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林雨散几个男人啊

一瞬间,空气似乎都有些寂静。

陆丹青用余光朝皇上的方向看了又看。

秦寒酥站在一旁,有些无措。

片刻,就在花无邪以为父皇要生气的时候,就听父皇慈爱的声音传来:

“无邪,你是公主,是君,代表的是皇家。秦寒酥是臣,代表的是他个人。”

“也不是不能和寒酥一样称呼‘爹爹’,等你有了足够的实力和影响力,就能这么做。”

花无邪不懂,又问:“什么是实力和影响力?要像寒酥哥哥一样厉害吗?”

林雨散笑道:“等你长大之后,或许就明白了。”

都说花重锦残暴不仁,肆意妄为,

但他如果真的有那个实力,何至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说到底,自花重锦婴孩时期坐上那个位置,就是被束缚在蛛网上的猎物,

他的残暴肆意,大抵都是在垂死挣扎。

可怜人。

抱了好一会儿,林雨散感觉有些脱力,将花无邪放下。

“寒酥,过来。”

秦寒酥有几分懵懂的上前。

林雨散牵着秦寒酥的手,道:“陆爱卿,这就是你需要好好带的学生,秦寒酥。”

陆丹青鞠了一躬:“秦公子。”

秦寒酥看着陆丹青的目光中满是警惕。

林雨散又道:“寒酥很聪明,悟性很高。只是从小没接受过寻常孩童的知识,脾气也不好,所以有劳陆爱卿。”

陆丹青再次细细打量这个身高才堪堪到他腰身的小男孩,注意到他异样的瞳孔,问:

“皇上,他的眼睛……”

“视力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全都看不见。对了,陆爱卿,他体质特殊,不能长时间晒太阳。”

陆丹青称记住了。

末了,林雨散又提醒道:“陆爱卿最好不要进行体罚。”

陆丹青满脸疑惑。

这孩子又瘦又小,一看就是先天带病的,怎么会有人去体罚他?

皇上认的义子,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是要掉脑袋的。

就在陆丹青疑惑时,林雨散继续道:“这孩子是杀人长大的,也不懂做人的道理,陆爱卿不会武,真要惹怒了他,恐有性命之危。”

陆丹青沉默了。

人不可貌相,

难怪这种事情会轮到他。

“皇上是想微臣教他些什么呢?”陆丹青问。

“不需要教太多。”林雨散道,“能坐上太尉的位置就行了。”

陆丹青:……

皇上这就是不想给他右相的位置,又想那他当苦力是吧?

但皇上吩咐了,他也不能拒绝,只得一脸苦相的接受。

“顺带教教无邪,让她跟着他一起学便是,若是她想学点别的,你都看着教。”林雨散道。

花无邪是公主,对她的要求也不必那么高。

陆丹青恭敬应下。

林雨散脑袋依旧有些发晕,揉了揉太阳穴,道:“收拾好东西,明日住进宫里,省去来去的时间。”

待陆丹青离开,林雨散刚站起来准备回寝宫歇息,手就被牵住了。

“爹爹。”秦寒酥抬头看着爹爹。

林雨散摸了摸他软乎乎的脑袋,问:“怎么了?”

“爹爹是不是病了?”秦寒酥问。

林雨散一愣,转而笑道:“一点小病而已,不会死的。”

她的伪装能骗过这里所有人,却没骗过秦寒酥这孩子。

“但是,不舒服。”

秦寒酥的语气没有低落,也没有担忧,只是单纯的在陈述一个简单地事实。

“爹爹多吃点肉,吃了肉,就会很快好起来。”

花无邪听了秦寒酥的话,奶声奶气的纠正道:“生了病,应该吃药!吃肉,又不治病!”

秦寒酥一脸茫然,显然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林雨散笑笑:“不用担心,爹爹很强。”

秦寒酥没回答。

他觉得爹爹是在逞强,他以前遇到的对手随便一个都能杀了爹爹。

但他不戳破,

戳破了,万一生了气,不给肉吃怎么办?

在这片领地,爹爹最大,

所有人都要听爹爹的。

林雨散当然不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

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说什么,因为秦寒酥就是这样的人,生存和食物在他眼里,永远都是第一位。

来时步行,也不知是被秦寒酥戳破被人知道她生病的事实,比来时更为疲惫,

离开的时候乘着步辇。

到了朝安宫,再无外人,林雨散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不用她说,莲很自觉的上前为皇上更衣。

林雨散眉头紧锁,

这云锦制作的龙袍,还有这价值连城的龙涎香,从前稀罕的紧,现如今却隐隐有些厌烦。

就像,明明在别人眼中奢侈肆意,但却偏偏被看不见的东西束缚住了。

眼皮子底下都是一群贪婪的蚂蚁在蠕动,眼看着手中的国家被这群蚂蚁一点点吞噬,却无能为力。

奏折上写的东西,无非就是朝中琐碎的事和远方又出了什么灾害,死了多少多少人。

国库空虚,朝臣腐败,

甚至会产生更致命的问题。

这些问题她处理不了,也学不会糊弄,索性不看,也不想徒增烦恼,

但那些文字却像是业障,即使她看不见,依旧在一点点,紧紧地缠绕着她。

兄长大抵也是这种感受。

“传郁太医。”林雨散道。

少女的音色中多了一丝沙哑,

没有外人在,她也不想用伪音。

莲轻声回答:“皇上,郁太医很快便到。”

“嗯?”林雨散微微诧异。

此时门外看守的承德公公推门而入,行礼道:“皇上,郁太医来了。”

林雨散顿时明白,郁子柒是莲叫来的。

“让他进来。”

郁子柒提着药箱进了门,行了礼,然后抬头习惯性的准备讽刺两句,

话到嘴边,却生生的咽了下去。

林雨散坐在椅子上,身上只剩一件单衣,

身边的侍女拿着象牙梳,为她梳着乌黑的长发。

有些许青丝掉落,那些青丝也没有以前见到时那般美丽。

那一瞬,郁子柒脑海中闪过几句医书内容:

“血盛则发润,血衰则发衰”、“肾者,其华在发。”

……

站在他的角度,只能勉强看见林雨散的侧面,

她的胸前平坦,可以想象束胸对她身体造成多大的负担,

没有黑丝带和繁冗的衣物遮挡,依稀能看见她身上留着一些暧昧的痕迹。

丝毫不留情面的痕迹。

“郁子柒?”林雨散见郁子柒迟迟没有动静,便喊了一声。

郁子柒回过神来,嗤笑一声:“又和男人鬼混了?”

莲梳头的动作顿了一瞬。

林雨散头也不回:“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需要我摘了你的脑袋吗?”

郁子柒怒目而视:“林雨散,你敢!”

林雨散:“暴君杀一个太医,也不过分吧?还是说,你是觉得,义父会为了你的死,去惩罚一国之主?”

郁子柒敢怒不敢言,因为林雨散说得没错,和她相比,他的命不值一提。

坐上这个位置真是便宜了这个废物女人。

明智的选择闭嘴,郁子柒一脸郁郁提着药箱,为林雨散开始把脉。

好一会儿,他幸灾乐祸的说道:

“林雨散,你到底和几个男人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