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兴拔出大刀,“盐呢?”
郭衡看他们什么都没搜出来,胆子也大了起来,“官爷,我们家是卖咸菜的,只有从铺子里买来的咸盐,没有别的盐。”
郭盈跌坐在地上,呆呆的不知道想什么。
苏青打开门走出去,“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郭盈看到她,像看见鬼一样,倒吸一口冷气,“娘,你怎么。。。?”
“我怎么还好好的活着,对吗?”
“嗯。。。。不是。。。不是。。。”
郭盈拼命的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青直视谭兴,“这位官爷,我是六味居的老板,请问我们犯了什么罪,你们要大肆搜索我们家?”
她指着那些菜坛子,“这些咸菜,是我们辛辛苦苦腌制,马上要拿出去卖的,官爷要是不能给我们一个说法,我就要告到衙门里,说你鱼肉百姓,欺压乡民!”
这个罪名可不轻,谭兴皱皱眉,前几天有人扔了一个纸条到他家里,说这里有人倒卖私盐。
他观察了几次,确实天天有马车拉着个菜坛子出出进进,而且马车没有到杂货铺补货,而是去了码头,这一看就有鬼。
他准备妥当之后,今天就来抓个现行,没想到失策了。
谭兴挥挥手,“既然没有搜出来,那就是我们看错了,兄弟们,撤!”
说完,扔下他们就要走。
苏青怒道,“官爷,我们这坏掉的咸菜和坛子谁来赔?”
谭兴更恼,指着苏青说道,“官府办案,容不得你追问!你这女人再不依不饶,我将你拷到大牢里去!”
郭衡讪笑着说,“官爷,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这个钱官爷拿去喝茶。”
说着,往谭兴手里塞了一个大荷包。
谭兴接过去,“还算有个明事理的。”说完,带着官兵们走了。
等他们人一走,大门一关,郭衡的脸就拉了下来,指着商宁说道,“你这个扫把星,给我跪下!”..
这老男人脸变得好快!
苏青拿起地上的凳子就丢了过去,“去你娘的!刚才在官兵面前软的跟个鼻涕虫似的,现在到我面前装大爷,滚!”
郭衡一时不察,被凳子砸个正着,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哎呦!”
吕氏忙将他扶起来,冲苏青嚷道,“商宁,你敢砸你公爹,你这是不孝!”
苏青将另一个凳子朝吕氏丢了过去,“去你的!我比你儿子孝顺多了,你儿子死后,我养了你们十九年,够意思了!”
说完,苏青朝天嚷道,“郭世鑫,你这个没良心的,丢下我一个人死了,我诅咒你,下辈子转世成猪,被人一刀捅死吃掉!”
郭世鑫和吕氏气疯了,“你你你,别说了!”
“郭世鑫!我诅咒你永生永世,断子绝孙!”
郭盈上前来,一把捂住苏青的嘴,“别说了!”
看那样子,她比郭衡和吕氏还着急。
苏青看着她头上的虱子微微一笑,“哎呀,郭盈,你头上有好多虱子!”
郭盈慌乱的抓了抓头发,一大早起来,她和刘林的头就痒的不行。
“啊——虱子!”
虱子太多了,郭盈随便一抓,指甲里就有两只,在她手上爬来爬去。
郭盈浑身汗毛竖起,拼命的甩着手,“哪来的虱子!”
苏青诱惑的说道,“郭盈,你教我的方法很好用,撒上些六六粉睡一晚上就行了,你看,郭月的头上的虱子全没了。”
郭盈心虚的不敢看苏青,“我去看看郭月。”
郭月头上的虱子全死了,人睡得香扑扑的,外面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吵醒她。
郭盈爬过去,背着苏青,将手指虚虚的放到郭月鼻子底下,又猛地收回来,她还有气!
“娘,你们没用昨天的被子吗?”
“用了,早上出了不少汗,我又换了,郭盈,那个六六粉很好用,我去药铺给你抓点儿吧。”
“不了不了,我自己去吧。”
说完,郭盈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郭衡吕氏,还有郭盈刘林,到了郭衡的屋里。
关好门,郭衡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官兵怎么会来搜我们的家?坛子里的盐呢,哪去了?”
此时,只听到西屋的吕氏大叫一声,“老爷,你快来看!”
郭衡跑过去一看,几个小坛子空空如也,里面的粮食和金银锭子全都不见了!
他整个人哆嗦起来,“钱呢?钱呢?”
吕氏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嚎叫起来,“我的金子呢?银子呢?去哪里了?”
郭衡拧了吕氏一把,“快别哭了,被商宁发现了怎么办?”
郭盈边抓头发边说,“祖父,还是跟我爹说吧,这么多盐一下子都没了,钱也丢了,怎么给别人交货?”
刘林一声不吭,听得很认真。
郭衡戒备的看了他一眼,“我们都不知道你爹住在哪里,只能等着他联系我们,等等吧,你爹会联系我们的。”
郭盈和刘林回了屋,刘林倒在床上郁闷的说道,“这两个老东西还是不相信我们,还是你没用,你爹你娘根本不想着你这个女儿。”
郭盈不说话。
“你看他们那几个菜坛子,要是全装了金银锭子,那得多少钱,我们呢?只有两千多两!”
刘林翻身起来,到红木箱子里翻找,“我们的银票呢?”
一会儿,又两声惨叫,“我们的钱也没了!”
两个人傻傻的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刘林说道,“要不,咱们想办法去找你爹娘,再让他们给我们一些盐,我们自己去卖,这样岂不是来钱更快?”
郭盈摇摇头,“不行,我们没有渠道,只能到黑市上去卖,几次就被抓了。”
“你父母就是偏心,什么都舍不得给你。”
郭盈倒回床上,“你知道什么,我父亲那边孩子多,我娘还生了两个儿子,褚姨娘也生了一个,咱们回去了,毛都落不着。
要我说,还是留在这里合适,等商宁死了,这两进的院子就是我们的,那咸菜买卖也是我们的,卖盐来钱快,但不长久。”
刘林叹了口气,“商宁还不到四十岁,再说还有郭月呢,咱们掌家,且有的等了。
这褚姨娘可真厉害,你娘把你抱过来,她就把郭月弄过来,咬的够紧的。
对了,你不是说洒药粉了吗?怎么商宁她们还是没死?”
“我也不知道,明明下药够猛了,没想到这俩人命大,还是死不了。”
刘林脸上闪过一丝狠厉,“找机会,再下一次。”
郭盈抓抓头,“我去抓点儿药,咱们今天先把我们头上的虱子给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