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田埂上,头上是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她一阵头晕。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觉得腿上一疼,她低头一看,豁~,一条大水蛭正往里钻呢。
苏青当时汗毛就竖起来了,太尼玛反胃了,这是新世界的礼物吗?
她赶紧从空间中掏出一瓶醋,涂抹在水蛭周围,没一会儿的功夫,那水蛭就卷成一团,脱落了下来,苏青将整瓶醋都浇到水蛭身上,没几下子水蛭就死翘翘了。
一个声音传来,“娟儿,歇够了吗?赶紧起来吧,咱们加油干,争取太阳落山之前,把这块地的秧苗全都插上。”
苏青抬头,一个中年女人正朝她说话,她穿着一件蓝色的衣服,戴着一顶草帽,正朝她讨好的笑着。
苏青没动,刚来就插秧,她才不干呢。
看到苏青没动,女人有些不高兴,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快起来吧,就差你了,你看你爹,都插了好几圈了。”
她指着一个男人,那男人长得结实健壮,苏青低头看看,这身体小胳膊小腿儿的,能跟成年男人能比吗?
她忽然意识到,这身体看上去如此瘦小,不会是还没成年吧。
正在此时,那男人拐了回来,他看看苏青,“娟儿怎么还没下来?”
说的是苏青,脸却朝着那个女人,女人忙讨好的笑道,“娟有些难受,让她多歇一会儿。”
男人瞅了苏青几眼,“娟,我知道你最懂事了,最心疼爹娘,比你四个哥哥懂事多了,快下来吧。”
苏青翻了个白眼,敢情这身体还有四个哥哥啊。
她问道,“为什么我四个哥哥不来插秧,非得让我插秧啊?”
男人脸色不好看了,瞅瞅女人,“娟这是怨上我了,嫌我不让她上学了?素芬,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委屈孩子,你看看,这是怨上我了吧?”
女人有些着急的解释,“保庆哥,娟绝对没有埋怨你,我都跟她说好了。”
说着,女人就来扯苏青,“娟,别惹你爹生气,你一向是最懂事的,快下去吧。”
男人站在
苏青一甩女人的手,“我累了,不想插秧。”
女人像是找到了台阶,“好好好,累了就不插了,娘干就好了。”
说着,她砸砸自己的腰,“哎呦,我这腰啊,是一天不如一天,疼死了。”
边说,边看苏青的脸色,苏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搭理她。
女人接着说道,“娟,那你就回家做饭去吧,你哥哥们快要放学了,你早点儿回家做饭也行。”
说完,她返回去,跟男人解释了两句,两人又低头插起秧来。
有人路过喊道,“素芬,插秧呢!”
“诶!”
“哎呦,素芬,你的事迹被电视台报道了,大队委说了,要给你颁发荣誉证书呢!”
“什么?”
女人惊喜的跑上来,男人也跟着一块过来,“什么荣誉证书?”
“县里说,你这个后娘,比那些亲娘还要好,养育四个继子上学成才,简直是感天动地,所以要给你发一个精神文明奖,还有奖金呢!”
女人喜出望外,“真的?”
“真的,快回去吧,一会儿大队干部和电视台的人就去你家了。”
女人擦擦手,“可我正插着秧呢,这可怎么办?”
那人指指苏青,“你闺女在这呢,让她插不就行了,说起来,你得这奖,你闺女也出了不少力,县里说了,你情愿委屈自己闺女,也要让继子们过得好,这种牺牲精神,和那上战场的战士一样一样的啊!”
女人的脸笑开了花,她对苏青说,“娟,娘和你爹先回去,你把剩下的这些秧苗插了,别偷懒啊!”
三人说说笑笑的走了,看上去很是和谐。
苏青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999,给我剧情。”
一段十分憋屈的经历出现在苏青脑中,这就是个大冤种啊,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这个身体的主人名叫曹娟,今年才13岁,刚才那个女人是她的亲生母亲,名叫马素芬,今年37岁。
那男人名叫薛宝庆,是她的继父,今年46岁。
曹娟的爹曹得用在她7岁的时候死了,是被一辆大货车给撞死的,车主赔了八万块钱。
曹得用以前是曹氏村的会计,平时有份工资,日子过得很不错,家里还盖了青砖的瓦房。
薛宝庆是村里的把式,专门给人操持红白喜事的,在给曹得用办丧事的时候,薛宝庆和马素芬熟识了。
一年以后,两人走在了一起,年幼的曹娟根本没有反对的的机会。
薛宝庆的老婆死的早,也许是生孩子太多的原因,她一共生了四个儿子。
大儿子薛飞,21岁,二儿子,薛腾,18岁,三儿子,薛敏,17岁,四儿子,薛晨,16岁。
薛飞考上了大学,现在正在上大一,剩下的三个儿子,分别是高三,高二,高一。
而曹娟,从小学毕业之后,就没再上学,和马素芬,还有薛宝庆一起在家里干活,供养四个哥哥。
当然有人问,马素芬对外的说法是,“娟儿学不进去,在学校总是打瞌睡,她自己闹着不想上了,我也没什么办法。”
实际上,是因为曹娟上了初中以后,花的钱比小学的时候多了,薛宝庆不愿意了,但他从来不直接说,只是在晚上给马素芬吹枕头风,
“闺女上太多学也没用,要是考出去,跟哪个小伙子跑了,那可就远嫁了,一年到头都摸不到人。
要我说,还不如少读点儿书,长不了太多见识,她想跑也跑不了,到时候在咱们本地找个婆家,离家近,我们也能看顾着点儿,这个闺女才叫没有白养。”
马素芬一听就同意了,将来她老了卧床,还得指望着曹娟伺候呢,曹娟绝对不能离她太远。
所以,马素娟出面来说服曹娟,不让她上学了。
一开始,曹娟不愿意,四个哥哥都能上学,她凭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