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算是敞开说了贴心窝的话,亦安呢,他这大抵算是一种暗恋。
他在很久前,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很久前就在观察着君临的一举一动。
雪域之主需镇守神殿,常年跪坐祈祷无法离开,于是温岁礼受了他的嘱咐要对君临多加上心。
刚收徒没多久的小少年认认真真对兄长说:“兄长请放心,我会多加注意她的状态。”
该怎么说呢,温岁礼算是亦安亲手推到君临身边的吧。
温岁礼开始耐心教导起两位小徒弟,可是长久了师徒间的亲情悄然改变,他对总爱跟在他身后为他操碎心的君临起了别样的心思。
雪域神殿内亦安静跪,温岁礼也老老实实跪在他身旁,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
“小临最近管得又严了,凶巴巴的不准我吃凉食,到手的凉糕还是被她端跑了。”M..
亦安:“近些日子你身子差,她也没做错。”
小少年脑袋一耷沮丧道:“可是她拿去偷偷和小卿吃了。”
就是不带我。
亦安似乎想到那个小萝卜头,老气横秋的拨着小腿追在弟弟身后不容置喙的喊着要没收。
他“噗嗤”笑出声。
温岁礼不解:“兄长?”
亦安收敛笑意:“你继续说吧。”
温岁礼的话怎么也说不完:“小临她啊……”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温岁礼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青年的内敛,他依旧跪坐神殿和少年模样的兄长诉说。
“小临今天骂了我一顿。”
亦安勾唇:“你又惹她生气了?她不喜欢不在乎自己身体的人,你若是真想她开心,就对自己的身子多上点心。”
闻言温岁礼眸中微讶,似乎在惊讶自己还没说,兄长为何会知道,又惊讶他怎会对君临这般了解。
这么多年,只是从温岁礼的只言片语中,亦安的心中已经描绘出那人鲜活的面容,他只是继续道:“再多说些与我听吧。”
聊起君临温岁礼是有说不完的话,安静的神殿里不时传出交谈和低笑声。
后来温岁礼也褪去了青年最后一丝的桀骜,他成熟稳重,变成温柔强大可以保护他人的存在。
但他的兄长却是燃尽了生命。
在还剩三年的时间里,亦安离开神殿决定去见一见这位他最陌生又最熟悉的小临。
见一见他一直监测的对象,活在阿礼话中,仅靠虚无缥缈的言语拼凑出的,陪他在孤寂神殿中走过一轮又一轮春秋的景帝。
于是有了那幕,御剑山庄的初遇,他看见了陪他十几年他却从未见过的“姐姐。”
亦安为温岁礼和君临搭了线。
温岁礼也为亦安和君临搭了线。
只是君临知道温岁礼却不知温亦安。
风又吹的门边风铃摇晃响,亦安转个话题:“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温岁礼眨眨眼,整个人一惊连忙放下杯盏起身:“对,小临走时拜托我帮她的花浇水。”
其实只是一花盆泥土,连苗也没出的雾失的花种罢了。
亦安无奈:“你这记性啊……”
说一半他眉头一皱懊恼闭嘴。
“有时还能记住一两件,情况不算太糟。”
温岁礼唇角带笑继续道:“那么兄长,我先离开了。”
“好。”
……
大会现场还没人上台,君临摸着下巴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咱们就两个人会不会气势太弱了?不然我先上台去守擂赢个几局,灭灭他们的威风涨涨我们的志气!”
公卿喉头一动。
弱吗?
你为了撑场子开局扛着你那重剑给他们的威慑还弱?
一副一点就炸跟头暴躁小狮子谁都不敢惹的模样还弱?
你这气势都快捅破天际漫入浩瀚宇宙了还弱?
公卿麻木:“成,你去吧。”
既然这次你来了,那你负责武者擂台,我去文者辩论好了。
君临高兴的拎起她的重剑就要往台上跑。
公卿手腕登时被红线勒的刺痛:“把绳子解开再去。”
君临脚步一顿,她又不高兴了:“咱们不能分开,解什么解,走,我带你去打架。”
公卿:“……”
太风声鹤唳了吧,离开这会儿我又不会出事。
心累的同时又哭笑不得,他反问:“你打架带男人?”
君临只是觉得眼前的男人在无理取闹,于是哄着:“我要一手拿剑,一手护你。”
公卿:“……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他只得温声安抚她:“我怎愿成为你的累赘,你放心去便是,我就坐在你目之所及处,别多想。”
男人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情谊深厚的轻轻摩挲:“去吧。”
君临因为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紧绷的唇线稍有松缓,她低头老实巴交解开红绳,三步一回头:“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公卿唇畔染笑:“好。”
“等我比完回来就系上。”
“嗯,一定。”
她眸光明明灭灭,最近的事弄得她太过压抑,正好需要放松,这次的擂台赛可是让她好好发泄一番了。
君临往正中央一站,玄铁重剑插入地中,帝王远目贵气威严,双手从容的搭在身前的剑柄,裹着深厚内力的话音传遍会场:“来战——”
太嚣张了。
比赛刚开始便要打头阵去做第一个守擂人。
主持青年骤然回神:“纵横景帝守擂!”
人群一片躁动,谁先去试一试。
“我来!”
一位焦糖肤色的魁梧男人剑眉星目,他双手持着大刀走入擂台。
青年高声:“农家攻擂!”
君临勾唇带有深意。
泽国人?可是不满我做了你们国家的王?
随着对战号角吹响,她并未拔出插入地中的重剑,而是赤手空拳攻势狠厉的朝男人冲来。
她的动作太过迅速和奇巧,那一拳似有千斤重将魁梧大汉击下台。
在一片沉默声中,她双手负后厉声道:“再来!”