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馥无奈瞥了一眼：“过继的。”
“那就是。”清初点点头，这都能现场捡一个妈，过继的怎么能不算？
谢寒馥：“……”
“我说了，我没有妈妈。”谢知狸咬紧了牙，直眉瞪眼的表示反抗。
谢寒馥对此也习以为常了，这句话不知磨了她多少次耳朵，摊手道：“你看，她不认，所以我不算。”
她眉梢一挑，寻味着看向清初的眼睛：“可能是因为我一直不和尹默在一起吧，她希望尹默做她妈妈。”
谢寒馥以为提到尹默就能刺痛清初，谁知，清初只是勾唇浅笑了一下，恬不为意。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是喜欢她喜欢得紧吗？
“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我想谁做我妈妈都跟你没关系！”
谢知狸脸上写满了嫌恶，怒目对上谢寒馥，恨不得把谢寒馥生吞活剥了。
看着这像有血海深仇的一般的母女二人，清初无语了一阵。
“你们的家事我不关心，你这……孩子，非要我做她妈妈？”清初看向谢寒馥，她那眼里似乎已经没有了昨晚的厌恶，“你说这不是碰瓷吗，你管一下。”
这回轮到谢寒馥愣住了，什么情况？谢知狸要清初做她妈？
这算什么，见不到尹默就找别人，她这妈可真够灵活。
谢寒馥很想骂这熊孩子一顿，但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理由，毕竟她也同样……把眼前之人当替代品。
不知为何，对她生了几分怜惜之情。
但这不代表她会接受她。
“谢知狸，收起你的那套歪理邪说。她是我的人，你少惦记。”
真当她会相信什么“妈妈”？谢知狸分明是也喜欢尹默，无理取闹罢了。
“什么你的人！谢寒馥你不要脸……你放下我！”
谢寒馥忍无可忍，直接拎住谢知狸的衣领把人拖了出去。
看着谢寒馥的背影，清初微微扬了一下唇角，眸底划过一丝笑意，随即转身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
她的手机里人不多，只有各种群演通告和打工接活群，剧组工作人员，还有……谢寒馥和她的那个朋友。
画面跳转，铃声随之响起来，她扫了屏幕一眼，场记姐姐？
“喂？”
“清初，下午还有一场戏要你上，你怎么没到啊？”
清初向来都是早早来到剧组等的，如今都离开拍不久了，居然还没到，场记怀疑她是忘记了。
清初在记忆里检索，这个场记姐姐在剧组很照顾她，“嗯，我有点事，马上就过去，谢谢姐姐。”
这边到影视城骑车要四十分钟，时间有些赶，但她为什么不能要谢寒馥送她一程？
场记听到她这一声乖巧的“姐姐”，心都要化了：“嗯，别迟到了，今天这场结束就会给你结钱的。”
清初轻轻应了一声挂断，转身想去换衣服，却瞧见谢寒馥正看着她。
“签了这份合约，你就是亚汇的艺人，替身这种工作还是不要做了。”
她将一份文件递过来，清初翻看几页，眉头拧了拧。
这分成忽悠谁呢？还不如给她点钱打发了。
“为什么不做替身，做替身很丢脸吗？”她话里意有所指。
谢寒馥脸色冷凝下来，沉声道：“随你。刚才是在小孩面前，你不会当真了吧？”
清初掀起眼皮，目光耐人寻味，“哄小孩的，是吗。可是在你面前，我也是小孩子吧，这是哄我的？”
谢寒馥比她现在大了九岁——睡都给她睡了，还差点把命赔进去，就给她这个，是不是太敷衍了些？
“现在不装了？”
谢寒馥目光更冷，拿过那份合约。
她没有看过，只是随意叫助理安排一份集团子公司的艺人合约。
身为资本家，她看了其中的内容也不觉不妥：“别得寸进尺，我们之间，就这一次。不要就算了。”
“是吗？”清初笑了，“我没说我不要。那我安心干我的替身，碍你什么事，没看出你有多抵触这一行。”
“我以前倒没发现，你这么伶牙俐齿。”
谢寒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清初，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烁着淡漠的幽光，仿佛在看蝼蚁一般，不屑。
“你自己想清楚。知狸那边我会处理好，别想动什么歪念头。否则，我会让你再无翻身之日。”
谢寒馥的话掷地有声，不像开玩笑。
这样一来，清初更确定谢寒馥不是什么好人，唉，怎么总是给她安排这样的攻略对象呢？
这样，她会忍不住做个坏人的。
“我现在已经身在底层，谈何翻身？”
清初笑得很轻，语气里没什么波澜，却叫谢寒馥莫名揪心，欲要开口说些什么。
但清初不予理会，她现在浑身上下不超过三百块余额，难道还要花时间跟她掰扯如何签一个实惠的卖身契？
还不如先把替身的活干了来的实在，有八千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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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到剧组时，布景已经搭好，演员们都坐在太阳底下等戏。
她被叫过去一起看剧本，是给当红小花顾思雨做背替和光替，负责背影和走位方便灯光师调灯光。
这是一场单人戏，由顾思雨饰演的鲛人在地牢里化形，描绘她痛苦的内心，也是她在剧情结尾醒悟的关键。
造型师领着她粗略做好了造型，不能还原主角造型的精细，但也大差不差。
”你腿上这个……”造型师看着换好衣服的清初，惊愕了片刻，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清初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穿着一身松垮垮的囚服，露出两条纤细的腿，上面点缀着斑驳的痕迹。
“会影响吗？”清初脸色不变。
造型师低头反复看了几遍，轻咳了声：“可能要遮一下。”
清初点头，跟着一起去化妆室，造型师拿出一大盘遮瑕，大肆扫在她的大腿上。
这一出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清初在剧组里跟了一个多月，也混成脸熟了，不少人都心疼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
可如今……看来不需要了。
“她们都在看什么？”坐在角落里乘凉的女人，偏头问身边的助理。
助理有些难以开口，“就是顾思雨的替身，好像搭上了投资人。檀姐你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助理知晓女人不喜欢这些流传的风言风语，只得让她自己去看。
女人眉头微蹙，投资人？
什么时候，这种流言要传到那人身上了。
女人理了理盘发落在脸侧的发丝，站起身，示意助理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