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
楼梯那边传来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沙发上的顾衡他们侧头看过去，看到叶锡慕上来了。
三个人都站起来。
叶一尘最先开口询问：“爷爷怎么样了？”
顾衡和顾衍也都看着叶锡慕。
叶锡慕：“已经回房间休息了。”
见叶锡慕脸上显而易见的疲惫，叶一尘说：“爸，你也去睡一觉吧！午餐，我来准备，爷爷那边我会看着的。”
叶锡慕摆摆手，“不必，我这几天都没什么事，有的是时间休息，”他看向顾衡和顾衍，“能和我聊聊吗？”
顾衡和顾衍对视一眼，然后点点头。
叶锡慕：“坐下吧！”说完，他走到顾衡他们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阿衡说过随军，你们父亲当兵的？”叶锡慕问。
顾衡和顾衍点点头。
“农民子弟兵，我妈妈和我爸结婚的时候，我爸还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工资不高，我奶奶就我爸一个儿子，家里没一个男人，我妈和我奶奶种地也不能种的太多，归根结底，其实是我们的到来害死了妈妈，如果没有我们，我妈妈就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工作方面也会更谨慎吧！”顾衍说。
年轻人的脸上情绪复杂，有悲伤，有难过，有无奈，有悲凉和自责。
顾衡默默低下头。
是啊！是他们的到来，给妈妈造成了压力啊！或许这也是奶奶一直不肯说他们妈妈是怎么死的原因吧！
也许爸爸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吧！
叶锡慕蹙了蹙眉，不认同的看着顾衡和顾衍，“不要想那么多，这件事不是你们的错，我想你们妈妈也不会希望你们这样想。”
“就是啊！别犯傻！这件事怎么可能是你们的错，我想姑姑一定很爱你们，所以她一定希望你们能快乐无忧的活着。”叶一尘伸手拍了拍顾衍的肩膀。
顾衍对他笑了笑。
叶锡慕继续问：“你们是一直跟着奶奶生活的吗？”
顾衍知道叶锡慕想知道什么，他也不隐瞒：“十四岁之前，我们一直和奶奶一起在农村生活，我们村民风淳朴，我奶奶又是本村人，所以村里的人对我们很好，我爸很忙，十三年回家的次数两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不过，寄回来的钱一次比一次多，直到我们初中毕业那一年，我爸当了团长才有房子让我们随军……”
顾衍把顾卫国和徐云为什么结婚，把他们在岛上的事都跟叶锡慕说了一遍，顾衍自认为他们过的还不错的，他也是希望叶锡慕可以把这些事情告诉叶老爷子，让那个老人知道这些，或许会好受一点。
听完，叶一尘眨巴了下眼睛，“你们还是九四年的数学国际金牌得主啊！真是太厉害了！”
叶锡慕也点点头，“很厉害。”他看向顾衍，“你那边的工作……”
顾衍：“下午去谈。”
叶一尘问：“什么项目啊！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点忙？”
顾衍笑了笑，“一个拉投资的项目，投资项目计划，我已经有过详细的研究，对方公司的情况，我也了解了，放心吧，我有把握可以拿下它的。”
很明显，顾衍在委婉的拒绝帮助。
叶锡慕和叶一尘也听明白了，他们不再多言。
叶一尘看了看墙壁上的钟表，笑道：“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了！”
“你还会做饭啊！”顾衍有些惊讶。
叶一尘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厨艺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牛排，我给你们煎个牛排，爷爷喜欢吃华夏饭菜，可惜他嫌我做的不好吃，我爸做的也不好吃，就请了个会做华夏饭菜的师傅，还有十分钟他就过来了，你们要是不喜欢吃牛排，也可以吃他做的华夏饭菜，味道还不错的。”
顾衍看了一眼顾衡，对叶一尘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啊！”叶一尘欣然同意。
叶锡慕目送自家儿子带着外甥走了，他看向一直安静的顾衡，“你，在想什么？”
顾衡摇摇头，“没什么。”
叶锡慕：“在学校住的习惯吗？”
顾衡：“挺习惯的。”
叶锡慕顿了顿，他其实想说让顾衡回家来住，可是又觉得现在说不合适。
他思索了一下，没能找到什么可以聊的话题，他是一个不善于和人聊天的人，想了想，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话题那就是医学。
于是他开始履行老师的职责，开始慢慢的引导顾衡往医学方面深入浅出的思考与学习，然后给她解疑答惑。
渐渐的叶锡慕越来越发现顾衡真的是一个聪明且在医学方面天赋很高的孩子，几乎是一点就通，还可以举一反三。
……
半个小时后。
顾衡从二楼下来。
走到叶老爷子的房间门外，敲了敲门，声音轻轻的叫道：“外公，我是顾衡。”
里面没什么动静，顾衡蹙了蹙眉，犹豫了一会，她还是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脚步无声无息的走进去。
房间拉上了窗帘，光线昏暗，叶老爷子侧着身躺在床上，背对着门的方向。
顾衡走到床边，探头看了眼，发现叶老爷子并没有睡着，虽然没看见他的表情，但是他的手里拿着两张照片。
应该是她妈妈和她外婆的照片，她之前戴在身上的照片被叶锡慕拿走了。
现在这个照片应该在叶老爷子手里。
顾衡又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站在门口重新敲门，这一次声音大了几倍，“外公！我是顾衡，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过了半分钟，才传出老人家沙哑沧桑的声音，“进来吧，阿衡。”
顾衡推开门走了进去。
叶老爷子已经坐起来了！
顾衡走到柜子前拿着暖水瓶和杯子倒了一杯水，水温刚刚好，她走过去把水杯递给叶老爷子。
叶老爷子沉默的接过水杯。
顾衡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一时间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呼吸声。
叶老爷子拿着水杯喝了点水，“对不起！如果我当年多想一种可能性，你外婆和你妈妈也就不会死了！如果我二十多年前回国，回老家看看，说不准能遇到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