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澜也溜溜达达往回走,感叹这王府可是真够大的,她都快要迷路了。不过这王府倒是真好看,斑驳的光影洒在院子里,长廊上,安云澜在这冰冷的王府里感受到了一丝温暖。长廊上面的梁和柱子刻画和雕工非常精致,让安云澜想起了颐和园昆明湖畔的长廊。她一边看一边往前走,一头就撞到一个人身上。
安云澜前额撞的生疼,边揉边抬起头,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一身白衣,腰间挂着别致的玉佩,站在她前面,甚是阳光。..
“抱歉,撞到你了。”安云澜想着许是自己光顾着看雕梁画柱的没看到那人。
“你是什么人?”那少年问。少年看着这个娇小的女子,二哥府上从来没有女人可以这样悠闲的散步,这女子是谁。
“我?哦,我,,”安云澜一时不知道怎么介绍身在王府的自己。
“对,就问你是谁?怎么在我二哥府上瞎逛?”少年说,他看着这个貌美的女子,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二哥?哦,臣女是安云澜。给凌王冲喜的那个。”安云澜想着这怕也是某个王爷,要不然不能叫凌王二哥。
“哦?你就是那个安侍郎的嫡女?”少年还是很严肃的问。
安云澜觉得这人挺无聊,介绍完了各自走各自不就得了。“是,就是我?有事?”。
“钦天监说你能给我二哥冲喜,我今日来看看可是真的。”少年说。
“那你慢慢看,那可是钦天监说的,有没有用,我可不知道。”安云澜说着抠着柱子上的雕刻。
“你胆子很大。若是无用,你可能就要给我二哥陪葬了。”少年看着眼前这个漫不经心的安云澜说。
“那不用您操心了,昨日凌王已经说若是,,,到那时候会让我回安家的。”安云澜没好气的说。
“哦?若是冲喜没用,留着你干嘛。”少年说。
“那也轮不到你草菅人命。告辞。”安云澜听这小子这么说真的没好气了,侧身就要走。
“草菅人命?怕是我二哥看不上你才不让你陪葬的吧。”少年挡在安云澜面前说道,他没想到一个小小侍郎的女儿脾气还不小。
“那我要感谢凌王的看不上了。凌王都看不上了,你挡在我前面干什么?难道你看上我了?”安云澜着实对这个小子没什么好感,虽然长的是不错,但这嘴真不讨人喜欢。不怼回去对不起自己啊,左右自己在这王府待不了几天。她说着,便朝那少年更近了一步。
“你,你浑说什么!”少年往后退了一步说。
安云澜看到这小子这个反应,笑了一下,以为他有多厉害呢。“不想让我浑说就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挡着我的道不跟我道歉也就罢了,还在这浪费我的时间。”说完径直往前走。
少年看她直走过来,赶紧侧身往边上退了两步,看着安云澜迈着轻盈的步伐往远处走去。“你,你。。。”
安云澜头也没回的走了。这皇家亲王都是这样的吗?跟凌王一样的冷。这种帅但是冷面的人不是安云澜追粉的对象,她虽然是颜狗,但还是喜欢暖男多一些。
墨昱轩看着安云澜走远才回过神,这女子怎么这般肆意大胆,什么浑话都敢说。当初钦天监说要给二哥冲喜,他跑去御书房第一个反对。二哥病了,太医院束手无策不应该遍访名医吗?冲喜是什么鬼?可皇帝说药谷都没有办法,总不能让他二哥还没有成家就去见逝去的太后吧。可哪家人愿意将自己女儿嫁给将死之人呢,既然钦天监算出了安远正家,既然安远正也愿意将女儿嫁给墨昱风,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墨昱轩和墨昱风掌管了苍蓝大半数兵权,加上韩大将军和燕国公,坐镇苍蓝的四方。自从二哥病重,他身上的担子也重了起来,其实压力并不大,因为二哥的军队向来训练有素、管理有方,除了所有决策向他汇报之外,二哥的病重除了让大家担心牵挂之外,并没有对军事产生任何影响。只是最近边疆小国知道墨昱风生病对消息,总想来打探消息或是在疆界上时不时的动一动来试探苍蓝的情况。
他虽然很是心疼自己的二哥,但此刻,他除了帮他二哥看好苍蓝的军队,时不时来探望下病重的二哥却也真的没什么可以做的。开始他希望二哥能尽快好起来,可太医院没有办法,庆阳也没有办法,找了很多大夫也无济于事,如今,他只希望二哥走的时候不要那么痛苦。
今日好不容易忙完来看看他二哥,却遇到了在王府里瞎转悠的安云澜。虽然安云澜长的还凑合,但嘴却很是厉害,哪像影三他们汇报那样,感觉都不像是一个人。
墨昱轩摇摇头,他要去看他二哥,跟他二哥说,这个女人不能要。想着赶紧朝墨竹苑走去。进了屋子,看见墨昱风睡着,就没有出声,默默退了出来,跟王太医问二哥的情况去了。
“情况十分危险,原本王爷体内就有毒,估摸着三个月就要发作了,可现在这情况,不知道发作的时候还能不能挺过去了。”王太医跟墨昱轩说。
“还差那药引子?”墨昱轩问。
“是啊,其他药材庆阳已经都练成了丹药,就差那一滴金丹的药引子,这找了几年,就不可得,真是急死人。”王太医说。
“我也再派人去找,一切都拜托王太医了。”墨昱轩微微颔首。
没想到他得到的消息依然无药可医,更有甚的是这次战场所受的伤是在太严重,二哥从内里开始腐坏,怕是再遇到本身体内的毒,就要不久于人世了。他此行失望而归。
自从墨昱风病了以后,兵部的事宜全都压在了他身上,好在自小他也常常跟着二哥历练,但谋略这个东西却是算是一种天赋,这一点墨昱轩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怕是也赶不上墨昱风了,可如今这个状况,唯有他能顶上,他多么希望二哥还能好起来,还能教他带兵打仗,兄弟二人在胜利之后开怀畅饮的日子,是墨昱轩最怀念的。
今日他来探望二哥,因为他要代替二哥去南边边境了,他二哥打下的疆域,他要去替墨昱风好好守着。
到了傍晚,影一又去大厨房看了那只鸡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于是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半片药,下定决心仰头吞了进去,除了满嘴苦到脸抽筋,没别的。一直等到天全都黑了,他也没什么反应,才放心的将剩下的两片药好好包好,回了墨竹苑。
当晚,府医依旧在墨竹苑里忙活,凌王依旧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影一跪在凌王床前,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凌王,并把药递给了府医。府医听到影一也吃了半片进去,吓的不轻,这可是凌王最器重的侍卫,怎么可以这么冒失替凌王试毒,万一出了事可就完蛋了,他赶紧给影一把脉,发现脉象好无异常,才松了一口气。
墨昱风听着影一的话看着两人的举动,眼神飘向了床边那两片白色的药片,想到昨天那个淡然的姑娘,对着府医说“王太医,把药给我。”
“王爷,使不得。”王太医还是有些担心的,“虽然鸡和影一都没事儿,但说不定是剂量小,万一剂量大会有问题,可使不得啊。”
“本王早死晚死都一样,害怕这点儿毒?拿来吧。”墨昱风疼的满头汗,可心里却不知怎么莫名的相信影一手上拿着的安云澜的这两个白色的药片。
王太医知道凌王的决定谁也不能违背,颤巍巍的把药送进他嘴里,然后喂了些水让他吞服进去。一直紧张的观察着凌王,时不时上手把脉,并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才略微有些安心。
墨昱风吃了药一会儿,不知道是心里因素还是药起了作用,很快他就觉得没有那么疼了,又过了一阵,他只感觉轻微的疼痛,然后,他竟然睡着了,而且睡的很踏实,直到早上天微微要亮,他才醒过来。
自从他受伤生病以后,每晚都受着非人的煎熬,白天疼痛还能忍受,到了晚上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满身蚁噬般的折磨让他痛不欲生,恨不能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今天,他居然,安稳的睡了一个晚上。
王太医和影一都觉得不可思议,王太医这一晚几次给凌王诊脉,确定凌王真的只是睡着了才放心,影一也很是激动,他家主子已经多久没在晚上安睡他是知道的,安云澜给的药,真是有奇效。他抹了抹眼眶看着王太医说:“王太医,您说,要不要找安小姐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