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现在来的时候,正是乌莹华刚到京城没多久,乌鸦嘴的名头刚传开的时候。
苏青一跺脚,“停下!”
她要轿子停下来,但外面抬轿子的人根本不理她,抬着苏青就往家走,“夫人,别逛了,那些店根本不让咱们进。”
乌莹华的奶娘温氏喊道,“夫人让你们停下,快停下!”
只听得另一个婆子讽刺的说道,“没看那些店铺的伙计都躲着我们呢,还下什么轿子,不嫌丢人现眼!”
“你敢这么说夫人,我撕烂了你的嘴!”温氏和那婆子干起来了。
特娘的,苏青气死了,这顾家一开始只是个土里刨食吃的佃农,家里有四个孩子,顾长瑞是长子,
娶了乌莹华以后,乌家掏钱,顾长瑞拿着钱四处读书当官。
乌莹华又拿钱,给顾长瑞的几个弟弟妹妹娶媳嫁人,个个都过得日子富裕,这中间少不了乌家钱的支撑。
顾家父母以前是老农民一个,现在成了首辅父母,派头也摆的很大。
但派头都是钱撑起来的,顾长瑞要当清官,要官位清廉,他挣得那些俸禄哪够,这些钱全都是乌莹华拿出来的。
就是外面这骂人的婆子,也是乌莹华掏钱买的,月钱都是乌莹华发的,但是这帮狗奴才,现在却翻脸不认人,狠命的坑她。
苏青大吼一声,“停轿!”
这次,轿子终于停了,苏青一把将帘子扯下来,飞身出轿,只见温氏和婆子马氏撕扯在一起,四个轿夫,还有几个丫鬟婆子在一旁看热闹。
看到苏青出去,这些人条件反射的往后一退,像是怕极了被苏青诅咒似的,“乌鸦嘴夫人出来了!”
身后看热闹的人,听到这话,也纷纷往后退,这个时代,人们迷信的很,都怕被诅咒上。..
苏青喝道,“给我住手!你们几个,给我把他们拉开!”
几个看热闹的丫鬟婆子谁都不动,反而跑的老远,别人一看,也嗤笑出声。
这些声音嗡嗡嗡的传到苏青耳朵里,惹得她大动肝火,想要骂人摔东西,太阳光一照,她还想杀人。
苏青皱了皱眉,乌莹华的情绪不对,明明她没有那么愤怒,为什么怒火这么多?
她将手背在后面,悄悄给自己号了号脉,果然不对,乌莹华身体里有药物残留,这药能让人焦虑烦躁,会忍不住发脾气,怪不得这乌莹华天天骂人打人。
既然中了这药,那就顺势用用吧!
苏青狠狠一脚踹到轿子上,只听“哗啦”一声,这可怜的轿子被苏青给踹散了!
没等人们反应过来,苏青捡起一根木头,冲着婆子马氏就打了过去,“给我住手!”
马氏躲闪不及,“砰”一声,被打中了脸面,她登时一阵头晕,接下来,苏青照着她的头打个不停,十几棍子打下去,马氏就晕倒了。
看热闹的丫鬟婆子,还有四个轿夫,没想到乌莹华今天这么猛。
平时乌莹华只是胡乱的发脾气,不多一会儿就会把自己气的头晕,像今天这样拼命打人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苏青冲周围人喊道,“这里有没有人牙子?出来一下!”
有几个牙郎往外走了几步,但又缩了回去,怕被乌鸦嘴诅咒了。
只有一个牙郎不信这个,他出来行了一礼,“夫人,我是牙郎黄有良。”
“好,你很好!”
苏青从手上撸下一个金戒指扔到他身上,“黄有良,赏你了!”
“夫人这是何意?”
“你不怕我是乌鸦嘴?不怕我是不祥之人?”
“我从来不信那些,我看人很多,夫人一看就是富贵之相。”
“好,你不怕我,不跟着别人一起诋毁我,这就是赏你的原因。”
苏青一指那几个轿夫和丫鬟婆子,“这几人全卖于你了。”
那几个人全傻眼了,怎么说卖就卖了,“夫人!你不能卖我们!我们是伺候老夫人的!”
“夫人,首辅不会同意的!”
“你果然是个乌鸦嘴,跟着你果然会倒霉!”
苏青拿起棍子啪啪打了他们一顿,“你们是我买来的人!卖身契都在我这里!月钱也是我发的,我想买就买,想卖就卖!”
这几个人此时才想起来,顾家的钱都是乌莹华拿的,顾家其他人都是干等着花钱的。
他们很快怂了,“夫人,我们错了,你不要卖我们,我们家里人还在顾家呢。”
“不行,必须得卖,一个不剩!黄牙郎,你全拉走吧。”
此时,听到后面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乌氏,你在这里胡闹什么?”
苏青回头一看,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站在那里看着她,正是顾长瑞。
看到顾长瑞,苏青想起一堆美好的词,翩翩君子,芝兰玉树,与光同尘。
怪不得,像玫瑰一样热烈,像野马一样奔腾的长公主赵飞烈,会看得上他,愿意与他私通苟合。
他们两人志向一致,一个想当盛世女皇,一个想千古留名,两人一拍即合,共谋大业。
但是,这一切关乌莹华什么事呢?她何其无辜!
既然你顾长瑞看不上她,为何不干脆放了她?
反正顾长瑞也没和乌莹华真正过几年时间,还不如他和赵飞烈在一起的时间多。
怪只怪,乌莹华家太有钱了,顾家人需要这些钱。
顾家父母需要摆派头,顾家其他孩子需要过好日子,顾长瑞也需要这些钱给自己撑门面,总不能让他一个首辅去跟长公主要钱吧,他想当势均力敌的合作伙伴,而不是长公主的面首。
换言之,乌莹华是顾长瑞的后路,是他的遮羞布,乌莹华可以丢面子,但是他不行,他大业未成之前,乌莹华不能走。
苏青一笑,正主这么快就出现了,往日里,乌莹华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他,天天说自己忙呢。
那就好好的算算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