的术式和实力都算不上强大,唯一的优势便只有年长你九岁的年龄罢了,在这九年间,我会用我的方式将咒术界变成我想要的样子,同时我也给予你反叛我的权利,因此我做出赌注,我希望中的样子一定会是你眼中同样希望看到的绝景!”
“哈?真是傲慢啊,禅院真司。”男人的话成功叫男孩黑沉下了脸色,但他的关注重点却不在禅院真司所说的“将咒术界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这句话上,而是在于——
“可笑,我的反叛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同意?”
白发猫猫表示又被冒犯到,至于前者他反倒是觉得稀松平常,强者总是享有各种特权,想要顺从自己的意志去改变周身的环境,对五条悟而言不过是本能罢了。
但就像是禅院真司所说的那样,即便是天赋异禀,年纪和阅历依旧制约着五条悟其人,时间是他也逾越不过的门槛,在成年之前任由禅院真司搅浑咒术界的这池水,不也是不错的乐子吗?
预想到禅院真司的所作所为将给死水一般的“总监会-御三家”体系带来何种动荡,五条悟心满意足地咽下最后一口奶茶,高高抬起下巴,半是提醒半是警告:
“我答应了,不过在这九年间,禅院真司你不要给我杀死你的借口,我还期待着你臣服于我的模样。”
“那是自然。”
主动为矜贵的小少爷再次递上准备好的小蛋糕,达成自己目的,进一步坐实了六眼“合伙人”身份,在此时的禅院真司眼中简直没有比好说话的五条悟更可爱的生物了,如果不是贸然伸手会被爪子锐利的白毛猫猫狠狠地来上几爪,禅院真司还真想像揉夏油杰的丸子头一样揉揉和一看就柔顺万分的白发。
问题不大,总有机会的,羂索布置在盘星教内部的暗线周围皆已被他安插进自己的人手,狱门疆的搜集工作如火如荼地展开,想必再过不久他就能拿到这份羂索准备许久的“对六特攻武器”了吧。
一想到猫箱即将入手,禅院真司看到五条悟的目光就越发的柔和,面对鲜少到东京来溜达的男孩的各种要求一一满足,只求搞清楚男孩的喜好后,寻个机会往狱门疆里面多塞一点。
嗯,他可是正派人士,可不能做出精神上虐待儿童的做法。
只可惜禅院真司的六眼幼崽观察计划开启不到两个小时,被东京复杂的咒力环境吵到眼睛的五条悟便冷着脸坐上了回家的车。
总的来说,这是一次禅院真司相当满意的会面,久违云吸了幼崽五条悟的弹幕观众更是满意的不能更满意。
【呜呜呜呜,无论是哪一个年纪的五条老师都是世界的瑰宝!】
【就是就是,不就是性格鸡掰了一点吗?我要是有那样一张脸我走大街上都是不穿裤子的(嚣张)】
【前面你的裤子在评论区打人了!而且!我们悟子哥也不是只有脸能看!岂可修,你简直像个假粉,不要给路人奇怪的印象啊!我们悟子哥明明很有责任心的好吧,原著中为数不多的几次生气都是为了别人。】
【那个……我说你们是不是太乐观了?五条悟可是和禅院真司达成了类似于同盟的东西哎!上一个和他“达成默契”的脑花被他啃了,上上个被他做出承诺的禅院家被他放火烧了,现在终于轮到五条悟了吗?】
【艹,楼上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我真司老婆还有一个“背刺之王”的别称来着,但是五条悟的话……不应该吧,他们不是都达成共识了吗?】
【谁懂!谁懂!!呜呜呜呜,真司说‘给予你反叛我的权利’的表情真的好宠,磕到了磕到了,香香~】
【楼上的已举报,不谢,人不应该……至少不能够……悟子哥还只是个孩子啊!!】
【顶楼上,禅院真司那厮满嘴跑火车,看谁都深情的模样你们难道还没习惯吗?这可是能对两面宿傩说出‘你真是真性情’的狠人,且不提年龄差,上一个被禅院真司‘告白’的家伙正待在他肚子里呢,这也能嗑得动?】
【有道理,得亏我之前还觉得真司的所作所为和疯批亚撒西渣男海王很像,现在才发现这家伙是拿着海王的台词本在孤寡的道路上飙车啊,妈妈很欣慰呢。】
【笑死,借用那个老梗,我觉得虎子结婚的时候禅院真司和五条悟还能去做伴郎。】
【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时候我真司老婆早就和我在一起了,不过说去虎子结婚,现在的时间线应该差不多到那个时候了吧。】
【卧槽,说什么来什么,后面的那个一闪而过的咖啡店外面站着的是不是甚尔?】
送别五条悟的禅院真司看着直播屏幕上的弹幕和飞速上涨的热度值,盘算着今天结束直播之后就试试抽卡,早日将更高级别的写轮眼给合成出来,却不想看到了弹幕中一闪而过的【甚尔】二字。
霎时间,那个从二〇一八年时间线返回后做出的猜测浮现在禅院真司的脑海,装作无事发生般的微微敛下眸子,依靠在车窗边的青年记下了此处地点的位置。
结束了一天的直播,禅院真司并未第一时间抽卡,而是调出了吩咐东京分部的教众帮忙调查的监控视频。
黑白的监控屏幕中并不见禅院甚尔的身影,但结合助理送过来的咖啡店平面规划图,禅院真司瞬间锁定禅院甚尔可能隐藏的监控死角,并迅速锁定了那时陪同在禅院甚尔身边的女人。
一个有着不羁翘起的短黑发,身高一米六七出头,穿着随意却有一副灿烂感染力笑容的年轻女人。
目光停留在女人翘起的短黑发上,禅院真司露出罕有的惊叹之色:
简直就是幸运的奇迹,十种影法术也被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