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司并不觉得自己的装扮有什么特别裸露的地方,弹幕所说的“好大”也仅仅指的是原身这一身在咒术师高强度训练中锻炼出的块垒分明的肌肉。
嗯,反正肯定不是他的锅。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一方面为了探究这个所谓的直播功能,另一方面意识到自己一身伤痕属实是不方便出行,异眸青年还是停下脚步,转身走向回了那处小院,在五条悟疑惑的眼神中利落地扒下了禅院直哉的衣服,将其套到了自己的身上。
就算羽织形制宽大,但禅院直哉的羽织穿在真司的身上就像是一件小袖,看上去颇有些搞笑,叫另一边的五条悟不由得嫌弃地移开了眼睛,低声催促道:
“不要浪费时间了。”
“话是这么说。”勉强用一件羽织遮蔽住身躯的真司突然停下了动作,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好奇地看向站在院门外的白发男孩:“外出的话,你带钱了吗?”
目光所及之处是六眼之子略带茫然的表情。
好吧,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自出生起便一直生活在五条家保护圈中央的五条悟能不能理解【钱】这个概念都还是个未知数,问人家离家出走有没有带钱属实是强人所难了。
但是禅院真司也是个穷光蛋,拿钱出来资助逃家冒险的五条悟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此一来,钱包遭殃的必然是在场的第三人。
于是当真司和五条悟离开小院的时候,昏迷在院子中的禅院小少爷不仅丢失了他的衣物,还被掏空了钱包。
怀里揣着禅院直哉的五千日元,真司带着五条悟利用密钥通过了笼罩整个禅院家族老宅的大型防御结界。
结界外是一片森林,作为传承了千年的大家族,禅院家在封建保守的同时也累积了相当惊人的财富,这一整个山头都是禅院家的私有产业,而山林之中除了位于老宅正面为了运输和出行专门修建的盘山公路和林间零星的信号塔外,再无其他现代化的设施建筑。
空气清新,山林苍翠,踏出防御结界的瞬间,真司恍然间感觉到身体一轻,敏锐地感知到空气中逸散的咒力稀薄了不止十倍。
但还不待他仔细地探究这一差别,身旁的白发男孩已然如同离弦之箭冲向了林中,向着依稀可以看到白色高楼的山下城区疾驰而去,灵巧的白色身影在林间闪过,眨眼睛便已在数十米之外。
“这样下山嘛,看来可以省下不少的交通费了。”再度对咒术师非人的力量表示感慨,真司笑眯着眼,紧跟五条悟的方向向着山下跑去。
五条悟借由禅院家离开一事纵使有禅院家老狐狸们主动防水和掩饰,但以五条家长老们对六眼之子的重视程度,让五条悟离开他们的视线十分钟就已经是极限,估计很快就该出来找人了。
他又不傻,才不要留在这里被五条家的老头子问责。
待到靠近城市边缘之时,真司一眼便瞅见遥遥站立在出城公路边的五条悟。
此时的他和在禅院家相遇时不同,之前的五条悟虽说也是极其的高傲冷淡,但依稀还是可以感觉到他身上属于孩童的好奇心。
然而现在的五条悟虽说是站在和煦的春日阳光中,浑身的气质却相当的凛冽,像是冰雪塑形而成,展露出了与年纪极其不合的漠然。
似乎是听到了真司靠近时的动静,五条悟侧头微微回首,那双恍若青空琉璃的眸子看向真司之时,刚刚经历了剧烈奔波的男人骤然被六眼锁定,恍然间竟有被远古猛兽凝视的错觉。
真司不可避免地被这一份强悍与美丽吸引,停下脚步驻足观赏了起来,下一刻,漆黑的诡异丝线从真司身前不足两步的草丛间拔地而起。
一根、两根、无数根、不到一个眨眼的工夫,无数漆黑丝线组成的大网以五条悟为中心收拢,黑网所过之处草屑横飞,刚刚复苏的绿草和丝线稍有接触便被斩成碎末,黑线的锋利程度可见一斑。
不难想象,这一份锋利如若是落到人的身上是什么效果。
范围攻击、隐秘性强、攻击力高——相当不错的术式,早早地设计好埋伏的情况下,弄死一名普通的二级咒术师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对面是五条悟。
即便只有十岁,却已经站在了许多咒术师终身无法企及的高度。
下一刻,锋利而柔韧的丝线被从核心处割裂开来,像是黑色的烟花炸裂,而从“烟花”中心走出的白发少年毫发无损不说,身形骤然消失,再度出现之时淡然地拍了拍和服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而另一边的地面却塌陷下去,从中喷出鲜红的血液。
“诅咒师?”待到一切都平静了下来,真司方才优哉游哉走向不悦地皱着眉毛的五条悟,轻声询问。
“很弱。”轻描淡写地结束攻击者的生命,男孩不但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是有些嫌弃:“我需要更强的对手。”
被家族以爱之名从诞生起保护到现在,五条悟已经厌倦了家族的禁锢,而要撕破这层禁锢,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便是展现出自己的力量。
此次离开家族保护的计划由此展开。
“这样啊……”环顾四周,开阔的郊外也并不是一个适合伏击的场所,加上刚刚五条悟展现出的雷霆手段,短时间内应该是没有人再敢在此处对他出手了。
“那么对我许愿如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值得叫人高兴的事情,男人的语气轻松而愉悦,尾调微微上扬,透着一股蛊惑的味道。
“我的术式【好事发生】,能增强某一事件的发生概率,信念越强大,该事件发生的概率越大。”他越说越兴奋,翠绿色的眸子也越发的闪亮,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术式效果展现在了五条悟得面前,真诚的给出建议:
“让我看看吧,您的信念有多强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