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武威候

顺圣皇帝的封赏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自太祖开国之后,已有三千年。

这三千年里,能够获封公爵爵位的人,屈指可数。

哪一个不是凭借泼天之功。

唯有这定远侯,只凭一个女儿就鸡犬升天。

成为当朝唯一一个获封公爵之人。

更加令他们震惊的是那丹书铁券。

丹书铁券,又名免死金牌。

有了它,可以说定远侯就百无禁忌了。

真要是被逼急了,即便是定远侯当着圣上的面杀人,也仅仅是流放之罪。

自此以后,恐怕无人再敢与定远侯争锋。

至少是不敢将之逼迫太甚。

“谢主隆恩!”

定远侯做梦也没有想到,顺圣皇帝竟然会给自己封公、赐丹书铁券。

这更加坚定了他一定要抱紧琴先生大腿的决心。

看来自己对苏晚晚的重视还是不够。

也许应该再派一个稳妥之人,前往鄢陵。

自己的大女儿向来是个机智之人,要不然也不能将七皇子紧紧攥在手里。

就选她吧!

“苏卿家,不知安平公主是否在燕京?”

一切尘埃落定,皇室那三个老祖宗也不再烦顺圣皇帝。

这时的他,反倒对迷倒了琴先生徒弟的女子,生起了好奇之心。

“启禀陛下!”

“小女已于几日前,启程前往鄢陵,参加百花评选。”

“现在并不在燕京。”

定远侯……不对!现在应该叫定远公。

定远公的回答,让顺圣皇帝有些失望。

不过他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开心起来。

因为可以下朝了。

他看着文武百官,面容肃穆地说道:“诸位臣工,今日之事,希望各位引以为戒,勤加努力。”

“我不希望,下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要靠牺牲一个柔弱女子的幸福,来苟延残喘。”

“另外,着令沿途各州府郡县,做好安平公主的护卫工作,确保万无一失。”

“今日大朝,到此为止,退朝!”

说罢,他向一旁的司礼太监使了个眼色。

接收到信号的太监,立即走上前,用尖锐的公鸭嗓,高声喊道:“皇上有旨!”

“今日大朝已毕,起驾回宫!”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顺圣皇帝一行离开。

文武百官呼啦啦一下子全都围向了苏昊。

“下官礼部侍郎陈勇,见过苏公爷!”

“公爷好福气!”

“公爷不愧为国之柱石!”

“公爷……”

“公爷……”

被围在中间的苏昊,一边微笑应对,一边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几个政敌。

尤其是武威候。

此时他正铁青脸,一路气冲冲的向外走去。

对于周边问好的同僚们理都不理。

足见他此时心情是如何的糟糕。

不过苏昊的心情却是好的不得了。

……

宫门外。

武威候世子张源,一边悠哉悠哉的摇着折扇,一边等着自己老爹下朝。

今日晌午,他在案寻司捡到的那封公文,足以让老爹的政敌,定远侯好好喝一壶的了。

没想到,定远侯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正派的人,内里竟然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鄙之人。

就连对自己的女儿女婿,都能下得去手。

虽说只是个私生女,可终究是自己的种。

他是怎么忍心拆散人家小两口的?

还逼得自家女婿不得不杀官逃走。

要知道,这可是正值鼎盛的大离王朝。

杀官大罪,岂可儿戏?

他现在还记得,自己老爹看到这封信时候那兴奋的表情。

一个手握七十万兵权的实权侯爷,勾结地方县令,官逼民反。

造成安平县县令被杀,多人受伤的严重后果。

其恶劣的影响,在大离开朝以来的案件里,足以排进前二十名。

上朝之前,老爹意气风发,说今日必定要让定远侯好看。

现在,他就是在等自己的老爹得胜归来。

也让他老爹看看,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也有懂事的时候。

“退~~朝!”

远远的,张源就听到了司礼太监那独特的公鸭嗓。

这说明,今日大朝会终于结束了。

自家老爹就要出来了!

张源踮起脚尖,翘首以盼。

等着老爹出来,他好第一时间上前恭贺。

然而当武威候的身影,出现在宫门之时。

他却没了上前的勇气。

实在是自家老爹的脸色太难看了。

知父莫若子。

自己当初打翻了圣上御赐的酒杯,老爹的脸色都没这么难看。

看来今日朝会上,老爹的计划没有成功!

可是,就连如此大罪,定远侯都能逃过去,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回家!”

武威候气哄哄的走到张源面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然后径直向着自家马车走去。

张源被瞪的莫名其妙,一路小跑,跟在武威候身后。

直到上了马车,走出十里长街。

武威候的脸色才稍稍有所好转。

这时,张源才壮着胆子问道:“爹,发生什么事情了?”

武威候看了一眼吊儿郎当的儿子,忍不住大发雷霆,指着张源的鼻子破口大骂:“废物!”

“瞅瞅你!”

“文不成武不就!”

“就知道招猫逗狗,眠花宿柳。”

“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废物!废物!”

“连一个女孩子家家都不如!”

“你……”

张源被骂的双眼通红,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往日里,即便是父亲责骂,也未曾有过如此激烈的时候。

看来,今天的朝会之上,确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武威候一口气骂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直到实在憋闷的受不了,咳嗽起来,这才停止。

缓了口气的武威候,看着被自己骂得体无完肤的张源,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佝偻在角落里,默不作声。

不由得有些心疼起来。

他就这一个儿子,自小就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还从未受过如此训责。

想来刚才自己是着实吓到他了。

“源儿,为父刚才吓到你了吧?”

恢复冷静的武威候长叹一口气,温和的向着张源说道。

“没,我知道父亲定然是在朝会上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会如此。”

“孩儿没事!”

“只是不知,父亲究竟遇到了何事?”

“竟然激动至此!”

张源摇了摇头,看着自家老爹终于恢复了正常,忍不住红着眼睛问道。

“哎……”

“还不是那定远侯!”

说到这里,武威候忍不住掏出了一直捂在怀里的朱红公文。

“爹!您没上奏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