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君临被全国通缉,她感慨颇多,合着自己走到哪里都是名人。
现在在一处幽暗的树林停下,她认真看着男人,似乎在考虑杀了他还是有别的用处。
男人被她看的浑身发麻,当穴道被解开后连忙转身要跑,结果还是被她给拎小鸡仔似的拎回来了。
开玩笑,武力天花板是说着玩的吗,让你先跑三十九米她也能一刀暴击你九九九。
君临软下神色情意绵绵的看他:“公子怕我?”
男人悔不当初满心惊悚:“你……你真是景帝?!”
她又变成恶鬼:“那是我家主子,怎么,你们还有办法复活她?”
男人沉默一瞬,随后踌躇开口:“你布下阴阳阵再将我掳来,为的就是让王生出疑心舍弃阴阳家?”
你说呢,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你连主子雾失都不认,对外人一口一个王,我瞧不起你。
君临心里批判他,面上则是直接无视拐到另一个话题:“我要带你去个地方,揽腰太占我便宜,不如我把你扛肩上?”
男人:“?”
你个姑娘家家的要扛着我赶路?
我堂堂八尺男儿是腿不能走了还是怎么的?
他快声反驳:“我自己能走!”
君临“哦”一声,从衣袖里拿出绳子把他双手一拴,拉着他催促道:“走快点!”
男人:“……”
夜色朦胧,路途遥远,走了许久男人满头大汗,商量开口:“年娘?”
君临领先他好大一截,她一扯绳子男人跌跌撞撞猝不及防往前跑近几步。
对方心有余悸又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不然你扛我?”
路怎么这么远啊真撑不下去了。
君临嗤之以鼻:“你们阴阳家的人没一个能看的。”
说完一顿,补了句:“但你们宗主倒是甚合我心。”
男人警觉:“你勾引王不成,还想勾引我们宗主?”
前面有个小竹屋,君临推开门把他丢了进去:“我用得着?”
男人摔得浑身发痛,很快恶魔般让他发颤的熟悉声音在耳侧响起。
“事忙完了?”
雾失的矜贵和冷清感像是与生俱来般,人哪怕站在这穷乡僻壤处也显得高而不可触及。
君临笑着点头,显然是拿到泽国之令让她心情大好:“你呢?”
主战场的阵布好了?
雾失也颔首回应。
随后他拉着君临坐下,从盖着棉布的竹篮里拿出纸袋包好的热腾腾的包子,声线依旧冷清,可总是让躺在地上的男人听出若有若无的温柔。
哦,原来是我们宗主勾引她的。
“你先吃些垫垫,接下来有何打算?”
君临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这个点哪来的店铺还开门的,雾失不知从何处给她弄来到现在还热乎,景帝陛下一瞬间觉得雾失真是贤惠楷模,男德小标兵,等日后和平了得好好嘉奖他才行。
“去和师兄汇合拿下南疆。”
她也察觉到了,倒不如说已经到了最后也有什么信息在她脑海中慢慢浮现,拿到五令只是一个条件,还有便是要统一。
不然这遗迹就算开启怕是也没什么作用。
雾失思忖:“好,今日南疆军队装备上公输家制造的武器,威力大增,但景军有墨家支援,公输与墨家的较量十分激烈。”
他简单汇报下战况,才将视线移到地面男人的身上,君临了然说明:“最初这人维护了我让乐舟心生不满,这会儿又在宫中发现阴阳阵,我又回去‘营救’显然是同伙,就算乐舟考虑到这是离间计,那在这个节骨眼谨慎疑心如他,也是不敢再如以前信任阴阳家了。”
君临说的没错,阴阳家就这么在这场战事中削弱了威胁力。
吃完包子用丝帕擦了擦手,继续道:“这是阴阳家的人便交给你处理了,这处地待久了不安全,你也快些撤离。”
将人皮面具一撕,露出那张原本就精致昳丽的面容,拿起桌上的帷帽戴在头顶,她道:“今晚还有些时间我再去做些事。”
说完走的干脆。
雾失低头看向地面动弹不得又一脸震惊的男人,漆黑的睫羽下琉璃般的眸子熠熠生辉。
他在想怎么处置这个人。
而男人已经顾不上发颤了。
景帝真的没死!
还是个女人!
王所说句句属实,落得这个境地他是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君临去作何?
她要去放火烧粮断南疆的后路,一旦军粮断了南疆又能撑多久?
可是哪知道月黑风高夜怎么就这么巧,一百轻骑兵被领头人率领直直奔去,马速太快她没看清领头人的样子,可是她一路轻功追随越是觉得不对劲。
这些人,不会是想去烧景越的军粮吧?
君临:“……”
“轰轰”的马蹄声遮盖住了君临行动的声响,但很快响动消失,原来是他们齐齐下马放轻手脚前进。
她窜到末尾极快的捂住一人的嘴巴,藏在袖中的匕首利落割喉,尽管如此还是被发觉,全员严阵以待,领头人厉声:“谁!”
君临抬头从队尾遥遥望向队头,看见秉文那张熟悉的面庞,夜间的月光也冷了起来。
秉文的长相也是温润公子那一类,和乐舟同样欺诈性很大,他身穿轻甲高坐马上,大拇指已经摸到腰间顶开剑首,露出寒光锋利的小截剑身,憔悴的面容上一双星目杀意森然:“姑娘有何事?”
君临将匕首收起,五指狠力握住腰侧剑柄,看似轻描淡写的张口:“你们可是要去烧了景越军粮?”
果然周边士兵一怔,尽管只是片刻依旧被她发觉,君临抽剑一跃而起,目光直索秉文。
秉文讥笑一声:“姑娘倒是好胆识!”
他挥剑誓要将敌人斩于马下。
也许是夜间帷帽遮挡视线让君临感到碍事,也许是与这么多人交战强劲气流不受控制,在“铮”的一声两剑猛烈碰撞后,巨大冲力促使她足尖轻点后退稍许。
月色下帷帽刮落在地,露出那张明媚容颜,秉文眼中狠意还未彻底收起,便直直的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