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走出府邸,下人一直跟在身后,却因为睿王阴沉的脸而不敢发问。
“牵马来!”睿王大声喊道。
下人忙上前,拦道:“殿下,夜已深,还是带上近卫,再出门不迟。”
“好大的胆子,什么时候,你也敢教本王做事!”
下人一愣,因为他从没见睿王如此盛怒,急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求饶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快去备马!”
下人不敢耽搁,急忙命人备马,不过他也悄悄命人将此事告知近卫统领,至于近卫统领如何处理,他就左右不了了。
不多时,战马牵来,睿王正要上马,突然四名近卫,牵马而来。
“殿下!”
“你们怎么来了?”睿王踩着马镫,一跃而上。
“回殿下,统领让我们跟在殿下身边。”四名近卫也都翻身上马。
睿王看了一眼那个下人,并没发火,只是淡淡的说:“本王去北门巡视。”说完,一声马鞭,战马吃痛,一声嘶鸣,疾驰而去。
四名近卫见状,拍马跟在后面。
卢广平没有想到,睿王会在深夜亲自前来巡防。
“殿下?!”
睿王摆了摆手,说道:“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末将已经将四门都巡视了一遍。”
“嗯,重点就是北门和西门,一定严加防守。我总觉得不对劲。”睿王眉头紧皱,却分明有些心不在焉。
“殿下是说,武安的援军?”卢广平问道。
“是啊,不可能这么久还没到。你有什么看法?”睿王问道。
卢广平摇了摇头,说道:“不好说。从社稷山到云海城,虽然比康王殿下的路程远,却也的确不可能相差这么久。”
“所以我总觉的不对劲。”
“殿下,武安经此大败,必然不敢轻动,殿下不必担心。”卢广平安慰道。
“不弄清武安援军动向,让我怎么安心?”
卢广平沉吟良久,却始终没有说话,因为他也感受到了,睿王的变化,今晚的睿王充满了焦虑,不安,心神不宁。这不是他认识睿王。但他也知道,此时说什么,睿王都不一定能听进去。
“万一武安还有后手,该如何应对?”睿王低声自语,不觉说出:“要是能和魏芙君商量商量就好了。”
“殿下,武安绝不会让司马承坤父子成为诱饵,我们这次胜利,实至名归。我觉得武安援军迟迟未到,应该是出了什么他们解决不了的状况。至于魏副将,此时不就在您的府邸,难道殿下没和魏副将商量过此事?”
睿王听着卢广平的话,前半句说才让他心中稍安,这后半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重伤在身,你让本王怎么问?”睿王埋怨道。
“末将失言。”卢广平何其聪明,他只试探了一句,便知睿王心中的怒气,是魏芙君惹出来,但他不明白的是,睿王乃是皇子,征西将军,魏芙君何德何能,可以如此拿捏一个皇子?
“殿下,魏副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然殿下也不会在庆功宴上提拔四小队长,但是殿下,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殿下,”虽然卢广平得到睿王的首肯,但还是非常谨慎,他压低声音说道:“小心恃宠而骄。”
“恃宠而骄?!你什么意思?!!!”睿王脸色微红,极力掩饰内心的不自在。事实上,他完全理会错了卢广平的意思。他以为卢广平所说的恃宠而骄,是男人对女人的宠爱。而卢广平真正的意思是,君主对臣子的恩宠。
“我的意思是,”卢广平看出睿王脸色的变化,心中甚是不解,不过他还是继续解释道:“殿下您对魏副将的恩宠,如果太多,只怕对魏副将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更容易让他迷失自我。”
听了卢广平的一番解释,睿王才知道,自己理解错了,心中不免怅然道:是自己太执着于魏芙君。
“我自有分寸。”睿王不耐烦的敷衍道。
卢广平轻叹一声,知道多说无益,“不如殿下早些回去休息,城防之事,交给末将就可以了。”
“本王今夜就在此地!你先下去吧。”
卢广平退出敌楼,见门口守卫的近卫,上前低声问道:“殿下和魏副将是不是……是不是发生了争吵?”
近卫摇了摇头,说道:“不太清楚。”
卢广平知道,私下打听皇子是大忌,但他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殿下要在敌楼过夜,实为不妥。”
近卫面色一愣,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继续面无表情的守在门口。
“你们身为殿下近卫,对于殿下如此伤害身体,就选择视而不见吗?告诉我,你们的职责是什么?!”
“保护睿王殿下安危。”近卫低声道。
“那你们就这样看着殿下自己伤害自己吗?”
近卫无奈,说道:“卢将军,道理我们都懂,但是我们只负责殿下安危,我们没有权利干涉殿下的行为。还请卢将军见谅。”
“好吧,”卢广平说道:“我不指望你们能山前劝阻,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回睿王府邸,把现在睿王的状况转告魏副将。”
“转告魏副将?”近卫不解。
“如果你们信我,那就按我说的去做,魏副将一定有话让你们传回来。”卢广平自信的说。
“这个……”近卫犯了难,如果真的按照卢广平所说去做,那就是擅离职守,这个责任,一个小小的近卫,是绝担不起的。
卢广平似乎猜到了近卫的顾虑,说道:“放心,有任何后果,本将军,一力承担!”
“好吧!”近卫这才勉强答应。
郑福海坐在书房之中,手里仍旧拿着那封刚刚写好的信。正在他憧憬未来的时候,下人敲门进来。..
“将军,厢房那边都安顿好了,刚刚用过夜宵,此刻应该已经安睡了。”
“嗯,让厢房的下人警醒些,小心伺候,如有半点差错,你们知道厉害。”
下人一听,慌忙跪下,“将军放心,将军放心。”
正在这时,突然又传来敲门声,下人回头问道:“谁呀?”
一个女人的声音,如银铃般传来:“春梅给少爷请安。”
郑福海一听,对下人说道:“你下去吧,让春梅进来。”
春梅走进书房,随手关上了房门。
房门刚一关上,郑福海就站起身,如饿虎扑食一般,扑了过去。
“小心肝儿!有没有想我?!嘿嘿!”他边说边上下其手,不安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