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男四号感情戏的宫女每每看到沈言时,就会脸色通红,若是她真情流露出就罢了,但偏偏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
很上头的样子。
沈言失笑道:“张老师,张老师?”
“嗯?什么?”编剧手中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什么,陈导面色不善瞪了她一眼。
“张老师,现在是围读时间,改剧本可不可以等会儿改。”陈导头痛极了。
找了一个大牌编剧做女N号,本来没有改动剧本前,她都好好的,没想到改剧本之后,反而成了让人头痛的那一个。
她给自己与沈言之间加戏了。
她确定不是在以权谋私吗?
陈导亲眼所见张编剧对沈言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
编剧见陈导的脸都黑了,不好意思放下手中的本子盖好不让人看。
开始与沈言对起戏来,里面有很多对话都挺肉麻的,与沈言最先拿到的那个剧本又做了一些改动。
沈言眼神木木看着剧本里的一句话,干巴巴念道:“竹心,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跟我走吧,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去找我们的世外桃源。”
“远离这片肮脏的世界。”
各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尴尬情节,陈导听着听着,脸色从绿色变成了黑色,他忍无可忍道:“停。”
不说陈导一脸菜色,听到这些词,跟古早言情小说里才有的词不能说不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剩下的演员一个个全都把头低下,肩膀不停抖动。
而编剧听得两眼发光,脸颊嫣红,看起来激动极了。
沈言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剧本。
陈导气得狠狠把剧本拍到桌面上道:“你怎么回事,跟之前你发给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张编剧摆摆手不在乎道:“哪里不一样,你看这一段话,我就觉得写得特别好,既深情又感人,好浪漫。”.
陈导额头青筋突起,咬牙切齿:“就用先前的那一版。”
张编剧见他真的生气了,只能不甘愿地把原先定好的版本再发下去。
沈言紧皱的眉头总算放松了一些,张梓兰小声嘀咕:“我总要试试看到底效果怎么样吧!”
她死心了,这一版的效果直接雷死一大批人。
后面没有多大的幺蛾子,很顺利就过了,他们住了下来。
第二天,瞿影帝到了,陈导正式开始先拍跟瞿怀有关的所有戏。
沈言被化老了七八岁左右,更加符合剧情中的人设,这一次的打戏比上次拍得更好,陈导看后连连赞不绝口。
瞿怀忍着心里的不悦,恭喜他,沈言脸上挂着笑,心里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当晚,沈言拖着拍了一天戏的疲惫身躯回到房间。
一天威亚掉下来,哪怕是强壮如他,都感到说不说的乏力感。
休息一会,沈言总算爬起来去洗漱。
这次的住宿条件比较好,除了群演以外,他们四五六七八号演员都分得了一间单人房。
天气炎热,沈言围着一条浴巾直接从浴室出来。
床上,已经靠坐着一个人。
一个他以为短期之内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讲真的,沈言是真震惊了,半点不虚地说,他对跟这个世界的爱人能否修成正果,都打了一个问号。
所以,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蠢,这无疑取悦了男人。
“怎么看傻了。”夜殇低笑,站起身走到沈言面前。
他靠他极近,近到完全被沈言身上的体香围绕着。
夜殇挑起他脸颊旁的湿发,喑哑道:“你好香。”
这种话,不只靳夜辰经常与他说过,现在就连夜殇也这般说法。
沈言下意识抬起胳膊闻了几下,发现只有浴室里自带的沐浴露的香气,而他觉得这香气挺一般的。
夜殇瞳孔幽暗,不顾沈言身上还带着水珠,把人拉到怀里,埋到他繁复的黑色长袍之中。
他搂着他的腰,感受下与记忆里一般无二滑嫩紧致的肌肤感。
大掌从腰处摩挲数下,隐藏在心中许久的念让他紧紧禁锢在怀中。
只恨不得把他怀进身体里,才能止住身体一阵阵对他的渴望。
沈言惊恐地被搂得死紧,脑袋几乎宕机。
自那日与靳夜辰的残魂融合之后,本应该凌驾于这个小世界所有生灵之上的夜殇开始做梦了。
身如其境的梦,梦到他与他之间的过往。
本是置身事外的感情,如今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所有的心动,所有难以言喻的欲念,就像深入骨髓一般,再也不能拔除出来。
而且,他还梦到了前两世。
一世,他叫谢其绅,豪门世家总裁。
二世,他叫景文轩,天启朝摄政王。
三世,他叫靳夜辰,也是夜殇,罗酆山鬼王。
三世情感纠缠在一起,在梦的回廊中,一遍又一遍回顾着过往。
一遍又一遍感受到椎心之痛。
爱人因他而死,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而死。
他死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抛下他。
好狠的心。
夜殇所有都想起来。
梦醒之后,他半倚在邺城王宫床榻之上,半垂着眼凝视界镜里的人。
只恨不得直接把人吃了,生生世世就能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夜殇藏起眼底所有的痴迷,勾起他的下巴,让他伸展白皙诱人的颈脖。
“放开。”沈言抵住他的胸口,气愤让他双眸眼角泛着红,刚沐浴出来的唇红嫩的似乎可以掐出水。
夜殇非但没有把手放开,搂得反而更紧了。
沈言气得一脚踢在男人腿上,双手反握住他的手腕死死拽开他。
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似乎都不能动摇男人半分。
忽然之间,沈言整个人一僵,颈脖处传来炙热湿润的触感。
他、他怎么敢!
沈言气得眼睛都红了,不再手下留情,两只手掌放开,手掌心虚浮出白色能量光团。
他双掌一合,直接印在夜殇的后背。
鬼王闷哼一声,搂着他的大手拉着他更贴紧他的怀里。
低沉轻笑道:“消气了吗?”
沈言瞠目结舌,这、这人中邪了吧!
喔,不,他不是人,他可是鬼王,他是脑子有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