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泽真人在碧水宗的排名不前,领一个长老之称。
他有四个弟子,这四个徒弟被他用生死符控制他荣俱荣、他损俱损。
而碧水宗的师徒关系均为如此。
水泽真人从传送阵出来。
他选择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地界为落脚点,并未直接传送到碧水宗门之中。
“找个住处,为师要住在这里一段时间。”水泽真人对大弟子小声又叮嘱了几声。
大弟子连连点头,虽不明白师尊为何要留在如此偏远的地方,但他也不敢多问。
师尊对弟子生杀大权,也容不得手下弟子质疑。
水泽真人喜言于表,哈哈大笑起来:“这碧水宗宗主,合该换我水泽真人。”
剩下的三个弟子低头不敢抬头看师尊,唯恐惹了水泽真人的兴致。
水泽真人靠近查看抱在一起的沈言二人。
君煜身上的血都快要流尽了,沈言靠在他的胸前,面如紫金一般。
全身被男人身上的血给浸透,双眼紧闭,面部悲泣。
水泽真人越看越是激动。
活生生的雷云神兽幼崽,传说中天道的宠儿,生来有大气运。
可生来有大气运者又有何用,还不是落在他手中。
水泽真人厌恶看着君煜,叫来弟子道:“把这个扔到森林里,留下他。”
二弟子想动手把他们分开,只见一道闪亮的闪电从天而降,直落在二弟子头上。
他们几人还未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只听得见头顶云端之处,天空发出阵阵如战鼓般的轰隆声。
水泽真人抬头一看,天如黑墨,乌云盖顶。
乌云的范围极广,比起之前所渡的天劫声势更加浩大。
水泽真人大惊,本以为在凡人界可以躲过去的雷劫竟跟到了修真界。
他现在还只是大乘期初期,离中期遥遥无期,哪里能渡过雷劫。
水泽真人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如鬼一般难看。
他狂吼:“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回到修真界,雷劫为什么会跟到上界来。”
他百思不得其解,肝胆俱裂。
哆哆嗦嗦朝天上发了一个长老急救令。
有这长老急救命的,碧水宗必须无条件实现此令牌主人的条件。
这也是加入碧水宗所给出的条件之一。
水泽真人想要逃离雷劫范围,而举目望去,雷云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
无论他跑到何处,都摆脱不了。
“该死的,你们把所有的护身法宝都拿出来,替为师护法。”水泽真人要绝望了。
他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心理压力大到不能承受,生死存亡之际,再也顾不得珍惜法宝。
从储物袋中各种护身法宝激活,在身上开启足足有三十七道护身防线,加上徒弟的法宝,足有七七四十九道。
天黑沉如末日般,压了下来。
距离这里非常遥远的各大宗门引起骚动,各宗门宗主眉头紧蹙眺望远处令人心惊的黑色雷劫。
其中,碧海云宗目前的宗主云迁沉声对各长老道:“此雷劫不同凡响,你可看出是何雷劫。”
王幻之是大长老,他闭关冲击大乘期大圆满。
若不是天地异相,也不可能惊动他老人家。
王幻之拂须颔首:“此雷劫比我渡大乘期后期雷劫还要凶狠得多,可堪比渡劫期雷劫。”
“当真如此可怕,这世间,遇要渡过渡劫期的只有堪堪两人,如今岁月将尽,百年内若不能渡过渡劫期,将会天人五衰,渡此雷劫的究竟是何人。”
碧海云宗内,心中浮躁的大多是快要到自身寿命限制的修士,修为却毫无进展止步元婴期。
元婴到化神期是一道天埑,寿命八百载,若是能跨过,增寿至两千载,若是跨不过,天人五衰,很快就会消亡死掉。
“到底是何人?”
各大小宗门几乎人人都在猜测是何人在渡劫。
除了碧水宗。
碧水宗接到传讯长老符的那一刻,就知道那个遍布雷电的地方,正是水泽长老。
碧水宗主只沉默片刻,低声道:“此人定不是水泽真人,他只有大乘初期,绝无此等修为,定是有人设局,无需理会。”
如此危险之地,自然也无人敢去,宗主都发话了,众人自得轻松自在。
水泽真人左右等不到宗门的人,自知自己被宗门放弃,绝望中,雷劫开始了。
雷如疾雨,倾斜而下。
方圆千里,一片焦土。
沈言死死抱着生死不知的君煜,天上的雷劫不能唤回他枯寂的心。
如换天改地之劫,最大那一道天雷却直奔着沈言而去。
从远望去,竟有一道银蓝色由天雷组成的瀑布,直贯穿天地。
世界就像陷入了末日死寂一般。
沈言身上被强制灌入雷电之力,身上贪婪吞噬着雷电,一股如刀剐一般的疼痛,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形容。
全身皮肤崩裂,血液被强悍的雷电之力直接气化。
而君煜,在第一道雷柱之下,灰飞烟灭了。
沈言悲痛到失语,眼前越来越模糊。
他陷入了无限的绝望之中,近乎疯狂大叫,叫永远回不来的人。
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给他。
“啊!”
“啊!”
“不要!”
“君煜!”
沈言精神力因为君煜的死去,受到重创,本就只有一魂的魂体隐隐有消失的迹象。
人类的本能被迫开启,这一魂彻底陷入幽暗的识海深处,他放弃了这具身体,任由雷电攻击身躯,放弃抵抗。
他想跟他一起死,全都无所谓了。
而另一个天地之魂投入这具身躯里面。
沈言睁开双眸,琥珀色瞳孔被深渊的颜色所取代。
‘沈言’张开双手,迎接天雷洗礼。
天地暴动,天穹沸腾。
集天地之灵气,天雷之精,沈言身体开始抽条。
他,长大了。
满头银发如满月辉华一般披散在身后,身姿被拉高,渐渐成大。
幼稚的脸开始长开,直至长到成熟,美到令人屏息绝美的脸。
祂神情满足,似乎在熟悉身体的每一处,从步履蹒跚到行动自如,带着天真的残忍。
这是祂为自己准备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