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世间强者如此多

君临在台上意气风发,百家在台下瑟瑟发抖。

已经不知道被她从擂台上丢下去多少人了,她那剑就跟石中剑似的插在地上还没拔过,赤手空拳就是一顿招呼,看的所有人擦额角冷汗的方帕就没收起来过。

农家攻擂的三人被她打的闷头憋气,跑去的杂家更是被她丢小鸡仔似的全丢下了台。

全员:“……”

有点吓人,不确定,再看看。

君临打的身心舒畅,她像只骄傲的狮子盘踞擂台正中央,有事没事的懒洋洋甩下尾巴,掀起眼皮慢悠悠看向台下:“再来!”

全员:“……”

果然好吓人!

怎么没人提前透露纵横家的那位横者也要来参赛啊,怎么没人知道横者是景帝那气焰嚣张的要把天烧个窟窿的祖宗啊!

诸子百家现在好想搬起花盆朝自家情报部人员的脑袋砸去,要你们有何用!

那一天,行之又记起了被君临支配的恐惧,他抱紧自家师父的大腿泪眼汪汪:“师父!我要去参加文者辩论!”

荀修老爷子不高兴:“这哪能说变就变,你这武艺在道家可是数一数二的,文者比你强的太多了,你不去谁去?”

潜台词:你也就一身武力能看了,其他人脑子都比你好,去吧去吧

行之:“……”

他猛的扭头和林君怀隔空喊话:“你们墨家攻擂谁上啊?”

林君怀笑弯了眼:“那肯定不是我,本巨子靠的是脑袋!”

不是吧,你不会真指望我这个战五渣去和小临哥哥对上吧?

那她充其量念在你是一家人的份上,把你丢下台的时候稍微轻点,至少不会让你脸先着地。

行之好崩溃。

明赫和满老正岁月静好的欣赏自家陛下的英姿。

能不岁月静好嘛?

俩都是文臣,回头只会参加辩论的,没一个和君临对上,这会儿看她又将一个人丢下台,左相和右相还很给面子的带头鼓掌。

明赫:“家主果真英勇无双。”

满老:“这天下又有几人能同陛下过招!”

“啪啪啪——”

两人海豹式鼓掌。

法家:“……”

儒家:“……”

二位就真没有身为领头人的自觉,反正横竖就不要咱们只向着你们家陛下了呗。

行之不可置信指向自己:“就我一个人是武者攻擂?!”

几人的目光徐徐扫来:不然呢?

不论是沙包还是恶人,明赫他们总归是不愿意去做的。

行之哭的好大声。

主持青年:“道家行之攻擂!”

行之瞪大眼睛看向荀修。

荀修满脸慈爱:“我帮你安排提前上场了,早结束早痛快,去吧乖徒儿。”

行之觉得自己还不够离经叛道,不然肯定得对这老头子脑门弹几下。

他深呼吸气沉丹田,神色浑然一变庄重又肃穆。

既然上了就得拿出真本事,不然不能陪她打的尽兴,被她嫌弃了可不好。

身穿道家衣袍的青年飞身上擂台,总是吊儿郎当的放浪形骸之态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站在君临对面朝她抱拳一礼,敬重又仰慕:“请赐教。”

君临的视线扫过青年认真的眉眼,她扯开唇角露出自上台的第一抹明媚笑意。

重剑被她一下拔出,清冽干净的嗓音像石涧流过的溪水:“来吧。”

行之见她拔剑也笑了开来。

“铮——”

剑鸣清脆,剑影织成的寒光凝成了实质的白色气旋,凌厉可怖的似要划破天幕。

现场安静下来,只剩兵器的碰撞声和剑意荡开的长啸在耳畔呼呼作响。

公卿坐在台下,乌黑清亮的瞳仁倒映出君临的身影,他的食指勾着一段还绑在自己腕间的红绳,在等待君临凯旋时将另一端与她相连。

正午时太阳很大,露天的会场有些人被晒蔫了脑袋,而一直随身携带伞的雾失倒是误打误撞得了巧。

原本的伞撑于头顶庇得一片阴凉,可他凝神盯着台上的比武,不知不觉将伞收了起来放在一旁的空位。

景帝比武时给他的感觉很像一个人。

初遇时混入黑衣人部队随大流来追杀他的那个人。

她们很像,比如在击退敌人后总会下意识用大拇指指腹摩挲下剑柄,很爱剑招落下后再接一个侧踢。

“世间像景帝这般的强者还有多少?”

身侧突兀响起的男声让公卿略显诧异的看了雾失一眼,这阴阳宗主怎会主动和我搭话?

公卿面上不露山水,疏离有礼道:“你若用她来定义强者,那么世间除她之外再无强者。”

这是很高的评价,从纵者公卿口中得到的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雾失眸光平静:“可我识得一女子,她并不比景帝差。”

公卿顿时了然于心,这不就是春花吗。

怎么,从南疆追到景国来叙旧情?

公卿拨转手中血红的佛珠,面上浅笑,可眼底却是带了些料峭的寒意:“前两年景国也曾出过一位风云女子,名为苍穹,传闻她毫无败绩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可是听说后来惜败景帝,从此隐匿暗处为景帝办事。”

“你口中的女子若真同我这师弟打一架,应是和苍穹相同的结局。”

公卿说的不假,这是君临给苍穹马甲编的结局,公卿本意想借此打消雾失的疑虑,你觉得春花强只是因为没和景帝比过,比过必败,岔开他思路让雾失觉得两个不是一个人,可他不知道的是,苍穹也是他这好师弟的马甲。

果真雾失思路被岔开一瞬,眉头微蹙不赞同道:“越王可是对自己的师弟太过自信?”

公卿拨转佛珠的手不停,从容风雅像是竹间公子:“你瞧。”

他眼神示意雾失看向擂台,哪怕是在雾失心里也算强者梯队的行之已经败下阵来。

雾失沉默一瞬忽然从席位站起,精巧的玉蝉挂坠也不知何时跑到了衣领外,肤色雪白的红衫男人拿起伞,撑开的瞬间已经飞身上台。

公卿一愣。

主持青年一愣。

君临一愣。

阴阳家也一愣。

宗主不是说不参赛吗,怎么现在亲自上了?

青年主持试探道:“阴阳宗主攻擂……?”

雾失并未反驳。

青年顿时松口气,高呼:“阴阳宗主攻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