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勿重提，旧事勿重提！”
金万棠被解语晨吊在房梁上死活不愿意开口。
解语晨和霍绣绣两人追查到裘得考的帛书原来是从金万棠手中被卖出去的。
这不立马就带着伙计找上了金万棠。
两名伙计也懂看眼色，看金万棠这么不识好歹，吊在房梁上的绳子被两人一左一右的拉开。
金万棠痛呼:“手腕折了手腕折了，我提我提！”
解语晨眸色反转:“威胁的话我不想再多说了，你记住了，我是解家当家的，她是霍家人，以后你有什么麻烦，我保你太平。”
“好好好！咱们能先放我下来慢慢说吗？”
金万棠龇着个大牙，连连哀求。
解语晨微点头，两名伙计手里的绳索一松，金万棠从房梁上啪叽一声掉了下来。
“当年，北京里的杂学界，我算是出了名的眼毒和百事通。鉴赏书画玉石，铜绣木瓷八大品的各种技巧，我都会！我用了半辈子所有的时间和古玩达到了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
然而，纤云弄巧飞星传恨，琉璃厂那么多间铺子，仙姑她偏偏走进我这一间。
说是要请我当这次行动的评估，那报酬丰厚的，加上仙姑也参加此次的行动，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那是在1963年初了，我们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四川的四姑娘山。
根据我的观察，整支队伍超过了两百多人。算上搜集资料的，买装备的那得上千人！尤其是那批装备，都是从苏联运来的。
这背后的关系异常复杂，扎营以后，他们的行动也就开始了。但我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做什么，我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待在营地分析他们带回来的东西。
送到我手里的只有文书古籍，但内容十分的丰富，有书信，有典籍，还有娟文，数量很大。
我推测山里应该有一个巨大的遗址群。整支队伍里只有我一个人是搞分类和鉴定的，他们最终要找的东西，我估摸这就在这些典籍中。
经常有伤员被送回营地，队伍的人数一直在减少！好像行动十分凶险，出了不少的意外！
我和仙姑就这样相处了三年，一直到第三年的端午，突然就没有古籍送过来了，我觉得奇怪，我就偷偷出去看了一眼，我跟着仙姑的一支队伍来到了山腰后，看到峭壁上密密麻麻都是山洞！
他们架了很多的绳索和拉索装置，那些古籍应该就是从山洞里运出来的。有一部分的拉索已经被拆了，我猜行动可能要结束了，哪知道端午之后，发生了一件大事！
端午后的第三天，十几副担架被人从山里抬了出来！上面的人满身都是血，随后，一大卷几乎被鲜血浸透的帛书就送到了我的帐篷。
我一眼就看出那是鲁黄帛。为了这些帛书，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我破译书的整个过程，仙姑一直都在。极其重视！看来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鲁黄帛有很多种，有一种极为罕见！而且非常难破译，这次送来的就是这种！”
解语晨垂眸，淡声道:“但你还是解开了。”
金万棠激动着说:“我只是能把他翻译成文字，然后在翻译成现代的汉字，这些汉字只是密码的表层，深层的意思，那我根本解不开！
我复原完这批鲁黄帛，已经是十天后了！鲁黄帛价值连城，就算是拓本，如果拓印清晰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但看他们这么紧张，拿了或许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如果不拿恐怕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就在这时，我起了贪念……”
霍绣绣愤愤道“行啊，你胆子够大的，敢偷鲁黄帛！就不怕得罪九门吗！”
金万棠喝了整整一杯茶水才开口:“那会儿不是贪嘛！我哪知道一待三年啊！”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奶奶嘛？”
霍绣绣上下瞥了几眼金万棠，这人嘴里简直满口胡言。
“我要是不为了你奶奶我早就溜了……但是谁能看见好处还能忍住不上啊！
我前思后想觉得万无一失，这鲁黄帛从头到尾也没人数过。就算是少了一份也不会被人发现。我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了事情。
我被带进去一个帐篷里，领头的那个人我没见过，看着很威严…
那是我人生最恐怖的时候！
他只是轻轻一按，我整个头骨感觉要裂开了！”
两人一来一往的掐架，解语晨眼中已经有了打算。
“那他们放过你了？”
霍绣绣觉得不可思议。
“本来是死定了，可是谁曾想，仙姑给我保下了！之后我就离开了。谁曾想啊！我就这么一走，仙姑就再也没走进过我这间铺子！
我从四川回来以后，饥一顿饱一顿，我就差去街边要饭了我！”
金万棠拿出手绢擦擦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老外跟我打听鲁黄帛的消息！我不能说啊，我这是对仙姑起过誓的！这孙子给我开那价！你根本就没法拒绝！
可能我当时真的太缺钱了我，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铤而走险，我生凭着记忆，把那张鲁黄帛画了出来卖给了他。但我发誓，山里的事情我只字未提！”
“那次行动最后怎么样了。”解语晨沉声问道。
“不知道啊，我没跟到最后啊！半截把我给开了！所以我说，你们想知道更具体的事情，你们只能去问仙姑本人了。”
霍绣绣眼神移开，她奶奶怎么可能跟她们这些小辈说这些往事，在她奶奶嘴里，他们保证那是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另一边，在齐櫂的透露之下，无邪顺利的从小满哥的狗窝中找到了“样式雷”。
“这窗户设计的有问题啊！这么靠近屋檐，根本采不着光啊。”
无邪看着眼前这张从狗窝中找到的图纸。
对面的大师刻意引诱他“如此刻意的回避光线，应该是设计者有意为之。可活人住的房子，最讲究的就是采光！这房子根本没法住人。”
“郑老爷子，您以前有见过这样的房子吗？”
无邪虚心请教。
“我倒是知道，从前有一个地方，跟着很像，只是回规制上没这么严格。”
老爷子话都没说完，无邪嘴里就吐露出一个答案。
“义庄——”
郑老爷子点头并向无邪投来欣赏的目光。
“没错。就是那个专门停死人的地方。”
*
从金万棠嘴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解语晨和霍绣绣也就此离开。
“我查过我奶奶的信，六五年之后，她就再也没参加过什么行动了。要么九门那次就找到了她们想要的东西，要么就是中间发生了什么，让九门终止了合作。”
“应该是后者。你姑姑霍灵，还有陈文婧他们这些九门二代。都去过西沙考古，也就说明，九门的行动还在继续。”
解语晨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这个领头人够厉害啊，能够召集九门置办这么多设备，还一点消息都不透露。我怎么没听我奶奶说过呢！”
霍绣绣不由得赞叹。
“是它。”
“它？它是谁？”
霍绣绣疑惑的问道。
解语晨:“陈文婧的笔记中反反复复的提到他，但始终都无法判断它到底是什么。”
“诶，那这个字是不是没办法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啊。”
霍绣绣灵光一闪。
“它呢，一直影响着我们九门的行动计划。而且开始的时间要比西沙早，甚至比巴乃还要早。从你奶奶到无三省，陈文婧，再到无邪，它一直都在，也许，从老九门诞生的那一刻起，不论选择的是那条路，九门人的命运，都会受到它的影响。”
它究竟是什么，谁都不清楚，也许更早，它就已经出现了，是它选中了九门。
谁知道他们现在的考察是不是早就被安排好的呢。
“从目前看来，我怀疑它，不是一种所谓的力量，而是一种蛊惑，是精神上的影响。所以才会随时随地，无处不在。否则这一切，都很难解释。
对了绣绣，我想见你奶奶一面！”
解语晨不愧是八岁就撑起了解家的男人，言语中的猜测都引领着霍绣绣走向另一种思维。
霍绣绣:“你知道的，小花哥哥，我奶奶很少面客。不过我奶奶最近要去一趟新月饭店！”
解语晨应声:“好。那我就去那里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