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希尧这才嘴角浸着一抹冷酷的笑,慢慢蹲下。
然后,踩在了夏本俊的手上。
踩得他立刻嘶声惨叫起来,“啊……你、你要干什么……杀人可是犯法的,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真杀了人就可以不用偿命了。”
“不可能,杀了我你也得死,你也、也跑不掉……呼……呼……”
还没喊完,已经因为又怕又痛,喘得风箱一般了。
一旁夏初忍不住好笑,“原来,你也知道杀人是犯法的?那你怎么敢的?你蓄意谋杀我的当事人时,就那么笃定你一定能逍遥法外?”
叶淑华在病床上咬牙接道:“当然是因为,他根本没拿我当人。所以觉得只要他杀的是我,就不用偿命,一定能逍遥法外呀!”
夏初点头,“不错,是真想通,所以一通百通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叶淑华羞愧,“都到这一步了,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真正的后悔和愧疚。仍想的只是他自己,只是怎么着他才能脱罪。”
“也仍以为像以前那样,随便说两句好话,哄我两句,我就会心软了。我才一露出不肯的意思,立刻又跟以前一样,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我如果都还不醒悟,真的可以去死了。”
“我也不想再让盼……夏初你失望了,我已经让你失望过太多次,多到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的地步。”
“要是这次还……我就算死了,几十年后,在那边都没脸再见你……”
夏初摆手,“既然劫后余生了,就不要再动不动的把死啊活的挂嘴边。”
“就把今天当自己全新的开始,从此以后,活出不一样的自己,不一样的精彩来!”
叶淑华重重点头,“嗯,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母女俩说话时,霍希尧仍一直踩着夏本俊的手。
踩得他终于识相的连叫都不敢叫。
只敢咬牙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来后。
方淡淡开口,“谁跟你说,我杀了你,我也得死?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不懂?”
“别说一千万了,五百万,肯定都多的是人想替我。”
“甚至,我连五百万都用不着。等你进了监狱后,可能,最多三五十万,就能解决问题了。”
“你要不,试一试?”
夏本俊直发抖,“不、不要,我不想试,不想试……都是我的错,我错了……求霍先生大人大量,饶了我……”
“不管怎么说,我、我也是夏初……你老婆的亲生父亲,没有我,就不可能有她……”
话没说完,在霍希尧极具威压的目光下,忙咽了回去。
霍希尧才满脸嫌恶、冷漠的开口,“既然不想试,就老实交代,姓金的一家去了泰国后,下一步可能会去哪里。”
“还有其他你所知道的,也全部老实交代。”
“不然我会不会真说到做到,能不能真说到做到,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
夏本俊哭丧着一张脸。
越发狼狈了,“我、我其实不是不想交代,我是根本不知道,要怎么交代?”
“真的,我连那对狗男女竟然是夫妻都不知道,一直被他们瞒得死死的。”
“他们又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么关键的事……不要让我再见到他们,只要再见到,我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我、我……”
见霍希尧表情不变。
但他就是莫名能感觉到,周围的气压又低了。
忙收住继续哭,“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知道早就交代,好减刑了……我再蠢,这点还是懂的。”
“而且我现在比你们谁都更盼着,狗男女能早点抓回来,钱能早点追回来。”
“对你们来说,那只是小钱儿,对我来说,那可是命……就算字不是我签的,我也知道我跑不掉的。”
“我还、还差点儿杀了蠢……你们妈,她现在又有你们给她撑腰,最后肯定会轻判的。我就不行了,没有十年八年跑不掉。”
“我要是真知道,怎么可能不说……”
说着忽然看向夏初,“盼盼,乖女儿,我、我知道我对你不好,你恨我。但我也曾经对你好过的,你还记得吗?”
“你小时候下雨,我也给你送过伞,给你买过烤肠吃。还把你扛在肩膀上过的……你这么聪明,肯定不可能已经忘记了吧?”
“你救爸爸这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
“只要你这次救了我,我以后一定好好过日子,再也不烦你。我、我这辈子都不再见你都可以的,以后老了,也一定不问你要一分钱的赡养费。”
“你就当这一次救了我后,我们就彻底两清了,好不好?”
夏初轻声嗤笑,“就像刚才我当事人说的那样,整整二十几年,你竟然才只数得出这么几件你所谓的对我的‘好’来?”
“所以不好意思,我早忘了。”
“我只记得,你和你妈是怎么每天骂我赔钱货,贱丫头片子。记得你们是怎么打我,甚至把我打得耳膜穿孔的。”
“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赡养费的。一定会按本地每年最低的标准,一分不少的给你。我可是学法律的人,该尽的责任和义务肯定是要尽的,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
“但前提是,你能活着从监狱里出来。要是你活不到出来那一天,可就怪不得我了!”
夏本俊虽然知道夏初不可能他一求就答应。
还是被她凉凉欠欠的语气,气得想骂娘。
可惜敢怒不敢言,只得继续求,“乖女儿,我已经知道错了,但亲生父女之间,哪来的隔夜仇对不对?”
“不管怎么说,要是没有我,也不可能有你……我……”
说到一半,在夏初忽然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下,说不下去了。
夏初这才冷冷问他,“的确没有你,就没有我。但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当年知道我是女儿后,有过一丝的高兴和喜悦吗?”
“那一年,我四岁多时,你说带我去买冰淇淋吃。结果把我扔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你自己走了。”
“要不是好心人把我送到警察局,你想过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吗?”
“之后你竟然还想单独带我出去,但我每次都哭着不肯去,或者正好有其他事耽误了你。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你当然不会想,因为你的心早就黑透了,你从来就不配做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