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瑞再回来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王鹤寻走了,没人知道他跟胡云瑞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只看到胡云瑞回来的时候嘴边虽然带着笑容,眼眶却有些红。大家都识趣的没再提王鹤寻,只是由祁澜借着上洗手间的功夫给王鹤寻打了个电话,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初不敢见胡云瑞的,回避胡云瑞的是他,如今见不得胡云瑞跟别人在一起的又是他。
王鹤寻无法辩驳,闷声道:“我只是不想让他随便跟人凑合,他值得更好的。”
祁澜一向很看重这个兄弟,此时却也不禁无语,皱眉道:“那你的意思是,有更优秀更出色的人追求云瑞就行?只要那个人很好就可以跟云瑞在一起?”
王鹤寻想都不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王鹤寻,在感情这件事上,最重要的无非是两个人的感受而已。如果你不喜欢云瑞,也不打算跟他在一起,那你就是个外人。就算是兄弟也没有资格对这件事指手画脚你明白吗?你还是想想你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才想干涉这件事吧,想不清楚就先别见云瑞。我听小洛说你当初吃干抹净了还不负责,把云瑞一个人留在你家你就走了。这个世界有它的特殊性,所以对此我不多作评价。但是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最好能仔细想想,毕竟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一直围着另一个人转。”
每个人的生活重心都有可能会改变,今天还关注的,也许明天就放下了。
王鹤寻说:“我知道了哥,我会好好想想的。”
挂断电话之后他长叹一声。他其实并没有走远,就在祁澜家小区外面的一条林荫路下。其实他也明白祁澜说的是对的,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找胡云瑞,搅乱胡云瑞好不容易开始放下的情感。
但是他有点恐慌,总觉得这个时候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就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的话,他以后可能会后悔。
他最终去找自己的经纪人:“小陶,我两年前卖掉的那套大平层现在房主又要出售了,你再帮我把它买回来。但是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买的,你也不能暴露身份。等弄到手了之后再转给我。”
陶一然比王鹤寻还小俩月,人却十分精明:“那房子现在的价格应该比你出手时又高了很多,但是再买到手里可没什么升值空间了。你买它做什么?”
王鹤寻说:“我有点事想不通,那房子没准能帮我找找答案。总之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另外你再帮我问问‘恋爱自然’那档综艺的第一期嘉宾还有没有空缺,有的话我想参加,你帮我排出档期来。”
陶一然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没记错,胡云瑞要去那档综艺,你不知道这事?”
王鹤寻心说就是知道才要去呢。他硬着头皮道:“总之我想去。不是,是必须去!”
陶一然一听他这么坚定,突然想起来大约两年前的某一日,他接到了关虹的一通电话。
这圈子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他跟关虹认识得还挺早的。虽然都是干同一行,带的艺人难免有看中相同资源的时候,但胡云瑞跟王鹤寻关系好,从没有因为抢资源的事红眼过,两家处得就不错。
可有一回,关虹大晚上打电话把他跟王鹤寻劈头盖脸一通骂,骂完了他都不知道为啥。
他后来问了很多次,可王鹤寻就是不说。现在他不得不再问一次:“你那次到底对胡云瑞做了什么啊?”
王鹤寻也是有些没主意,便说了实话。
听的人一阵无语。
王鹤寻心虚:“你别不吱声啊?我现在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陶一然道:“你还一个头两个大?你知足吧,干出这样的事来居然没被胡家的人把腿打折。胡云瑞可是胡家的独苗啊,你怎么敢?也就仗着他把你放在心上吧。这事要换到另一个人身上估计在这片土地上你都看不着那人了,你可真行!”
以往工作上的事情出了纰漏都没让陶一然这么无语。
可无语归无语,毕竟还是自己最看重的艺人。陶一然说:“如果你是想去综艺上跟他有长时间接触的机会,这倒也不是不行。但我觉得这件事你首先得跟他说清楚。你得尊重他,你不能你自己想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看你之前说把人办了就把人办了,说走就走了,说躲着人家就一躲躲将近两年。哪一回都是你自己想到就做,你考虑过他的感受么?”
越听王鹤寻就越觉得心难受,不由的想到胡云瑞说的那句:反正从两年前开始,我就已经不记得什么是开心的感觉了。
他让人痛苦了那么久,想想都觉得心焦:“我现在跟他说什么他都不爱理我,而且他已经同意了让另一个人追求他。”
那个陆明空,出现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哪怕再多给他半年的时间让他跟胡云瑞缓和一下,说清楚也好。
陶一然也觉得陆明空这个人有点棘手。其实他是挺看好胡云瑞的,要能力有能力要长相有长相,关键人还特别好相处。
再看看自家糟心的艺人:“那你到底喜欢不喜欢胡云瑞啊?”
王鹤寻说:“我也不知道。你觉得我这算是喜欢吗?”
陶一然不爽了:“我母胎单身近三十年,你问我?你还不如问祁哥或者谭哥。”
其实王鹤寻自己也在网上搜索过,如何确定自己是否喜欢一个人。网上的答案也不少,但他觉得有的说中了有的没有。
想想还是给祁澜打电话。
家里的客人已经走了。天色比较晚了,他正拉着洛童书坐在他腿上温存呢,手都撩进衣里了。一看王鹤寻来电话,都不想接。
还是洛童书说:“先接吧,万一有什么事呢?”
祁澜单手搂着人:“喂?”
王鹤寻开门见山地问:“哥,你是怎么确定你喜欢嫂子的?”
之前祁澜跟洛童书的感情,也就那么回事吧。他印象中开始的时候好像挺好,后来聚少离多也不怎么样了。但是现在只要长了眼睛就能看出来他们如胶似漆。
祁澜说:“我对他有很强烈的独占欲,他心里只能有我。这么说吧,你如果不能接受你的朋友跟别人交朋友,可能是朋友间的独占心理。但你如果不能接受你的朋友跟别人上床,那你很大概率已经不止把对方当朋友。今晚云瑞去陆家了,你说陆明空有没有本事留云瑞过夜?”
王鹤寻一听“过夜”俩字简直像被针扎了一样,坐立不安。他想都不想地说:“不可能,云瑞不是那样的人。”
祁澜道:“哪样的人?你别忘了他现在是单身。他有权利享受他的夜晚。”
这话说的似乎没什么毛病,但是王鹤寻一点都不想听。他把电话挂了,腾的起身,吓陶一然一跳。可还不等陶一然问一问,王鹤寻就像阵风似的快步跑了出去。
洛童书靠在祁澜怀里:“老公,你也太坏了吧?云瑞走之前不是跟陆明空说了,家里临时有事,得改日才能去陆家?”
祁澜笑说:“是啊,可鹤寻就是个棒槌,我要是不这样说他还不一定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洛童书下巴抵在祁澜肩上:“那你这么聪明,是不是就不用磨蹭了?”
祁澜咬着他耳朵,低声道:“谁说的?我需要蹭更久。”
洛童书当即听懂这话外音,耳朵变红,说不出话来了。
有人却在这个时候连续给胡云瑞打了六个电话,大有一副你不接我就不停地打到你接为止的架势。
胡云瑞只好接起来,都有点咬牙切齿的了:“王鹤寻,你放过我不行吗?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鹤寻问:“你在哪?是跟陆明空在一起吗?”
胡云瑞看了看自己的书架:“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鹤寻说:“我想见你。就半个小时,我有事想跟你说。如果你听完以后还是不想再看见我,那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