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舞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戴着戒指的手背青筋毕露。
见惯了那些在末世里的生死,半夏沉默了一会儿说:“既然你活下来了,就不要辜负让你活下来的人。”
她能从谢舞身上感受到一点微弱的异能波动痕迹,但是半夏也看得出来谢舞身上并没有异能。
那么为什么镇上的其他人都死了,而谢舞却活了下来就有了解释。
因为有人为谢舞的存活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乃至于生命。
“……你,你知道?”谢舞怔怔的看着半夏。
半夏说:“你身上有别人的异能痕迹,全镇上下只有你活下来了,也不是没有原因吧?”
“咦?原来是这样吗?”明望舒看向半夏,“我还以为是她运气比较好所以能活下来……”
谢舞苦涩的笑了笑,“哪有什么运气好呢……”
那人温热的血仿佛滴在她心里一样,灼热滚烫让她心脏发痛。
“你们都好好休息吧,槐树的事情交给我。”半夏转身准备下车。
宗泽瑜问:“你不是想自己一个人去解决吧?”
“那可不行,半夏,太危险了。”郑海凑过来,“不如我和你一起,正好可以帮上忙。”
宗吉和明望舒也看过来,脸上带着不赞同。
半夏指着外面,“我有剑仙。”
说完觉得自己的话又太理所当然了,补充道:“剑仙大大的力量你们还不相信吗?他可是很厉害的,对付一颗变异槐树而已,轻而易举。”
宗泽瑜叮嘱:“如果你也去,务必小心一些。”
“你们在这里等等医生吧,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半夏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去哪里进化刀器的周懿笙。
明望舒清了清嗓子:“我知道啦,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这……天马上就黑了,夜里去没事吗?”宗吉小声问了句,“那个,我不是怀疑剑仙大人的能力哈。”
半夏想了想,“嗯,抓紧时间解决吧,我们不能在这里耗时间。回去了之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呢。”
“那,她?”宗泽瑜看了眼车里的人,“要一起带回去么?”
宗吉和郑海都不说话了。
在他们看来,虽然他们也救了钟离梦,但是一个有异能的战斗力和一个没有异能的幸存者,对于一个正在起步阶段的新基地肯定是需要前者的。
他们的基地现在虽然人数不算太多,可是没增加一个人都会给基地增加负担。
虽然男人都有那么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可是也不敢随便说什么。
明望舒反而没想那么多,她笑嘻嘻的问半夏:“这个也要一起捡回去吗?”
她说的很随意,脸上的表情也很正常。丝毫没有觉得就算带个普通人回去就会被半夏训斥,而是有些沾沾自喜的样子。
这倒是让一旁的几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M..
“嘿嘿,我也要来感受一下夏夏之前的快乐。”明望舒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半夏:?
明望舒便说:“你看呀,当初医生和秀秀是你捡到的吧,我也是你捡到的吧?杜哥和莫姨算是随机赠送的。还有还有,春风哥是杜哥他们捡到的。我也想体验一下捡人的乐趣,嘻嘻。”
看她说的头头是道的,半夏哭笑不得:“什么捡人的乐趣,你把杜哥和莫姨说是随机赠送的,他们知道吗?”
明望舒吐了吐舌头,坏笑着。
宗泽瑜这才明白他们再说什么,看着半夏的目光有些惊叹了:“没想到半夏还有这爱好呢?”
半夏笑:“宗二叔,你怎么也跟着望舒一起打趣我呢。都是开玩笑的,也是我碰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听她这么说了,几人就明白了。谢舞如果愿意的话,她也是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走的。
宗露拍了拍谢舞颤抖的手,“你放心,我们会带你一起走的。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
半夏在帐篷边不远处找到了蔺雪声。
“说完了?”蔺雪声听见她的脚步声转过了身。“现在就去么,我能感知到一股不祥的气息,一直在膨胀着。”
“很严重?”半夏凝眉。
蔺雪声:“没有。”
他的表情很淡定,让原本还有些担心的半夏顿时就轻松了。
半夏:有大佬罩着就是不一样呢。
“那我们尽快将那玩意儿解决了,之后带着大家回去吧。”半夏说道,“对了,对付它不会消耗你太多力量吧?不会之后这缕神魂就消失掉吧?”
她眼里都是明晃晃的担忧和不舍,看的蔺雪声耳廓发烫。
“不会。”他轻声回答。
于是半夏伸手揪住了蔺雪声的袖子,“那我们去搞定它吧!”
蔺雪声垂眸看了一眼那只手,顿了顿:“好。”
御剑而行的两个人在靠近槐树之前完全不会惊动到修养中的槐树。
直到玄渊剑带着两人停在了槐树面前,那张开的血色单眼里才露出惊恐和震怒。
无数树根冲天而起朝着站在剑上的两人而来。
蔺雪声并指成剑,轻飘飘的微微一扬。一道无形的剑刃带着杀气在空中一闪而过,那些原本还汹涌的树根顿时被斩断。
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槐树茂密的枝叶在肆虐的风吹拂下发出簌簌的声响,仿若哀嚎一样。
半夏有些害怕的攥紧了蔺雪声的袖口。
感受到袖口异动的蔺雪声眸光一冷,从他身前忽然蹦发出输到剑气。
剑气以扇形的方式将槐树完全笼罩在杀意之下,无法移动的槐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夺命的剑光将整颗树包裹起来。
剑光炸亮。
“当心。”蔺雪声抬起胳膊挡住了半夏的眼睛,“仔细伤到眼睛。”
剑气虽然无形却带着杀伐之气,很容易伤到眼睛。蔺雪声看半夏好奇只好伸手挡住了她,以免她受到波及。
等到剑光消失之后,地上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深坑。
槐树竟是蔺雪声的剑气之下化作了飞灰。
黄昏的日色下,空荡荡的小镇上只剩下了风声。
一阵又一阵的吹拂过,风声中似乎带来了些许呢喃,诉说着感谢和遗憾。
半夏闭上了眼睛,轻声说:“此仇已报,诸位可安息了。”
没有人回应她。
唯有呜咽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